下午罗明珠跟乐师继续学习,月瑶则带着向薇去山上写生。
月瑶刚到前院就看见了白寒很惊讶,怎么白寒还没走。月瑶很怀疑,明珠是否真如她所想象的受宠,要不然怎么吩咐下去的话下面的人都阳奉阴违。
白寒一见着月瑶皮笑肉不笑道:“连姑娘这是要回去吗?”昨天的事白寒隐约知道一些。靖宁候府邸下人对外嘴巴很严,但是白寒的身份特殊,也听到一些风声。
月瑶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去外面走走。”
白寒一声惊呼:“天啦?你一个姑娘家在就四处乱走,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这还是大家闺秀,就是市井小妇也不会这样大咧咧地在山上乱转。她回去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姑母。
月瑶淡笑道:“这不劳烦你担心。我记得明珠吩咐了人送你回去,你怎么还在这里?明珠知道这件事吗?”月瑶对明珠很无语,被下人糊弄到这个地步,可见平日有多白痴了。
白寒面色一僵。
月瑶则是笑着出了院子,毕少业带着两个随从在门口等候,跟着月瑶一起去了山上。
月瑶爬了半天的山,站在一个平坦的地方望着对面的山峰,立即将带来的画具摊开开始画画。
向薇瞧着月瑶的架势,好像是大画师似的。
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月瑶才将手中的画完成。月瑶望着对面的山峰,再看着手里的画,自行点了下头。
向薇却是指着天道:“姑娘,好美。若是你能将她画下来就好了。”
月瑶望向天际。
湛蓝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向薇见月瑶看着天际发呆,月瑶这个模样她也不敢上前打扰,怕打断了月瑶的思维。
转眼间,天上的最后一抹光也已经融入到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下来,四周的群山也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见浓,大地顿时陷入一片混沌。
月瑶轻轻念了一句:“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向薇听了月瑶在念诗词,庆幸刚才没叫月瑶,这一叫肯定要将她的灵感给弄没了,到时候可就得真发脾气了,也因为这个认知,在以后的岁月里,向薇在月瑶作画的时候从不敢打算她。
月瑶走到半路,转头对向薇说道:“等再过两日,我就将这景色画下来。”她得多看看才能下笔。
向薇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月瑶说的什么。
月瑶一回到院子里,罗明珠就上前抱怨道:“这你去做什么了?这么大半天才回来?”
月瑶笑道:“我写生去了。”
罗明珠奇怪道:“写生?什么是写生?”她怎么没听过这么一个新名词呢!
月瑶解释道:“就是采景。”
罗明珠不懂,她也不想懂,不过明珠也很高兴,说道:“今天乐师说我要是每日都能如今天这样,最多一个月就能学会一首曲子。你还说我要一两年才成,我告诉你,最多三个月我就能用叶子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罗明珠只要想到自己三个月就能做到月瑶两年才做的事,就很得意,也更有动力。
白易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相信连姑娘这话了。其实白易也很奇怪,月瑶懂得东西也太多了,虽然说这些东西不是样样精通,但月瑶很多东西都有涉及。
月瑶笑道:“等你学会后再跟我说这句话不迟。”月瑶这话好像在暗示明珠不能坚持下去,会半途而废。
罗明珠冷哼一声:“你放心,我绝对能在三个月之内学会的。”竟然小瞧她,哼,她一定不让连月瑶小瞧了去。
月瑶知道明珠的性情,所以隔几天小小刺激一下明珠,让她能坚持下去。
半个月过去,明珠每天上午跟着乐师学乐曲,下午跟晚上练一个半时辰的字,无聊的时候她取了月瑶带过去的书看。
白易知道月瑶的性情,所以也不限制明珠看月瑶的书,倒是没想到平日最讨厌书本的明珠,看那些游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等月瑶回来,讨论一二。
平氏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你是说真的?”小姑竟然能耐下心练字跟学乐曲,还坚持了半个月,这算不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回来报信的婆子很肯定地说道:“世子夫人,这件事千真万确。”
平氏嘴角噙着笑意,请了多少先生都没做到的事,竟然让月瑶做到了,这算不算奇迹:“连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婆子说了两人在山上的事,在山庄上吵架的事那是要着重说的。婆子道:“世子夫人,三姑娘自那天以后就收敛了性子。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努力地学弹琴。姑娘学得很不错!”
