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人人期盼了一周的周末,五月的太阳依然灿烂高悬在空中,路边急急奔着回家的人掩不住的殷切。
斑驳的光影,轻轻刷过眉眼,低头看着手里紧紧攥着仿佛自己生命一般的手机,屏保是不久之前的建筑师大会场外,他紧紧帖着她的脸,笑得温柔深情。
刚才惊鸿一瞥时,那面色青紫狰狞、眼底蓄满愤怒的人,还是他吗?
车刚出了绵城的高速路收费站,可蓝就接到了萧爸爸的电话,说是田馨为了不再拖累父母偷跑出了医院。
"自杀?"听到这个词,可蓝沉寂无力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哎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通。之前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就再坚持一下也许就有希望了呀!现在我们动员了厂里的职工,都在帮忙找。田馨他妈妈一听,当场就昏倒,高血压突发,躺下了。现在我们男人家,又不知道她一个女娃娃到底会跑哪里去,可真急死人了..."
电话一下被萧妈妈抢了过去,"蓝儿,我们已经找了田馨几个要好的同学,帮忙一起找。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妈妈,你们别急,我已经到绵城了。你听我说..."
可蓝将这一天努力的成果和希望告诉了母亲,用以稳住田家二老的心。后来问到迟里行是否有过去帮忙找人,老人家们都没有迟里行的电话,可蓝知道叫帝尚的人帮忙太过份,只有叫王姝帮忙去通知。
前方小虎听到有人失踪,忍不住想邀个功,便给可蓝提议,"萧小姐,绵城这边也有黑哥的面子,让黑哥出面,这人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可蓝拧紧眉心,摇了摇头,"谢谢了,这...就不麻烦小黑了。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谢谢你小虎。"
赶到绵城的市立医院,远远就看到住院大楼下聚集了一群人,可蓝朝人群跑去时就看到了自家父母。
"蓝儿,你回来啦!"萧妈妈有些心疼女儿的风尘仆仆,忙拿出手帕给女儿擦汗。
人群多是父亲厂里的退休同事,刚才得知了可蓝的努力成果,都纷纷围了上来。
可蓝询问着当前的情况,田馨时常交流的几个同学都出动了,可是传回来的消息都很令人失望,一无所获。
这时候,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跑出来,说,"已经五个小时,医人目前主要靠医院的药水维持正常生理功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恐怕体内的生理盐水会严重消耗,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昏厥。"
跟着跑出来几个护士,拿着针药器具,说是要跟着一起去找人,万一碰到了也好现场施救。
可蓝急了,走出了人群给王姝拨电话,那头却说,"可蓝,联系不上迟里行啊!会不会是他把人带走了,一时忘了通知田馨的父母啊?"
"不,不可能。真要带走人,何必弄得这么大动静,吓大家。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还能出什么问题呀!咱们都努力出这么大眉目了,她再等等就成了。怎么突然就闹这一出..."
现在自然不是思考事故原因的时候,必须先把人找到。
可蓝挂了电话,回头就看到那些热心的叔叔阿姨们都取了自己的自行车,和医生护士们一块出去找人。她用力握了握手机,终于下了决心。
"小虎,小黑真的能帮忙找到人吗?"
"能,当然能。就算找不到,至少也能提供消息。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希望啊!"
"我知道了。"
这是可蓝第一次见识到黑社会的人脉力量,就在她给黑畅打电话说明情况,又用手机拍下医院资料卡上的小小一张田馨的数码照片传过去,未及一个小时,就传回了确切消息。很快,一辆黑色马自达就将已经昏迷的田馨送了回来。
看着人被送上急救病床,推进了医院大楼后,可蓝才松了口气。
送人来的三五个人,看着油头粉面,年纪青青,的确不像什么正经人。初时,倒也挺令人恻目的。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田馨吸引走了,道了谢后就跟着进医院大楼。
可蓝回头跟那几人道了谢,就说要请吃饭。
头头模样的男人很豪爽地笑笑说,"嫂子别客气了,大家都是老乡嘛!能帮上黑哥也是咱们兄弟的福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就是。这人是我们在河堤上找到的,听那附近的兄弟说,好像下午两三点的时候,那丫头就跑那蹲着了。"
可蓝听出还有内容,"她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这们不好确定,倒是有路过的好心市民,上前询问劝说。那丫头就没怎么挪过位置,中途好像也有打过电话的样子,不过我们接她回来的时候,手机貌似已经被她扔掉了。嫂子要不要我们把手机找回来?"
可蓝默了一默,点了点头。
头头儿一听说还能帮上忙,似乎很高兴,急忙吆喝了人,开着车呼啦一声又跑了,瞧那倒盘的模样,就跟电视里的飞车党似的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萧家二老没有跟着众人上楼,回头看到女儿跟那群混混模样的人说话,就有些担心,急急跑了回来。
"蓝儿,那都是些什么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萧爸爸蹙紧了眉头,问得很严厉,萧妈妈很心疼女儿,拉了萧爸爸一把,丢过去一个"你温柔点别吓着女儿"的眼神。
可蓝笑笑,"爸,妈,是我拖朋友帮忙..."说出口时,她咬了咬唇,换口,"是朋友的朋友。那个朋友在...黑道上有些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