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那国际级别的好建材,只是一个轻微的震响,书桌前,正认真开会的男人,只蹙了下眉,以为是楼下活动燃放的烟花,没有理会。
女人一路走,一路脱,浑身热浪沸腾,头疼得快炸裂开,恍恍惚惚中,瞄到桌上放着大冰块的酒杯,扑上前,拿起就猛往嘴里灌,完全没注意旁边放着的酒瓶子上,打着1879的字样下,印着一颗鲜亮滴汁的黑葡萄。
灌完一大口,感觉又酸又甜,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还不解渴,拿起酒瓶,一口闷,咕咚咕咚,很快就干完了。
一抹嘴,心里只有一个字:爽啊!
可是,体内的火,还是扑不灭,稍稍喘口气,以更嚣狂的气势汹汹涌来,熏得她满眼昏花,所有入眼的物体全部变成了重影。
"姝...姝...水,冷水..."
她快被热死了,她要泡冷水澡。
屋里自然没人应她,她扶着所有能触手的东西,开始寻找浴室,于是,一路上踢歪了琴凳,拉倒了兰花架,撞倒立式音箱,碰翻装饰桌上的一排古镇民俗手工艺品,黑畅离开时留下的一餐桌食物被一下推开,撞翻在书房门前,整个客厅一片混乱。
书房里,被连声的震动扰得一下丢下麦克风的男人,抬头时,刚好通过透明墙幕,看到一道人影,倏地一闪,钻进了主卧室。
"凌云,今天暂时到这里,明天再联系。"
男人一下站起身,拧了拧眉,想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整层楼都被他包下,他好静,黑畅住在另一间套房里,随行保镖也只在外面守着。房卡只有他有,饭店方除非想关门大吉否则是绝不会乱来。
他迅速排除了很多可能性,厉眸专业而迅速地扫过客厅,这一片狼籍,更不可能是暗杀者到来的结果。
打开门,他听到未关的卧室里,传来砰咚响,哗啦啦的水声,伴着低低的呜咽,在如此静谧的深夜,格外清晰。
他举步走出,绕过横在路上的琴凳,抱起可怜翻倒的兰花,跨过长长的音箱,小心绕过一地的小伞子、小玩偶等民俗手工艺品,终于走进卧室,突然顿住脚。
门口,正躺着一件白毛衣,款式很眼熟,隔两步,修身型保暖内衣,再两步,床上挂着保暖裤。浴室门没关,一条肉色蕾丝小酷酷悬在金色门把上,一荡一荡的,似乎就要坠落...
心,瞬间高悬。
跨进浴室时,没有想像中的雾气缭绕,一切清楚直观地冲进眼底,让他立即意识到,曾经冲动的无数个幻想,也没有眼前的这一幕,来得震撼、刺激,无限沟引。
女人侧着身子,蹲在描绘着黯金色花纹的瓷砖地上,莹白雪嫩的肌肤,与旁边一大片的深色梳洗台,形成极大的色差,宛如提拉米苏表面的那层可口的肉桂粉。
她缓缓仰起头,向着头顶洒下的一片水帘,左手抹过脸庞上跳跃的万千晶莹,拨开湿漉漉的长发,指尖滑过唇瓣时,仿佛碰到了q滑的果冻,微微翕合的唇下,凝着一颗水珠,泽射过一抹光,跌落...他突然感觉不到心跳,空白的脑子里,只忆起白天品尝过这双唇儿的美妙味道,真想...
一声重重的喘息,从女人嘴里传出。
男人的视线不可控地,从双唇坠落,落在她面向他的右侧,圆圆润润的细小肩头上,一颗小小的青痣,在蜿蜒的水纹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带着一股妖气,多一眼,就会吸去男人的坚持...
手臂往下,滑落的半边细细的胸照带子,要落不落地悬在那里,线条美好得让人口干舌躁...
视线便停在那处,不敢再往下游移,他怕自己真把持不住,吃掉这只迷途小羊羔,却又控制不住,狠狠地妒嫉起那一串串奔流在那娇小却诱人的身躯上的水珠儿。
啪地一声响,终于震回男人的神智。
小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拿头去撞金色台阶。
他才意识到现在还是较冷的初春,她居然在冲冷水,早上明明还是一副重感冒的样子,眼下这行迳真是疯狂自虐,之前的郁闷气结又挣了出来。
他两步上前,扯过旁边悬挂的大毛巾,一把将女人拉出冷水帘子,紧紧包起来,气愤地低吼,"萧可蓝,你犯什么傻?现在室外才十度,室内不过二十多度,你还在感冒,居然..."
又喝酒,又冲冷水,是想得肺炎玩玩,还是活不耐烦了...话突然卡在喉头,吐不出。
那张仰望着他的小脸,无力地摇晃着,明明已经脱离花洒了,她脸上还不断地冒出水珠,成串成串地滴落,一双杏眼红得像兔子,撑得大大地,不用仔细辨认,都能感觉到哀伤的气息,萦绕全身...
让他一下想起那天在帝尚大楼下,遇到她时的模样。此刻,曾经倔犟隐忍的脆弱,已经化为全然的无助脆弱,展露在他眼前。曾经一瞬的心疼,也化成一片难以割舍,先前什么郁闷气愤,都被一串串的小水珠,给抹得干干净净。
记得,母亲曾说过,"小城,这一生,你总会遇到一个女子,让你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重量,只有她最重要。到那时,一定要懂得珍惜,别让自己报憾终生。因为,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女人,一个男人,一生只会遇到一次。"
他不知道,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同母亲说过的一样。
他只知道,如果她现在跟他提任何无理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为她办到。过往多少名媛淑女公主贵妇妖娆情人,都没让他有过这种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