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她才猛地想起这杯子的价格来,于是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痛。
“我也不知道退了没有,”慕枫从床上坐起来望着雅宁:“我只觉得浑身发热,身上全都在冒汗,衣服都湿透了,你帮我探探体温还高不?我自己摸不出来。”
慕枫说完这话,头已经伸到她跟前来了,而且微微仰头望着她,额头就在她的脸下晃动着。
雅宁稍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自己白皙的手,小心翼翼的贴在慕枫的额头上。
雅宁觉得人生的悲催有多种,而最悲催的莫过于全滨城的人都在顶楼看五十年难遇的流星雨时,她在厨房里给某个生活白痴熬白粥。
那个自称从不生病的男人感冒了开始是喊冷,恨不得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后来吃了她给的药后又喊热,恨不得把身上唯一的那块布都给脱掉。
雅宁当然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开玩笑,她付雅宁这辈子也就跟周月月一起在电影电视里看过脱光光的真人秀,现实生活中她觉得还是不要看的好,有伤风化嘛?
慕枫发热就想起来坐着,甚至还想开空调,这些个白痴的行为当然都被雅宁禁止了,然后一本正经的,像个老妈子的告诉他:
一身发热不断出汗就是正在退烧,这不是真正的热,这是因为你吃了退烧药的缘故,这汗出完,你的烧也就退下去了。
但是,在出汗的过程中,最好还是盖住被子,让汗出得更多一些,这样你的烧也就退得更快一些!
原本想着她把这些交给这生活白痴了,生活白痴会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跟他说声谢谢。
可谁知道,人慕枫听了她的话后直接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早说出汗就能好嘛?还吃什么药,直接烧点开水给我,我喝烫一点的,然后捂住被子也能出不少汗,烧自然就退了,用得着吃药吗?”
“……”
雅宁直接无语了,原本以为他是个生活白痴来着,可谁知道,人家知道怎么退烧,而且还是用的最自然健康的方式。
“那――算我多管闲事,”雅宁说完这句即刻就又要转身离开。
“喂,我饿了,”慕枫看着又走开的女人,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我下午回来就一直在等你,结果在寒风中站了两三个小时你都不回来,把我给冷感冒了,你就想丢下不管?”
“……”
雅宁再次无语,就那样看着他,而某人脸皮厚到家:“我想吃白粥,我还想吃炒土豆丝。”
雅宁纠结了三分钟,可最终看着他那略微苍白的脸色,又软的跟只病猫似的又同情心泛滥,即刻点头,转身走向厨房。
白粥可不是那么容易熬的,尤其是一点点米,熬不好就不香,所以雅宁干脆多抓了几把米,把明天的早餐都给煮上了。
白粥配清炒土豆丝,外加一个白灼菜心和一个凉拌胡萝卜丝,三菜一粥摆在餐桌上,让慕枫看了都不忍下筷子。
“快吃啊,”雅宁吹他:“看能看饱?”
他笑了一下,赶紧拿起筷子开吃,只不过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其实是有些舍不得,总觉得自己碰坏了这精美的画面。
这个晚上,流星雨有多壮观的一面雅宁第二天才收到周月月的彩信,而滨城日报上却登了滨城展业集团总裁石岩向其前妻安木槿在观音山顶,流星雨下求婚的场景。
昨晚下瀑布流星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周月月在企鹅上问她。
我在厨房里给那只病猫熬粥做小菜。
周月月先发了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发了个狠狠抽打她的表情过来:你丫能有点志气不?
她发了个一脚把周月月踢飞的表情过去:滚,俺不是没志气,俺是心底善良的好青年,心底善良懂不懂?
周月月即刻发了个把她狂扁得血溅当场最后还把她挂在树枝上吊死的画面过来:善良你个死人头啊善良?善良现在都是骂人的话了,蠢货,你多久没吃脑残片了?以至于现在自己都骂自己了?
