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萱蜷缩在地上,身子不住的发抖,唇色泛白。
“你怎么了?”龙泽急忙俯下身,然而,手还未触碰到她就感觉到了那股蚀骨寒冷,他心头一慌,“蓝萱、蓝萱......”
“皇、皇上......”蓝萱牙齿都开始打颤,她一直强忍着等龙泽离开,却不想还是让他看见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每逢下雨,她都会这样,四肢断裂一般疼。
“蓝萱,你怎么呢,哪里不舒服?”
“冷、好冷......”
蓝萱哆嗦着,龙泽急忙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痛苦万分的在他眼底挣扎。
那一刻,当看着蓝萱痛苦挣扎的时候,龙泽莫名的慌了神,他大呼着,“宣太医,宣太医......”
听见喊声,璐儿和如舞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然而,一看见龙泽怀中面白如纸的蓝萱,二人顿时就傻了,六神无主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愣了干什么,还不快去宣太医!”龙泽怒声斥责,何时起,竟如此重视蓝萱。
“是,是......”璐儿和如舞急忙退下。
蓝萱一直喊着冷,而龙泽抱着她就如同抱着一个冰块般,那种寒冷确实让人难以抵抗。
龙泽快速的将蓝萱抱到床上,又取来厚厚的被子替她盖上。这些原本是宫女们干的活,可是,龙泽等不了了。
或许连龙泽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慌乱无措。
“好冷......好疼......”蓝萱呢喃着,眉头深深蹙成一团。
龙泽担忧道,“你哪里疼?”
“浑身都疼......疼......”
“再忍一忍,御医很快就来了。”龙泽安慰着,不时的张望门口处,见御医还没有到,不由得烦躁道,“御医呢,怎么还没到!”
内侍们惶恐的跪在宫门外,屏气凝神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蓝萱疼得冷汗直冒,然而,她即使在蜷缩的时候,都不肯松开龙泽的手。她是如此的用力,竟将龙泽的手勒出道道红痕。
“不要走......不要走......”这样的话从蓝萱嘴里说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是不想让龙泽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可是,内心却不受控制的祈求他留下。
龙泽一言不发,却也并没有狠心的离开。他只是困惑的看着蓝萱,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她了。
“皇上、皇上,御医来了!”璐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行了,就别行礼了,快来看看她!”龙泽打断御医的话,急忙离开床畔,方便御医诊治。
御医奉命上前查看,然而,他行医多年,也没有见过此等病情,看不出个所以然。
“皇上,微臣惶恐,瞧不出小主有什么病!”御医惶恐的匍匐在地。
“放肆,难道她是装的不成,给朕滚出去,将所有的御医都给朕宣进宫!”
“微臣遵命!”御医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皇宫御医齐聚碧平宫。
御医们一个个给蓝萱把脉,可是,皆是一脸疑惑,查不出什么。
“饭桶!”
龙泽怒不可遏,御医们惶恐的跪了一屋。
“朕养你们有什么用,看了这半天,竟连一个说法也没有?”
“皇上,并不是查不出病因,而是,微臣不知该如何医治!”忽而,一个年长的御医开了口。
龙泽脸有愠色,“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御医警惕的瞥了四周,“请皇上屏退左右!”
虽然觉得他麻烦,但龙泽此刻只想知道病情如何,遂,忙道,“都退下,退下!”
“是,臣等告退!”皇上没有处治他们,已经是万幸了,众人忙不迭的退下。
一眨眼的功夫,闲人全部退下,龙泽沉声问,“说吧,她究竟染了什么病?”
“小主不是染病,而是旧疾复发!”
“什么意思,说明白些!”
老御医上前摆弄了蓝萱的手,道,“小主以前的手脚筋都被挑断过,即使后来医好了,也留下这后遗症。而且,依微臣之见,小主受伤应该是个雨夜,所以寒气入侵,身子才会这般冰冷。”
“手脚筋全部被挑断?这怎么可能,她是......”
龙泽的话生生顿住,他原想说她是玄浪最受宠爱的公主,怎么会遭受这样的酷刑。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怀疑又有什么用呢!
