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的耳目们,有兴灾乐祸的,有唏嘘暗叹的,还有趁机说风凉话的。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哪有那么夸张严重的。我能解决!"
"这个项目我也是参与人之一,不能老是由你抢头功。"
"姝,这事儿由我而起,我觉得我自己去处理最好,免得惹人嫌话。"
"萧可蓝,你有胆子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咱们姐妹关系就告吹。"
"姝..."
"我不管向予城这闹什么鬼。田馨的录影策划案已经做好了,马上就要开拍了,你是她同学,到时候也该是由你陪着摄影师他们去绵城采风。这里帝尚的专题还得由我盯着。"
说到最后,可蓝还是说服了王姝由她先解决这个问题,之后请客吃谢罪饭时再交接棒。
再次来到帝尚大厦时,飞碟前台里的接待小姐们仍然亲切地跟她打招呼,好像一切未变。
可蓝掏出那张很熟悉的青龙卡时,忽然有了一点犹豫。但手已经习惯性地刷过了那个红外线面板,暂停的数字开始变化。
看来,他还没有无情到把这张卡收回去。做他的女人都有这种好处吗?记得第一次来时的那个朱丽伊被拦在楼下了,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也会重步那些女人的后尘。她自嘲地笑笑,将卡放进包包里,开始幻想要不要一会儿直接砸到他脸上,以后老死也不相往来。
当然,可蓝自认是个俗人,她舍不得自己的事业,这里的朋友。当初周立民越是逼她搬家辞职,她就越是不服气不让步。如今换成向予城,心口那股拱噪不安的气团要爆出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后果来。
"萧小姐,董事长正在跟四位少爷开会,请您先在会客室里等一会儿。"
"好。"
曾几何时,她来找他都不用等,不管他见谁都可以进办公室。何况是四个小的在里面开会,看周鼎桌边的丢的廖记棒棒鸡和二姐兔丁的塑料袋就知道,他们一般都喜欢鱼肉公务。
果然,在周鼎拨通桌上的通话机后,里面人声嘈杂,男人的声音深沉而淡漠地回应,"让她等一下。"
于是,她一等就等到了肚子咕咕叫。想起从昨天搬完家,到现在,貌似只喝了几瓶果汁。因为毫无味口,闻到油腻的东西想吐的感觉,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她以为里面的皇帝陛下终于开恩了,把她传唤了进去。
四只小的看到她,小四黑最可爱,还会叫她大嫂,小二只看了她一眼,略带警示意味,小三朝她眨电眼儿说了两个字"小心",小五永远一张冰块脸,但感觉像是看好戏。
一进办公室,还闻得到那味香浓的卤油辣子味儿,没由来的胃底一阵抽疼,觉得不饿反想吐似的。
男人正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薄薄的唇看起来油润润的格外迷人,眸子半瞌着看过来,她感觉那瞬间,心又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难以呼吸,胸口每震动一下,都有点疼。
"向予城。"
"什么事?"
他端起白瓷茶杯,一边喝,一边看着她。似乎没有她想像的严重疏离。
"今天,你们的律师给我们公司打电话,关于版面出错的问题,要我们承担八成的损失。这件事,是...你知道吗?"
他将茶盅重重一叩在桌上,半靠半坐在大办公桌边,脸色冷下几分。
"你想问的,是不是我故意授意,动的手脚,来整你?"
"我只..."她咬住下唇。
"在你眼里我已经恶劣到这地步了?"他的口气却开始咄咄逼人。
她霍然对上他的眼,漆黑的瞳仁森森地凝着她,像两柄剜肉的刀。
很想吼回去,难道不是么?从美国回来开始,他对她实施的冷暴力,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尽头。
可是,她还是握着拳头忍住了。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发律师函的真正用意。"
看着小女人藏在背后的小拳头,男人在心里冷哧了一声,说,"我知道。用意是什么,律师应该已经跟你们老总说得很清楚了。还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
"不需要。只是..."
"没有只是。"男人看着那低垂的小脑袋,曾经的小卷卷已经长到了耳下,柔软的发丝露出来,服帖在她带着黯影的眼角,突然感觉很烦躁,他直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她立即追了上来,一边说,"予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到要用律师出面交涉的地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是因为我,你要我怎么做?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我只是想如果真是因为我的原因,能不能以后尽量不要波及工作。"
为了工作,就委曲求全了?
男人回头瞥一眼,小女人那样卑微懦弱的模样,眼中迸出一抹嘲讽的眼神。
可蓝将将接住,心头一片森凉。
"可蓝,你今天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谈这事?"
这一问脱口时,他突然就后悔了。
看到小女人脸上瞬间布满了哀伤,他立即上前伸手想要为她抚去,然后打破这一切。
可蓝突然觉得很屈辱,他一靠近就立即退后几大步,声音颤抖地说,"我能用什么身份跟你说话,是不是都要获得你的批准呢?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向董事长,你更满意?"
"不是。"
"那是什么?向予城,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阴阳怪气的,你要什么,想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