……
一个中午,她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和周月月在企鹅上展开历史以来狂战持久的国际语骂战争,骂到最后,当然是以周月月大胜而她哑口无言收场。
慕枫感冒了貌似真成病猫了,尤其是今天,她给他端咖啡进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靠在办公椅上,好似一丁点精神都没有。
她把咖啡递上去,刚要转身,就听见他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不要咖啡,来杯白水吧。”
她即刻把咖啡端走,转身去茶水间给他烧白开水,慕枫嘴挑,饮水机里的水他是不喝的,总是要她用电茶壶烧开水再凉了给他喝。
她一直以为今天他软得像病猫是因为昨晚感冒发烧的后遗症,心里还感慨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身强力壮的人都经不起病痛的折磨。
然而,当她烧好白开水又晾好给他端进去时,才发现他正抓住今天的报纸看娱乐版,而娱乐版上是展业集团的大石头向前妻安木槿求婚的浪漫画面。
那画面有多美她上午就看过了,月黑影清的山顶,瀑布流星雨把山顶照得亮如白昼,石岩双膝跪在安木槿跟前,手里拿着亮如流星的戒指,像个王子似的求婚,而瀑布流星雨就在他们的身后,好似要下一万年。
报纸上说大石头跟小木头有个五十年后一起看流星雨的约定,而这一约定,羡煞了滨城所有的男士,秒得多少女人心碎一地。
她觉得周月月骂得对,脑残片看来还真是要一顿一顿按时的吃。
丫的慕枫昨晚为了安木槿感冒发烧生病,却连累她牺牲自己看流星雨的机会,她居然还屁颠屁颠的去给他买药熬白粥,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下班时前台约她一起逛街,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反正回去给慕枫当老妈子,还不如自己逛街的好。
前台说她,付姐,虽然8岁没多少青春了,可也不至于一丁点都没有,你得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趁机再摇两年。
前台这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的小姑娘,懂得比她多,恋爱经验比她足,对男人分析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关于慕枫三十多岁还没结婚,前台小姐是这样分析的:别看慕生这人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其实他根本就是个闷骚,而且你看他那样子就不懂得怎样追女朋友的。
这个夜晚,雅宁和前台逛得很晚才回去,而等她回到家时才赫然发现,慕枫居然坐家门口睡着了。
“都是你,不回来还关机,”慕枫进门就埋怨她:“一点房东责任心都没有。”
“你还没下班不就走了吗?”雅宁本能的辩驳着:“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有时候也不回来的不是吗?”
慕枫语塞,半响说了句:“不回来我会告诉你的,你不能回来也该跟我说一声,即使不说,至少也不能随便关机不是?”
“我不是关机,我手机没电了。”雅宁这不是故意找的理由,她手机是真没点了,中午用手机和周月月在企鹅上骂站,直接骂得没气了。
不,是直接把手机给骂得没电了。
“我还没吃饭,”慕枫非常大爷的坐沙发上:“房东,你晚归,罚你给我做饭。”
“我我我…….”雅宁一连吐出三个我字,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样的话来拒绝。
而沙发上的男人又有气无力的飘来一句:“我中午就没吃,如果晚上也不吃,我一定会饿死的。”
雅宁这人最见不得人可怜,尤其是慕枫这种帅的一塌糊涂还高高在上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子,这会儿一展露这种可怜像,跟个没妈照顾的孩子一样。
她母性大发,同情心在瞬间泛滥成灾,于是就又把周月月中午对她的教诲忘在九霄云外,转身又乖乖的去了厨房。
第二天中午,她闲着无事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周月月,结果周月月在电话那边恨铁不成钢的骂她:“付雅宁你就不能有点志气吗?你说你丫都不暗恋他了,而人家压根儿也没把你看上,你还那么做贱自己干什么?”
“我……”雅宁想要找个词替自己辩解,可我一个字之后就词穷了。
“你不说你那相亲来的男朋友挺好的吗,自己开公司也有房有车的,你丫就好好跟人家处呗?”
“他让我搬他那去住呢,”雅宁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觉得……这太快了点。”
“快什么快啊,俩人只要看对了眼,三天就结婚的都有,”周月月在电话里给雅宁说教:“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就是块木头,与其在家给那个租客当佣人,还不如搬过去当女皇呢,老娘我现在就是土豪的女皇……”
关于要不要搬到邓子超那边当女皇的问题,雅宁还真纠结了两天,心里想着的是,只要邓子超给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再提这件事儿,她就顺梯子答应了。
然而,自从光棍节那天后,一转眼三四天了,邓子超都再没联系她,就好似把她这个人都给忘记了一样。
她犹豫再三,这天上午趁空拉下面子给邓子超发了条短信:子超,在吗?
等了大约十分钟,邓子超的短信才回过来:什么事啊?
雅宁只觉得这样的对话相当无趣,她总不能自己拉下面子说我要搬你那去住吧?
于是她想了想回了短信:没事,就是几天没见了,我们约个地方吃顿饭吧。
这绝对是她付雅宁这辈子第一次跟男人这么主动的提出约会,也算是为自己那天删除他的短信道歉了。
大约又过二十分钟,雅宁都以为邓子超在那边可能也把她的短信给删除了,没想到邓子超的短信又回过来了:那好吧,今晚我们去忆江南吃浙菜,然后再去我家坐坐,你可别再矫情了。
雅宁看了这条短信正皱眉头,没想到安木槿来了,她赶紧把手机丢一边,站起来跟安木槿打招呼:“安姐。”
安木槿点点头,笑着问了句:“雅宁,忙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