“小主现在能行动自如就已经是个奇迹了,而她现在的情况,微臣只能试着开服药,到底有没有用还不知道。最好是找到当初为她疗伤的人,也许他还有办法医治,毕竟他是最了解病情的人!”
“你说她受过伤?那可以看出是什么时候吗?”
“微臣惭愧,实在推算不出。”
龙泽的脸上始终如笼着一层乌云般,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他扭头看着床榻上的蓝萱,实在无法想象,如此柔弱的她,竟曾被人如此残忍的伤害过。那一瞬,他对她只有怜惜。
他忘了她是谁,忘了她是玄浪公主,忘了,都忘了。
他上前,见她紧蹙着眉头,不自觉的探手想要为她抚平。
冰寒之气将他的指尖冻麻,她微睁着眼,抓着龙泽的手,虚弱的问,“你是谁......你是谁......”
龙泽心里一堵,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老御医道,“皇上,要不要微臣先为小主熬一服药?”
“你有把握治好她吗?”
老御医为难,“我......”
“退下吧!”龙泽长叹一口气,“把璐儿叫进来。”
“是,皇上切莫太过忧心,小主乃圣女之身,必定吉人天相!”老御医说罢,躬身退下。
“忧心?”龙泽望着蓝萱,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自语道,“朕怎么会担心你,怎么会......”
蓝萱疼得在床上翻来覆去,龙泽固定她道,“蓝萱、蓝萱,再忍忍,朕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
“好痛、好痛......”
蓝萱只觉得身体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一般,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疼痛难忍。
龙泽的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忽而,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发泄般狠狠咬向龙泽的手腕。
“啊!”
龙泽吃痛,却并没有甩开蓝萱。
看见蓝萱,她的一举一动总能让他想起莫云锦。
这世上,敢咬他的,也只有莫云锦。
痛楚让蓝萱的大脑都麻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直到嘴里有了咸腥的血味,她才心尖犯疼,忙松开龙泽。
夜色朦胧下,她望着龙泽,他的眉宇是如此的英俊,那似曾相识之感,让她迷恋。
只是为何,他总是紧蹙着眉头?
蓝萱猛地忆起自己刚刚咬了他,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缥缈无力,然而,龙泽却听见了。
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又咬了你......肩上的印子还没消,又添了一个手上的......”
“你说什么?”龙泽大惊,“你怎么知道朕肩上......”
然而,蓝萱浑浑噩噩的根本回答不了他什么。
龙泽扯开自己的衣襟,那宽广肩头愕然出现两排压印。这是昔日纹身的时候,莫云锦咬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们彼此,就只有捉刀的越靖明了。
一颗心在胸腔内剧烈的跳动着,龙泽几乎颤抖的问,“你是谁?你告诉朕,你究竟是谁?”
龙泽激动的双掌几乎将蓝萱的双肩捏碎,她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是云锦,对不对?你是她,对不对?”
面对龙泽的问题,蓝萱一句也回答不了,她渐渐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龙泽挽起蓝萱的衣袖,他以为、他以为可以看见那只“小白龙”,可是,错了!
蓝萱的手臂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
龙泽几乎要笃定她就是莫云锦,怎么可以容忍这些不符合。
他不甘心的一把扯开蓝萱的衣衫,查看莫云锦的肩膀。
“皇上,您找奴婢?”璐儿一进屋,就看见龙泽撕开蓝萱的衣领。
她差点惶恐的大叫,不为龙泽莽撞的行为,而是,而是,那一刻,龙泽的举动已经向她证明了蓝萱就是莫云锦。
他一定是在找蓝萱肩上的胎记,璐儿惶恐不安,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怎么会这样?
璐儿不知,炎逸辰究竟知不知道蓝萱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带她去天涯岛的?
如果知道,他何其忍心,居然指使蓝萱刺杀龙泽!
他们明明是彼此相爱的,他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当璐儿将这三年前后的事情串联在一起的时候,当她想起瑜瑶和太子之时,她终于明白,蓝萱在这一切之中的利害关系。
炎逸辰将报复和利用都加在了蓝萱身上,可是,他那眼底的柔情和挣扎,就真的都是虚情假意吗?
