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扯下自己衣袍的衣角,给张亦言包扎好。
张亦言看着她脖子上很浅的伤口,血凝固在切口上,没有流下来,他说。“看来她的剑上并没有毒。”
子鸢看了他一眼,“我早就知道没有毒,如果真的有毒,在灯光下她的剑应该会有不自然的光泽覆在上面,况且在这里,她又怎么会有毒药呢。有毒药她们早就自杀了,还何苦在这里受罪。”
“你知道得倒不少,只是你真的相信她的话么?”
“不相信,因为一切的事都太奇怪了。”
张亦言保持着沉默,等着子鸢接下来得话。
子鸢说,“我们在进去府邸的时候,虽然被提醒不要外出,但仍有少量的守卫守在门口,可是我跑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而且在我出去之前还见过许铎,我们打斗的地方距离大门不远,为什么那么久里面都没有动静。他不可能那么快就睡着了。”
“而且,他是习武之人,又是在边城,常年累计下的警惕性不可能那么弱。”张亦言补充着说。
子鸢点点头,说。“这里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张亦言低下头,摸了摸伤口,说。“你追的那个人也很有问题。”
“什么?”那个时候的子鸢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更何况外面的雪还在下,漫天飞扬着柔软的雪花,她的视线很受阻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
张亦言说。“那个人功夫不弱,但是,在逃跑的时候,动作却很奇怪,好像是故意佯装轻功不好的样子,引你出去。”
“这么说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既然你看得出,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我也想知道,那个人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子鸢没有再说话,两个人沉默在微弱的光源下,影子延长得拢在了一起。张亦言没有多话的习惯,子鸢又暂且有了更多的疑虑,她在想自己追得人到底是谁?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留下的一个浅淡的口子,现在碰触一下还是会痛的。那个时候打的一个照面,她心里还在怀疑是那个侍女偷跑出来了,可在自己转身追向那个身影的时候,自己却又坚信那是个男人。
她的眼角偷偷转向张亦言,他正用腿架着那只受伤的手臂,仰头闭目养神,好似并没有察觉子鸢的怀疑。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张亦言,那么他刚刚说得话可能就是欲盖弥彰。子鸢又低头看到他伤口的地方,被绽发出几朵鲜红而刺眼的花朵,心想那他又何苦就自己呢?
“你的伤很严重么?”子鸢问他。
张亦言没有睁开眼,说。“还好,没有骨折。”
子鸢看着血渍逐渐染透了他的衣角,眼睛又眯了眯,她觉得自己身上也跟着撕裂得痛了起来。“肉都快被咬出来了,还说好,还真是对自己残忍,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没有痛感。”
“如果我还能正常的思考,我就认为,我还好,最起码我还保持着清晰的思考能力。”
子鸢不在跟他持续这个话题,她看着门外说。“外面好想没有人在守着。”
“我们暂时先留在这里。我想知道,这两方人,到底是哪一方先动。”
夜色越来越深,油灯上的火虚弱得在黑暗里飘忽不定,外面的风声也几乎听不到了。
子鸢环顾了一眼,佛像的身体除了被压上了一层不均匀的尘烟,上面也有了很多裂痕,而奇怪得是那些裂痕的切口很整齐,仿佛是打斗而留下的,子鸢伸手在切口上摸了摸,就有很多石沫的粉尘粘在手上。
后来,她又在佛像的后面发现一些老旧的盔甲,从颜色和质地都和这座城里的士兵身上所穿的一个摸样。但是,她不明白,这些盔甲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又排列得很整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