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民政局的大厅,意外的撞见跑来的邵敏之,当她看见木槿手上拿着的离婚证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
“妈,”木槿伸手扶住自己的母亲,赶紧道歉:“对不起,妈,让你失望了。”
邵敏之见事已至此,知道说再多也无力挽回,当目光看向方逸尘时,意外的看见方逸尘手臂上挂着的孟若雪,于是忍不住急火攻心,两步上去,扬起手就打了孟若雪两个耳光。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亏木槿以前还当你是朋友,”邵敏之愤怒之极的用手指着孟若雪怒骂着:“你连自己的朋友的老公都要抢,你还是不是人?”
“谁抢朋友的老公啊?”孟若雪显然愤怒了,扬起手就要打邵敏之的耳光,不过却被木槿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手硬生生的停在空中不能落下去。
“方逸尘,这就是你爱着的女人吗?”木槿冰冷的目光冷冷的打在方逸尘的脸上:“她是我妈,同样,她也是你妈,别忘了,你1岁来安家,是谁供你上中学,是谁供你上大学,是谁给你创业资金创业?即使你和我离婚了,难不成我妈就不是你的干妈了?你就不是我父母的义子了?你还没有过门的女人就可以打你的干妈了?”
方逸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然后用手把孟若雪的手狠狠的拉下来,看着邵敏之淡淡的说:“对不起,妈,若雪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不要叫我妈,你已经和木槿离婚了,从此以后,我就不是你妈了,”邵敏之少有的激动和愤怒,用手指着方逸尘怒骂着:“昨天晚上,你到家里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等木槿出差回来,你们的事情再好好的商量着办,你还说好,说只要木槿不提离婚的事情,只要木槿愿意原谅你,你就不和她离婚,可今天一早,你居然就背着我叫木槿来这里办离婚手续,你这口是心非的东西,我今天要打死你……”
邵敏之怒骂着又要上前去打方逸尘,而方逸尘朝旁边一闪,即刻避开了她的手,邵敏之的身体朝前倾斜,木槿赶紧上前从后面拉住了她的手臂。
“昨晚我的确是答应过你们,”方逸尘并不否认,随即又淡淡的说:“只不过,今天一早,我才知道我的家家顺没事了,香樟园出事的事情并不是家家顺施工的问题,而是那楼梯质量不好的问题,那弧形楼梯是创科公司统一定制的,所以……”
“所以,你要在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前和我把离婚证办了是吗?”木槿接过方逸尘的话来,脸上迅速的涌上讥讽:“既然不是你家家顺施工的问题,那又何来你赔偿死者伤者一说,又何来家家顺有可能资不抵债一说,你不想分钱给我,想让我净身出户就明说,用得着打这个时间差么?”
“我是不想分钱给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我给你一分钱,”方逸尘对木槿的质问毫不否认,然后又义正言辞的说:“我承认我们结婚三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的确是对不起你,可我后来也想过要弥补你,但是你不给我任何的机会,然后是香樟园出事了,你舍得为我牺牲一丝一毫吗?不舍得是不是?我被人把肋骨打断了,在医院住院六天,昨天下午才出院,你人在哪里?真的在出差么?为什么我打电话去创科公司,得到的消息却是你请假呢?”
木槿稍微一愣,正要回答,可方逸尘又开口了:“我为什么不分钱财给你,是因为如果这一次不是若雪帮忙,香樟园样板间的事情最终会定格为家家顺施工的问题,而正是若雪在四天前请质监局的主任吃饭,然后才又重新彻查材料问题的机会,这才救了家家顺,所以,这些财产都是若雪帮我找回来的,和你,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
邵敏之听了方逸尘的一通质问,刚刚对方逸尘满腔的怒火终于又转到了木槿的身上,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怒呵着:“木槿,逸尘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有出差,而是请假?那你这一周又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不去照顾逸尘?为什么在家家顺遇到困难时不理不问?”
木槿看着自己的母亲,用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按了一下:“妈,你别急,我回去慢慢给你解释。”
侧头,又看着已经走到另外一边准备开车的方逸尘:“方逸尘,等一等!”
方逸尘一愣,原本已经放到车门手柄上的手又落下来,看着两米之外的木槿,眉头皱紧,一脸不耐烦的问:“啊槿,你还有什么事吗?”
