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奔流在繁华年华的河流之中，在阻隔的巨石下，也未曾停留过。恐惧的血腥气息，却一步又一步走进郑子鸢和莫香的身旁。

好在这些日子，高洋有了新的乐趣，暂时把那些任他宰割的羔羊们忘却了。

郑萧也是为了让子鸢能安全一段时日，特地进贡了一些美人给高洋，暂且让他深陷于温柔乡之中，不得自拔。而这些美人，并不只是空有一副娇艳的皮囊，其内隐藏着怎样的利爪，谁也无所而知，除了郑萧，毕竟他寻得这些人，也是费了不少心力。

“该如何做，你们应该知晓吧。”在进贡之前，郑萧将她们皆聚在自己的府中，询问着。

“奴婢们知道，自会倾尽全力。”为首的何郁儿，是其中容颜最出众的，也是最有心思的。所谓‘倾尽全力’是为谁而为之，在旁人听来自然是高洋，可真正的却只有她自己知晓。

郑萧冷目凝视了何郁儿那娇弱的面容之上，一瞬又移向了别处。“嗯。今日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我会派人送你们入宫。”

众人在拜别后，随着侍从的引领下，去了厢房。唯独何郁儿留了下来，她望着郑萧，眸子里充斥这恋恋不舍的柔光，朱唇张了张，又闭紧了。

“后悔了么？”郑萧没有看她，冰冷着语气问她。

郁儿摇摇头，走近他，道：“没有，只是我有一事相求，望将军答应。”

郑萧这才迎上她柔弱的眼眸，尽量收敛自己锐利的目光，踱步走向她，一手有力的揽着她的腰肢，面上仍是未有任何情绪可言。“说吧，我会答应的。”冰冷的唇片贴在郁儿润滑的脸颊之上，暧昧的触感激起了她小鹿乱撞的心。

郁儿昂起头，惦着脚尖，努力的靠近郑萧的耳边，柔声细语下，郑萧的眸子波动了一下，其余并没有任何变化。

次日，何郁儿揣着复杂的心思，离开了将军府，投入了那至高无上，而暴虐无常的皇帝怀中。第一天，就被破例封为昭仪，得到了无上荣华。郑萧也因此，受到了嘉赏。

而与此同时，有人也不免为他担忧起来。“将军这样进贡如此多的美人，难道不怕得罪皇后么？”

郑萧半合着双眼，从眼角望了出言人一眼，寒气凛凛，让那人不自觉的低了低头。他哼出一声，道：“在你们心里，皇后是那样好妒之人么？”一句话甚巧，把矛头直接调转回那人身上，直堵得他无言再说。

何郁儿坐在高洋身畔，一口一口喂着亲自做的莲子羹，嘴角保持最迷人的笑意。高洋咽下口中物，眼神迷离飘然，却带着些倦意，眼睛似合未合。他推开何郁儿的手，沉吟道：“朕困了。”又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狂躁的吻，呢喃着道：“这是你的第一夜吧。”高洋身边突生这么多美人，跟谁睡过，他早已然记不清了。

“嗯。”郁儿面颊生红，被高洋抱着放置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被脱下。她害怕的闭上了眼，忽感到肩头一凉，之后却没有了动静，迟疑了半响，才敢睁开眼，见高洋已然瘫倒在一旁，鼾声四起。

“看来是药效起作用了。”冰冷而熟悉的声音飘渺得传来，郑萧的面孔猛然出现在面前，何郁儿一下抑制不住自己撼动的心，扑在他的怀里，身体还发着冷冷的颤抖。

郑萧一手安抚着她，一手在高洋身上点了一下，手法轻巧从容。郁儿稍缓了情绪后，才发出轻柔的声音。“我以为这药……”

“你以为这药是假的？”郁儿迟疑之下，郑萧早已从她透亮的眼睛里，看出一二。“我答应过你的事，又何曾骗过你。”

郁儿咬了咬朱唇，密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又担忧的看向高洋，道：“这药能坚持多久？”

“药力不过一个时辰，不过我点了他的穴道。到了天亮他才能醒。”郑萧回过她的话，便双手将她横抱起，郁儿很自然的将手环住他颈部。身上半腿着衣衫，肩颈及秀玉双腿皆毫无遮拦的呈现在外，清凉的感觉，让郁儿不由得往他的怀中靠了靠。他步子走得很稳，郁儿倚着那坚实硬朗的胸襟，感到了莫名的安全感。

郑萧轻轻将郁儿放在外堂榻上，散乱的衣衫，几乎起不到一丝遮掩的作用，她的每一寸每一角皆在郑萧面前展露无遗。郑萧俯下身，将她身后的衣服一点点撤去。

郁儿脸颊红的似火，也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并轻柔的说。“其实，若你不答应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可你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

郑萧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后便听到他道：“我答应你，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仅此而已。”冰冷的话，在空荡无声的大堂里回荡，如同穿过冰山河川的寒风吹拂而来，刺的人彻骨的冷。可却在郁儿的心里，荡起最温暖的春风。她莞尔笑着，含情至深的目光，在郑萧冷俊的脸上游走，也小声呢喃起来。“是啊，我要来，也是我想这么做。”

郁儿如此这般，不是为了，借高洋来享受荣华富贵，她不是那样肤浅的女子。她所作所为，皆不过为了眼前的男子。

想着当初，他问自己，愿不愿意进宫，为他做事。郁儿没有迟疑的点头，说。“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倘若依入后宫，想要退身，可不是那样容易的，你不后悔？”

“不后悔。”只要你需要，我不会后悔。后面的话，是郁儿没有说出口的。

她还在思忆以往，郑萧已然将她的衣衫，扯在了地上，身上也不着寸缕。他在郁儿娇嫩的身上，缠绵起来，惹得她阵阵呻吟，面上如桃花初现，粉嫩得惹人怜惜。迷离之间，郁儿见到的，仍是那无所撼动的冰冷面孔，只是眉间有了细小的汗珠，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为他拭去，柔润的朱唇贴在他如冰的面颊。

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仿佛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永远无法消灭。

天快至亮，郑萧抱着郁儿，重新将她放回高洋身边，并将沾有血渍的被褥放置她们身下。郑萧做事缜密，一丝破绽皆不会露，还不忘将高洋的衣服扒干净。

走之前，郁儿已然疲倦得没了力气，却仍抓着郑萧的衣袖，想说，不要走。可刚一张嘴，迎上他冷俊桀骜的眸子，话语一变，就成了关怀。“会不会被人知道？”

“我做事能让他人知晓么？你跟了我那么久，这还不清楚么？”郁儿柔弱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嫣然的放开了手，让他离去。眼角渗出一滴泪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声音细小而羸弱，即便是无人的房间里，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