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
他这辈子碰到的最无厘头的事儿,就数眼下了。
"我饿,我想吃..."
怀里的小家伙羞愤地扭着身子,脑袋转向桌上的砂煲,一脸垂涎。
"接吻接到肚子叫,也只有你干得出这种怪事儿。"
他刮了她鼻子一下,憋着一身的火,驭火,放开了人儿。转而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后亲手盛好一碗汤。
她探着脖子,指手划脚,"我要那个墨鱼脚,等等,我不要肚子,我要鸡爪啦,是不是炖得很软呢?哎哎,腿,我还要个带棒子的腿...咦,那是人参吗?我不要,哎,还有花生,我最喜欢吃煮花生了,要点儿,再要点儿..."
女人看着冒冒一碗的美味,吃得心满意足,眉角眼角嘴角,都向上翘着。
男人静静地坐在一旁,不时拿湿巾纸,拭去女人嘴角的残渣。
"你不饿?"吃到一半,她突然良心发现。
"饿。"
"那你也拿个碗来吃啊,还有好多,我肯定吃不完。"
"此饿,非彼饿。"
"什么这只鹅,那只..."
她咬着鸡的大拇指,咕哝着看过去,他靠回了椅背,轻轻笑,眼珠子故意从上刷到下,一股暧昧的气息,如火般蹭地一下扩散开。
"下流!"她立即垂下眼,"你们男人难道时时刻刻只想着那种龌龊事吗!"
"当然不是。只有在面对尤如美味的心上人时。"
他把那最后一个字的音,拉得老长老长,极尽挑逗之能事。
她额头一抽,吐出了鸡大拇指,抿了抿嘴,有些紧张又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向予城..."
"这里没其他人。"他一点头。
她乖乖改口,"予城,我想我还没有..."
恰时,向予城的电话响了,而可蓝的电话也在卧室里发出呜呜的震动声。
他掏出电话,并不避讳,"喂,阿畅,什么事?"
她跑进屋里,拿起电话往外走,还没到门口,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人是"周冬瓜",手指犹豫在接通键上。
这边,向予城正在说,"派人守着,别让他来骚扰蓝蓝。"
同时,可蓝按下了键,只想或许是公司里的事,或许是寻常问候,或许...
"蓝儿,救命啊,救命..."
一声凄厉的嘶吼传出,震得耳麦兹兹作响。
可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电话里会传出电影《惊声尖叫》般的恐怖分贝。
"喂,周..."
刚凑近耳朵,那头咔嚓一声被挂断,只余嘟嘟嘟的盲音,悬着心。
向予城已经挂上电话,看到门口发呆的女人,走上前,抚上她的头,她反射性地一躲,他问,"怎么了?"
"刚才..."
俯下的面容,表情如刚才一般柔和,温润的眼神,在逆光中,悄悄流转着,仿佛这样罩在他的阴影中,便是整个世界。
脑子里转过很多思绪,都一闪即逝,没抓住一个。
她沉默地垂下眼,看着手中的手机,犹豫。
他却仿佛知道什么似地,替她做了决定,"先吃东西,不然凉了就不好了。沈姨还给你开了些药,你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又没有好好休息,饮食也很不正常,内分泌才会失调。"
他揽过她的肩,让她重新坐回桌前,又盛了些热汤到碗里。
极认真地看着她,嘱咐着,"蓝蓝,你要注意,小病成大患。检察报告里还显示,你乳腺有点增生,再严重点可能..."
"啊?我...我会得乳腺癌?"
这一句话,终于把小妞儿的神都收回来了,他略显严肃的表情又柔和了两分,"你别紧张,数据显示是有一点高。按照医学常识,这算是一个小小警告。所以我才自作主张,帮你安排了一下未来一个月的作息。你先听一下,再考虑要不要接受?"
"呃,那个...我真的...有点儿危险了?"
癌啊,癌啊,cancer啊,大螃蟹啊,她今年才5岁,正值青春年少,大好韵华,美丽动人,怎么就跟这个词搭上关系了!
突然,心头一股气翻上来,丢下了勺子,"向予城,这都怪你!"
"蓝蓝,你先别激动!听我..."
她打开他的手,叫道,"要不是你对我纠缠不休,玉兮妃怎么会吃醋;如果她不吃醋,她就不会在那场宴会上突然抛出标的,拉了一堆媒体进来瞎参和;如果没有那么多强大竞争对手,我怎么会那么紧急害怕,拼死拼活地赶方案;要不是我这么担惊受怕的,也不会跟你吵架闹别扭;如果我没跟你闹别扭,咱们好好谈,就像第一个专访一样,我就不会,就不会..."
蓦地,想到那个尴尬又丢脸的下午,色诱不成,临阵脱逃,撞坏脑子,又当众出丑...委屈腾腾地又冒了回来,红了眼。
"蓝蓝,其实..."
"这都是你的错!那天你还故意把人家想到的方法都否决掉,把人家的退路都砍掉,最后除了求你,就没有别的办法。那我也不会..."
女人哪,天性里就有报回头怨的本能,且,一发不可收拾。
向予城急忙将炸了毛的小绵羊搂进怀里,低声下气地又哄又劝,"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全权负责。以后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你都不用紧张,不用担心,行了吗?现在开始就没有玉兮妃,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哎,这丫头真经不起逗。他不过就吓吓她,让她回心转意。看来,以后这个程度得再控制一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