木槿没有回答,而是用钥匙按开车锁,拉开后车门,这才抱了个精美的骨灰盒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方逸尘走去。
方逸尘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木槿,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那个精美的盒子,心里一紧,猛的意识到什么,忍不住迎着木槿走了上去。
“这是你父亲,”木槿站在方逸尘的跟前,一脸凝重的开口:“一周前,你被人打断肋骨的那天,我接到惠城敬老院的电话,你父亲不行了,我赶过去把他送到了医院,可因为时间送的晚,在手术里八个小时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木槿简单的把这几天的事情讲述了一下,方逸尘原本震惊的脸随即暗沉了下去,木槿把这个精美的盒子放到他的手里,然后倒退了三步,又朝那盒子鞠躬三下,这才转身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方逸尘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这个精美无比的骨灰盒,一瞬间,像泥塑木雕一般的矗立着,好似没有反应了一样。
直到木槿按开车门,直到她的车倒退着从他身边驶过,他才鬼使神差的大声喊着:“啊槿!”
木槿原本正在倒车,听见他这猛的一声大喊,吓了一大跳,于是赶紧踩了刹车,朝窗外看了看,又低声的给自己母亲说了句‘等一下’,这才推开车门又下车来。
她看了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方逸尘,猛的想起什么,赶紧拉开后车门拿起自己的包,迅速的来到方逸尘的身边,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纱给他手臂上套着。
“爸走的时候……”木槿刚开口就就意识到自己称呼错了,于是赶紧改口:“不,是伯父走到时候是在手术台上,当时全身麻醉着,所以他并不是特别的痛苦,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木槿说完这句话,见孟若雪在一边用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神瞪着她,很显然对于刚才她自作主张给方逸尘戴黑纱不满,估计是想着木槿该递给她,让她亲手帮方逸尘戴上吧。
木槿完全无视她的愤怒,直接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她和方逸尘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从此以后,她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上了车,很自然的又倒车到中间时才弯弧度的把车开出民政局的大院,然后朝着安家的方向开去。
“木槿,逸尘的爸爸不是在0年前就死了么?”邵敏之在副驾驶座位上沉思了半天才问出口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木槿如实的说:“三年前我和方逸尘结婚,他母亲不是死了么,我跟他一起送他母亲的骨灰回去才知道他父亲活着的,他不让我告诉你们,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有跟你们说。”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先不要告诉你爸了,”邵敏之想了想,然后又侧脸看着她说:“你爸上午接到睿之的电话,知道你和逸尘要离婚,在家气得差点晕过去,让我快点赶来阻挡,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有阻挡得了。”
“妈,对不起,”木槿的声音无比愧疚的响起,侧脸看着因为伤心难过的母亲,低声的道:“我让你和爸失望了,我……真是不争气。”
“傻孩子,你在这场婚姻中又没犯什么错误,”邵敏之反过来安慰着她:“我虽然不希望你和逸尘离婚,因为离婚对于我们女人来说,无疑是最吃亏的一方,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离婚了,再说别的也于事无补,以后,再找个好的就是了。”
木槿听了母亲的话哭笑不得,邵敏之到底是社区妇女主任,还真不是一般的会做思想工作,就算她心里非常的难受,可她也知道怎样安慰自己刚刚失婚的女儿。
车刚开到楼下,就见黄睿之扶着安峥嵘下来了,看见她们回来,赶紧说:“木槿,赶紧去开车,我来背老师上车,他头疼病又患了……”
木槿点点头,即刻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边跑,邵敏之则迅速的上前去和黄睿之一起扶着安峥嵘朝木槿的车边走来。
安峥嵘1年前因为接手了一场官司,那场官司他打赢了,赢得了一笔丰富的酬金,同时那场官司的原告却因此嫉恨上了他,居然暗地找人把他给打了。
那一次,他不仅被人打得小腿骨折,浑身是伤,而且还被人重伤了大脑,造成了重型脑震荡,至此他的律师生涯提前结束,以后但凡生气动怒什么的,头部都会剧烈的痛。
好在医院不远,木槿的车又开得快,几分钟就到了,师兄黄睿之和母亲邵敏之一起扶着安峥嵘进的急救室。
木槿在急救室门外等着,父亲这是老病了,三年前她和方逸尘结婚那天复发过一次,当时他头疼欲裂,整个人几乎都站不稳,当时把她和邵敏之吓了一大跳,也是直接送的医院。
木槿是第三天去上班的,前天安峥嵘在医院里打了针就回家了,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不要让他情绪激动,不要让他生气什么的,静养就没事了。
正因为安峥嵘这样的情况,木槿和邵敏之才不敢把方逸尘的父亲最近才死了,而方逸尘和她离婚时没有分财产给她的事情告诉安峥嵘。
关于她离婚时净身出户的问题,邵敏之是不赞同的,木槿和方逸尘好歹也做了三年夫妻,而且方逸尘六年前创业还是安家给的他二十万,他凭什么一分钱都不分给木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