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信任,就是这样一点点剖离掉的吗?
她觉得很难受,也不想再问什么,坐车回了别墅。
中途,她突然叫停了车,因为路线刚好经过了帝尚大厦。她站在大厦下,望着高高的楼顶,那隐约亮着灯光的一层,望得脖子都疼了,捏着手里的电话,最终还是作罢。
如果他愿意见她,听她解释,他就不会走掉了。
解释已经没用,他已经定了她的罪。
可是,向予城,你说你喜欢我直言不讳,你又真的什么都明白告诉我了?你要真的够信任我,又怎么会认我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自编自导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臆测。
明明就是妒嫉嘛,凭什么给人扣一顶"背叛"的大帽子,存心想压死人,让我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嘛?
可恶,谁要为你个黑社会流眼泪。
可蓝抹掉眼泪,翻身下床,漱洗穿戴。
她打开那扇装满了名牌服饰的衣柜,挑了一套靓丽迷人的粉桔色春装,轻薄的纱制面料,小碎花的荷叶边,每一处都彰显着女子的妩媚风情。
对着穿衣镜一照,她满意地勾起唇角,又翻出相应的配饰包包、手链、项链、耳环、发夹、胸花等等,齐齐全全的一身行头。
决定了!
她就要打扮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晃花他的眼,摘跑男人们的眼球儿,妒嫉死他,看他还怎么爆?
这事她有错,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点错了?
明明什么事都知道,还装做一副道貌岸然样儿,跟踪、偷窥兼窃听、窥探都搞齐了,缩角落里看别人当跳梁小丑么,整个就一**沟里的老鼠相儿,得瑟你的?
她没怪他用心险恶,他倒先来骂她见异思迁了。
说她骗他,难道这么久以来,他就没骗过她嘛?要真数,那条条罪状不压死他才怪。她一个小女子肚子里能撑船,想他也的确是为她好,只是方法上欠光明了点儿,鉴于他特殊的成长经历,她都忍了让了,宽谅他了,他凭什么小鸡肚肠还一副窦娥相儿地把她指责到泥坑里?
凭什么啊!
想看她为伊消得人憔悴么,她又不是《步步惊心》闷骚自虐脑短路的女主角,更不是台湾苦情剧的傻逼小媳妇儿,她就理直气壮怎么着了!
梳好头发,喷上定形发胶,卷卷就像刚烫时一样亮丽而极富弹性,再别上她喜欢的蝴蝶别针,画个春光明媚妆,点上亮橙色的口红,打上一层亮晶晶的唇蜜,嘟一个嘴儿,像果冻一样诱人。
左转转,右转转,完美一百分。
刚打开门,就闻到楼下隐约飘来的香味儿,肚子咕噜一声长鸣。
她才想起来,昨晚好好的周末,没享受啥浪漫轻松,积了一肚子气回来,连饭也没吃一口就睡下了,这会儿被香味儿一勾,叫一个前胸帖后背啊,饿死了。
要迈下台阶时,脚又刹住了。
她转头看向那扇黑亮的大门,侧耳倾听之,没动静,又朝楼下望了望,好像也没人。
真没回来?
心里突地又是一阵难受,梦里的沉沉失落搅得她心慌。
一咬牙,下了三阶,又刹住了。
那张隐忍苍白的脸,晃过脑海,便怎么也狠不下劲儿,她还是进了他的房。
屋里一片晦黯,重帘掩去了九成的全透明墙幕,只留下脚下一尺的高度,透进的光,迷迷蒙蒙,只映出多宝格下一地的狼籍,那些小模型小人偶全掉了,床头一边上凌乱的衣衫。
看不清床上有没有人,只有个模糊隆起的被襦子。
她深吸一口气,摒住了呼吸,却吸了满满一口未散的烟味儿,混和着男人熟悉的桔子清香,在肺里悠悠地一轮,牵出酸酸涩涩的情感,涨得胸口满满的疼。
他什么时候抽烟的?她记得两人在一起,他就从来不抽烟。她以为,他是不抽烟的,原来...
蹑手蹑脚走过去,眼睛已经一点点适应了室内阴暗的光线,她慢慢爬上床,轻轻揭开隆起的被角,启声唤,"予城..."手往里探过去。
空的?
心头一个咯嘣响,她用力掀开被子,其下空空如野,只有一捧熟悉的气息,瞬间浓烈扑鼻,两三秒便尽消散去。
昨晚他没回来?
梦里那沉沉的镂空感,又浮上心头,她甩开被子,跳下床就要走。却在转身时,看到床头柜上,两个纸包。
那是她一个人逛商场血拼的成果,都是给他买的。
还是一动不动地放在那里,连包装也没有拆的。
耳机蓦地响起他的吼声,"对我向予城感到良心的愧疚了?"
他就认为她是因为愧疚,才给他买东西,所以连包装也懒得拆了,更不想戴?
可蓝形容靓丽,却精神萎糜地下了楼。
徐阿姨并不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刚端上一盅豆浆,双手抹抹围裙,乐呵呵地问候,"小蓝,周末好啊!昨晚约会到那么晚才回来,睡得还好吧?"
"嗯。"
"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检察之后还有节目?"
"嗯。"
徐阿姨自以为是昨晚年轻人激情一夜,累着了才没精神,眼神朝楼上飘去,压低声音,一脸暧昧笑,"怎么你这么早就下来了,向先生呢?这事儿女孩子应该比男生更累才对吧!呵呵呵,还是你把人家折腾得够呛哟?"
可蓝蓦地回神,连摆手,"徐阿姨,您别误会,我们没有...他,他不在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