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龙泽一顿，忽而心里明朗，遂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我们四人终究还是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皇上心软了？我在玄浪的时候，可是听说北延景帝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为何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

“在他们面前，我不是皇上，只是朋友，如何能硬起心肠？况且，我现在有你了，想再绷起脸也难了。”龙泽搂着莫云锦，沙哑的声音在幽暗的灯光中，说不出的感性。

莫云锦蜷缩在龙泽怀里，低声道，“龙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是帝王，该明白，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朝堂动荡，你让百姓如何安居乐业。为君者，百姓安危祸福要时刻系在心头......”

“或许我真不是个好皇帝，我的心中不想装百姓，只想装你！”龙泽孩子气的搂着莫云锦的脖子。

莫云锦笑笑，自从龙泽和她相认后，他就越发的像个孩子。也许是孤寂太久，这样的温暖，让他迷恋。

莫云锦摸着他的头发，喃喃道，“你心里装着我，我的心，替你去装着天下百姓。”

这样的一句话，若在外人听来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可是，龙泽和莫云锦之间，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他知道她是心疼他，甘为他留在深宫，一起担起天下重责。

可是，他又何曾舍得她如此操劳，只是现在，就让他任性一下也好，他真想忘掉所有的身份，就这么温柔的抱着她，永远......永远......

“云锦，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莫云锦沉思一会，却答非所问，“在玄浪三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勾心斗角、设计他人的功夫长进了不少。”

龙泽愣怔了一下，莫云锦却冲他自嘲的笑，“是不是觉得我很恐怖，青梅竹马的朋友，我都可以不留情面！我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坏女人，一直都是，你不要......”

“云锦！”

龙泽打断她的话，将敏感的她呵护在怀中，“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莫云锦鼻子一酸，终不再挣扎，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而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了，能活着才是最好的。

其实，那一刻，她想说，你不要爱我，我不值得，我不是你心中纯洁的云朵，早就不是了......

可是，说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这个心结还会折磨自己多久，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为龙泽铲除那些有异心之人！

至于以后，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那夜，龙泽和莫云锦相拥着说了许久，有关于如何对敌的，也有关于过去美好的怀念，更多的，还是对昔日那“永不相弃”诺言的伤感。

已记不清是哪一年的上元节，龙泽和莫云锦、林雅洛、越靖明四人牵手漫步在烟花下，漫天璀璨，美不胜收。

越靖明说要协助龙泽成为一代明君，让四海归心；林雅洛说要和莫云锦做一辈子的姐妹，他们相誓，这一世永不相弃。

他们也曾憧憬过美好的未来，他们也有个宏大的愿望，只是后来，一切都忘了，他们长大了，为了各自的利益，学会了欺骗，也学会了背叛......

没有比这还要让人难以接受的，当昔日挚友生死相抵的时候，他们还能否在绝望中想起昔日的誓言，不求相伴到老，只求不要生死两茫茫。

****************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的时候，龙泽已经走了。但他早早的命人做好了早餐，都是莫云锦喜欢吃的。

莫云锦梳洗完罢，与璐儿一起坐下吃饭。

虽然璐儿还是为隐瞒了莫云锦身份一事，心有不安。但见莫云锦整日眉开眼笑，心情似乎不错，便也放下心来。

正吃着饭，璐儿忽而叫道，“哦，对了，公主，皇上走的时候，好像放什么东西在你枕头下了。让我告诉你一声，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

“放了东西？”莫云锦疑惑不已，转身行至房内找了起来。

果不其然，枕头下放了一个绣金线卷云的锦囊，莫云锦好奇的打开，里面装的竟是一块紫龙令牌和一块凤血玉。

这两样东西，莫云锦都曾见过。

一个是皇上的物件，一个是皇后身份的象征，和金印金册一样的重要。

看着凤血玉，感慨万千，那些甜蜜的过往就历历在目。昔日，他以紫月剑定情，凤血玉求婚，却不想，兜兜转转，她还是嫁给了他，只是，这一路，却走得格外艰难。

凤血玉被摔断了，如今中间用一块镂花金片镶起来，将玉器和金饰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也别有一番风味。

凤血玉给莫云锦还能理解，这紫龙令牌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是皇权的象征，见令牌如见皇上，群成跪拜。

正在生疑之际，莫云锦这才发现，锦囊里面还有封信。

她急切的摊开，龙泽那苍劲有力的笔迹立即浮上眼前，话语却十分简单，想来写的时候也很匆忙：

“云朵：

凤血玉昨夜本想为你带上，但后来想想，还是作罢。先交由你保管，封后大殿上，我在亲自为你带上！

至于紫龙令牌，你可以用之调兵遣将，以备不时之需。若横生变故，切莫逞强，只需拖延，等我回来。

——小白龙.缄”

单单看称呼、落款，莫云锦就觉得心头暖暖的，纵然什么甜言美语也没有，但字里行间的轻易她还是懂的。

莫云锦将两物收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早朝下了吗？

“还没有。”璐儿答。

“你速速去越府，说太后病了，甚为想念少夫人和静儿，让她二人进宫。”

璐儿本想问个究竟，但见莫云锦神色紧张，遂转身便去。

莫云锦又不放心的嘱咐道，“速去速回，一定要在散朝前将她们接进宫！”

“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