平氏笑着说道:“这孩子……”看来请月瑶给明珠当伴读真是请对人了。
晚上平氏就将这些事告诉了罗韶。
罗韶其实早就知道山庄的事,不过在平氏面前他没显露。罗韶笑道:“她只要两个护卫,倒是吃亏了。”侯府给的两个护卫一个是受了伤淘汰下来的,一个本就是要赶出侯府的,跟月瑶做的相比,侯府的行为倒是有些落入下乘了。
平氏想了下后说道:“我再送一份重礼给她。”
靖宁候世子摇头:“重礼就不用了,以后若是有需要再帮衬一下就是了。”一个孤女碰上了那样没下线的血亲迟早得出事。
平氏点了下头,转而说起了布店的事:“当时我也只是觉得庄氏做生意是一把好手,没想到竟然这么火热。上个月我分到了近三千两银子的分红,没下三个月就能回本了。”
靖宁候世子倒是不意外,笑着说道,:“据说是得了一个秘方,有了这秘方占了先头赚钱也正常,只要秘方不外泄就能一直赚钱了。”自然是独家所有才是最赚钱的。
平氏自然知道这个理,不过她有些担心:“世子,你说这秘方会被人觊觎呀?”平氏知道当日庄若兰找上她就是存了借势的意思,这种互利互惠的事情,她自然乐意做。现在布衣坊染出的布这么火热,万一惹来了人觊觎她也得出面,得了好处自然是要出力的。不过在出面之前,她也得跟丈夫提一声。
靖宁候世子笑着说道:“正儿八斤地做生意,有什么好担心的。”染布作坊利润是高,但是想要明目张胆的强占了,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底蕴。庄氏可不是平头百姓,后面可是有一个正二品大亲爹跟国公府外家,就算靖宁候府不出面,也不会有事。
平氏笑笑没再多说。男人跟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平氏很清楚若兰所担心的不是外人,而是国公府的人。必要的时候,她得出面给若兰撑腰,让国公府的人不敢任意妄为。
鲁国公世子夫人真没想到一个染料作坊一个月就能分到近一千两银子的分红,等知道庄若兰手头上有秘方顿时后悔了。
庄若兰很痛快地给她加了一股。国公爷跟国公夫人是她的外公外婆,那是血亲,就算没利益以后有事求他们也不会拒绝。但是舅母却不一样了,虽然她与舅母的关系好,但是若能再将利益绑在一起那就更安全了。
国公府的其他人也想入股,庄若兰全部都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很简单,股份已经满了,再空不出来。
鲁国公府的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齿,若是当初让庄若兰嫁给了她儿子,可不就等于抱了一个金窝窝,现在却白白便宜了马家。心有不甘的二夫人跑去到国公夫人面前嚼了几句,被国公夫人训斥了一顿。
世子夫人听闻面露冷笑:“若兰是婆婆唯一的外甥女,哪里能让她嚼舌根头。”在婆婆眼里,儿媳妇哪里亲得过外甥女。世子夫人庆幸若兰没有嫁到二房去,要是若兰嫁到二房去,哪里有她的好。
而此时的月环也不好过。她在莫氏的逼迫之下,终于将手工皂的做法拿出来了。这次莫氏再不拿到于记去卖了,而是拿到京城最大的胭脂铺,京城皇商钱家的胭脂铺里代售。
因为口红的事,月环在这一行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掌柜听到是月环的手笔,当下答应放在店铺里代售。手工皂没有口红那么受欢迎,不过买去用的人都说比香皂好用,回头客不少。
掌柜的本来想跟莫氏签订合约,准备长久合作,结果莫氏说她要将方子卖了,准备一锤子买卖。
掌柜虽然惊讶,但是这对他来说是喜事,买到配方就能自己做,利润更大。
莫氏这次倒比上次谨慎,问了月环这东西的前景。月环也不好估计,想了下后说道:“不能比口红的收入差。”
莫氏其实也不想卖,细水长流自然是好。可现在问题是她抵押的东西快要期了,若是再没钱那些东西就不是她的。她得尽快筹钱,筹钱将东西赎回来。
莫氏最后开价三万两,最后双方讨价还价以两万两银子买断了手工皂的配方。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在府邸传了出来。月环得了这个消息面无表情,别说卖两万两,就是卖二十万两也跟她没关系。她又拿不到一分银子。
月环只有叹气了,她真没见过这么贪婪的人,一分钱都不放过。月环真不明白为什么苏姨娘还会对莫氏死心塌地,这样的人对她死心塌地,可不是上赶着让她将骨头渣子啃掉。
月盈则听了月瑶的话,慢慢疏远了采蓝。
采蓝认定是采青在月盈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对采青存了怨气,使了一计让采青出了意外摔折了腿。很不巧,采蓝做下的事被下面的小丫鬟看见了。
月盈大怒,禀了莫氏要将采蓝赶走。
莫氏现在一心想着凑齐了钱好将抵押到钱庄的铺子跟田产赎回来,所以月盈在这个当口要打发采蓝让她很不满,要知道采蓝可是她的人。
莫氏看着月盈,忍不住想起月环主动交给她的两千九百两银子。月环将老夫人的添妆主动上交,没道理月盈的钱该留。
证据确凿,莫氏也不会这样落人话柄,立即如了月盈的意将采蓝发卖出去,又将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给了月盈填补采蓝的空缺。若不是月盈说等采青痊愈再回来,莫氏肯定要多塞一个丫鬟给她。
月盈也不傻,有了采蓝的先例,她对新来的丫鬟有戒心,反而倚重的是两个二等丫鬟。
连府最忙碌的要数月冰了,忙着美容,忙着跟汪妈妈学习各种的东西,而做这些就只有一个目标,高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