那一刻,璐儿心中大乱,甚至比另一头的龙泽还要乱。
只见龙泽在蓝萱左肩瞧了半天,发现什么都没有,又不死心的找向右肩,结果答案还是一样!
璐儿偷瞄龙泽的神情,就知道,他没有如愿。他没有在蓝萱的身体上,找到任何关于莫云锦的痕迹。
早在三年前,青涯就毁了莫云锦身上的所有印记,除了这云罗朱颜,怎么也弄不掉。
之后,炎逸辰严令不准让外人知晓此胎记。
蓝萱对炎逸辰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便按青涯调配的膏药,每日覆在胎记上。如此,只要不进水,肉眼是怎么也发现不了的。
“该死!”没有找到胎记,龙泽满心愤恨,他一眼瞥向跪地的璐儿,愠色道,“她究竟是谁,你给朕老实回答!”
璐儿强忍内心的恐惧,回道,“众所周知,她是玄浪圣女,蓝萱公主!”
“是真的吗?”
这一问,鼻音很重,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是,奴婢是公主多年的侍婢,又岂会连这都不知?”
“好,既然你说你了解她。那朕问你,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这......”璐儿嗫嚅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不上来了吧,那朕替你说,她是你们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她根本就不是蓝萱!”
璐儿震惊抬头,眸子撞上龙泽冰冷的目光,下意识的避开。
“皇上若不相信奴婢,可是让其他人判定,她不是蓝萱公主,还能是谁?”
“那受伤一事,你怎么答不上来?”
“不是奴婢答不上来,而是奴婢不敢说!玄浪君主有令,言此事者,定斩不论。”
“你现在在北延,玄浪的人杀不了你,说!”
“是。”璐儿跪直了身子,“玄浪素来就有女皇治国的先例,而到当朝,公主不但为圣女且备受皇上宠爱。大皇子炎逸烈虽为太子,却没有实权。所以,他对公主早已是怀恨在心,担心其抢了他的皇位。所以,那一夜,他逼迫公主退出皇位之争,公主不从,就被他残忍的......”
说到伤心处,璐儿竟嘤嘤哭泣起来,“公主其实根本就没想过当女皇,却被太子误会还加害于她......”
皇上对璐儿的话半信半疑,“可是,朕听闻蓝萱公主和太子交情甚好。”
“那都是表象,其实早已是闹得不可开交。皇上不想家丑外扬,也怕公主在皇宫再遭不测,便将她送去天涯岛。奴婢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照料她,病愈后,也随公主一起回了宫。而对于被太子暗算一事,公主一直耿耿于怀,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回宫,太子就被废的原因......”
龙泽静静的听着,并未多言。
关于太子被废一事,多有传言。但终究是怎么一回事,也无人知晓,只是隐约有传闻与蓝萱公主有关。
却不想,这蓝萱公主本事还真不小,竟可废了一国太子。
龙泽沉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如果假话,奴婢万死。”璐儿硬着头皮面对龙泽冷峻的气息,心里却一直打着鼓。
对于璐儿的话,龙泽找不到相信的理由,却也找不到怀疑的借口。加之蓝萱已然昏迷,更让他思绪混乱,他问,“公主的主治御医可是青涯?”
“是。”璐儿提议,“要不奴婢这就去请他来?以前公主身体不适的时候,都是他医好的!”
龙泽没有做声,只是摆了摆手,璐儿立即会意退下。
偌大的宫殿内,蓝萱陷入了昏迷之中,冰冷的躺在被褥里。而龙泽,也渐渐从自己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他看着蓝萱那张绝美又陌生的脸,心底一阵阵失落。终是长叹一身,与蓝萱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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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还下着雨,将云罗朱颜都打落在地,空气中泛着股好闻的花香。
然而,璐儿既没有功夫欣赏雨景,也没有功夫闻花香,她甚至连撑把伞的时间都没有,走出宫殿后,就大步朝神武门的宫门口跑去。
其实,她早就知道青涯在守城门。只是应了青涯的请求,也怕蓝萱担心,便只字不提。
雨水无情的落下,转眼的功夫,璐儿就全身湿透。
眼前被水雾覆盖,璐儿不停地擦着眼,心里又急又乱。
她差点就将蓝萱的身份和盘托出,幸好,最后,她还是坚守了曾经的诺言。
然而,紧张慌乱的心一点也没有平和。
蓝萱的病、青涯的落魄、以及那些她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的真相秘密,无一不是道道枷锁,压在她身上,喘不过气来。
如果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恐怕,当初璐儿宁愿背弃“弃主”的罪名,也不愿跟随来和亲啊。
所有的事情,都超乎了璐儿的意料,完全是她能掌控的。
而她现在,如此的无助彷徨,竟连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远远的,璐儿便看见站在雨水中青涯。
虽然身上穿着蓑衣,可是,那简陋的雨具怎么能抵挡暴雨的侵袭?
他浑身上下都湿了,就连那清新的青衣也被褪下,换上了统一的灰色军服。
日晒雨淋,让青涯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粗糙暗沉,没有那衣袂飘飘的感觉,却多了份沧桑。
他瘦了,也黑了。
璐儿心头一酸,脱口道,“公子!”
青涯本能的回头,待看见璐儿之时,也是一脸惊讶。然而,他并没有迎上来。
他是守卫,没有上级的命令,是绝不能擅离职守的。
“公子、公子......”璐儿几乎是一口气跑到青涯身边。
然而,却被管事拦住,他责备道,“你是哪宫的婢女,这样冒冒失失!”
璐儿语气强硬道,“我是碧平宫的,是皇上命我来此,宣青涯进宫的!”
一听是碧平宫,管事还是有些畏惧,纵然蓝萱公主没有封位,但终究是唯一一位皇室承认的媳妇。
但在一个小小宫女面前,管事依旧不能失了自己的颜面,他倨傲道,“青涯,你去吧!”
“是。”青涯将长矛交换给管事,又将璐儿拉到一旁道,“下这么大的雨,你都淋湿了,找我什么事啊?”
青涯脱去自己的蓑衣,披在璐儿身上。
虽然已经湿掉了,但那上面还带着青涯的体温,让璐儿脸颊泛起微微红晕。
“我没有说谎,真是皇上找你!”璐儿又重申了一次。
“皇上,他找我什么事?”青涯微微皱眉,不解。
“皇上知道公主受过伤的事了,他也开始怀疑公主的身份呢!”
“怎么可能?难道他之前就认识公主?又或者,他知道蓝萱真正是谁?”青涯莫名紧张,“她究竟是谁,你告诉我!”
“不是、不是......”璐儿连连摇头,“皇上不是认识公主,只是觉得我们骗了他,弄了个假的公主。”
璐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下来,她只是觉得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现在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是头大了,她不希望青涯也陷入这左右为难的境地。
面对璐儿的隐瞒,青涯虽有所察觉,当终不能强求她说。
璐儿便将刚才回答皇上的话跟青涯讲了一次,以便二人回答一致。
青涯一直安静的听着,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你急急忙忙就因为这?皇上要审讯我,哪天不行,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其实、其实......”璐儿支支唔唔道,“是因为公主病了......诶,公子——”
璐儿的话音刚落,青涯就急匆匆的朝碧平宫的方向跑去。
就知道他会这样,璐儿才不得已先串口供。然而,看着青涯瞬间消失在烟雨蒙蒙中,璐儿还是不可抑止的伤心了。
这世上,唯一可以让青涯失态的,就只有蓝萱了。
很早很早以前,璐儿就知道,蓝萱是云罗,不,该说,莫云锦是云罗!
可是,青涯不知道啊,如果他知道蓝萱就是莫云锦,是皇帝的女人,他又该怎么办?
他是会放手成全,还是会和天子争女人呢?
抑或者,他也许也会像如今的她这般,彷徨无措。
——公子,可不可以忘了云罗?她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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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雨,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日,雨水终于停了,天际破晓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上跳起来,让整个天地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阳光暖暖的照在蓝萱脸上,但随着树叶的抖动,光晕也在不停地移动。
蓝萱不舒服的拂了拂脸,正在一旁照料的如舞看见了,惊喜道,“小主,你醒呢?”
突然的声音,将蓝萱惊醒。
她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引入眼帘的是如舞略显憔悴的脸。
“你怎么呢?干嘛盯着我睡觉?”蓝萱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小主,你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如舞啊!”
蓝萱哑然,“我当然知道你是如舞,我是说你一大清早的站在我床头干嘛!”
“现在已经晌午了,小主。”
“晌午?”蓝萱将目光移向窗口,外面火辣辣的阳光,让她没出去,都觉得晒得疼。
“我真是越来越懒了啊,居然可以一觉睡到晌午!”蓝萱自言自语的打趣。
如舞端过水杯让她漱口,又用微湿的娟帕为她擦脸。
“小主,你怎么把昨天的事都忘了?你病得厉害,一晚上忽冷忽热,简直把奴婢吓坏了。”
蓝萱糊涂了,“我病了?”
“是啊,可把皇上急死了,奴婢还从没有见他如此方寸大失过呢。竟把全部御医都招进了碧平宫,小主,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您昨天还拉着皇上的手,让他别走呢!这,您总该记得吧!”
“我说了那种话?”蓝萱窘到了极点,她的确记起了昨天是在和皇上赏雨,至于后来的事,她就记不得了。
“那皇上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青涯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走了,好像是戌时。”
蓝萱简简单单“哦“了一声,如舞以为她失落,又补充道,“皇上下早朝的时候,还派人来问过小主的病情了,他还是很关心您的!”
“若真关心,就该自己来了!”蓝萱随口嘟囔了一句,然而,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惊讶。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开始计较?
不是一切都无所谓的吗,不是一辈子不理她更好的吗?为什么,如今却受不了这样的冷遇?
蓝萱都糊涂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皇兄是有感情了,可是,事到如今,她来玄浪已经有几个月了,可是,真正思念炎逸辰的日子少之又少。
她不得不承认,那深宫与炎逸辰的悸动,也许,只是寂寞撒的一个慌。
尽管这样说,很不负责。
但是,这是蓝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离开炎逸辰后,她才发现,对他,仅仅只是兄妹之情。
那些,曾经以为舍不掉的,忘不了的感情,在短短几月内,她竟也就忘了
玄浪的一切,现在好遥远好遥远,她甚至觉得自己只是梦一场。而梦醒了,她仍活在北延,活在龙泽身边。
“小主,你怎么呢,哪里又不舒服了吗?”见蓝萱发呆,如舞不安的问。
蓝萱摇摇头,“你不是说青涯来了吗,这一次又是他救了我?”
“恩。”如舞高兴的点点头,“依奴婢看,这皇宫没有谁的医术比得了青涯。对公主的病,御医们全部都没辄,就青涯一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稳定了。”
蓝萱一笑,“那当然,青涯医术最厉害了。他人呢,不会又被皇上弄去......”
“没有,他在为你煎药,璐儿在那帮忙呢!”
“在哪煎呢,我们去看看他们!”蓝萱说着就欲起身。
“别,小主,您的身子还没有好,千万别出去吹风。您等等吧,他们一会儿就该来了。”如舞劝着,不许蓝萱下床。
其实,好久没见青涯,蓝萱也是很担心。加之他又被龙泽弄去守门,更是让她于心难安。
蓝萱不听如舞的劝告,挣扎着要起床,却见门豁然被人推开。
刺眼的眼光照了进来,蓝萱本能的用手遮挡。
晓菜留言:
最初不相识,最后不相认!
本来想诠释这句话,可是,目前恐怕是等不了了。
已经在努力加快进度了,将情节能挪动的挪开,让他们能及早相认。
书评区,经常吞留言,后来就渐渐的回复得少了。但你们的意见,我都在看,也记在心里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大家一直来的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