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来的,而且也不是来乌镇旅游,所以那么浪漫的事情一个人也就不能完成,于是干脆迅速的洗漱后上床睡觉。
她的手机是在上飞机后就关机了的,下飞机后也没有开,晚上拿着手机发了会儿呆,最终一咬牙,还是没有开机,虽然知道他会着急。
她是第二天去的当地派出所,想要查询林晨当年出生的医院,因为上户口时,一般都会有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之类的。
可派出所的人却说查不到了,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又没有电脑,而且派出所几经搬迁,很多十几年前的资料都找不到了,更别说是三十年前的了。
好在乌镇不大,派出所的人说医院也就几家,你每家医院都去问一下,不过谁也不敢担保林晨曦的母亲当年是在乌镇的医院生的孩子。
在乌镇的几家医院问了一下,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护士说,三十年前的医院其实就是一家卫生院,现在早就变迁几次了,谁还会记得那时的医生?
她在乌镇查询了两天,却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最终她不得不打电话给穆枫,让他问一下林老夫人,她知不知道当年唐宛如生林晨曦的情况。
穆枫对于她突然查询唐宛如的事情很吃惊,追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她赶紧撒了个谎,说自己怀疑唐宛如当年是被林长风杀死的。
穆枫这才没有多怀疑什么,半个小时候后给她回了电话,告诉她,林老夫人不知道唐宛如当年生林晨的情况,因为她不是很喜欢唐宛如,所以唐宛如生孩子时她没有去,只说好像是在上海一家叫做同仁医院生的。
木槿这才知道自己在乌镇的两天是白忙活了,于是又赶紧离开乌镇去了上海,根据穆枫提供的信息去寻找三十年前的同仁医院。
其实那家医院现在很大了,而且还是上海非常有名的权威医院,只不过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三十年前一个叫唐宛如的病人。
“三十年过去了,我们医院翻盖了好几次,现在很难找到当年的医生了,”院长这样对她说,然后想了半天才又说:“医院里还有个老护士,再过两个月就五十岁退休了,她在医院好像干的时间最长,已经快三十二年了,你去问问她吧。”
这名老护士今天休假,院长人好,还主动给老护士打了电话,让那老护士过来一趟,说有三十年前在这家医院出生的人回来看望她。
这老护士也算是非常的负责,半个小时后就赶到了,当她看见木槿时明显的一愣,当即就问了句:“你母亲是不是叫唐宛如?”
木槿也吓了一跳,当即问她怎么会对一个三十年前的病患记得如此清楚?
老护士就说,因为唐宛如得了怪病啊,她就是因为那怪病自杀的,她当初生了孩子住我们医院,刚好是我负责的病患,所以就记忆犹新啊?
从老护士的嘴里,木槿这才知道,当年的唐宛如生下孩子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居然一天比一天显老,然后有个医生说她很可能会在一年之内老到六七十岁的样子,于是,脆弱的唐宛如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最终是丢下才生下不久的女儿便吞安眠药自杀了。
“当时都说她是得产褥热死的,”老护士结束了回忆,然后摇着头叹息道:“只有我们几个护士知道,其实她是承受不了自己会突然变老而自杀的。”
木槿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同仁医院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给那位老护士说谢谢,总之,她是坐上飞机时才给石岩发的短信,告知她回去了。
发完短信她就关机了,甚至都不去想石岩会不会收到短信,会不会到机场来接她,因为她又莫名的失踪三四天了,那男人的气性大着呢。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唐宛如,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母亲她都不会向她学习的。
如果一个人连自杀的勇气都有,那么肯定就有直面人生直面疾病的勇气,而她,打算和这种所谓的怪病面对面,看这怪病究竟能把她怎么的。
石岩望着苏北平放在自己跟前的资料,木槿11月10号下午去了一家医院,做了一些列的检查,检查的项目详细得跟最全的体检差不多。
然后11月11号那天,她又在各家医院奔波着,几乎滨城所有的大医院,无论是市区还是城郊,她都去了。
“她10号下午去的那家医院的医生不肯说为什么让她做检查,”苏北平看着石岩道,低声的汇报着:“而别的医院的医生说她拿了一堆的检验单过去,他们也只是根据她的检验结果来判定她的病情……”
“她究竟有什么病?”石岩对苏北平吞吞吐吐说话方式非常的不满,他这都急出火来了,他说个话还不能流畅一点点。
“医生都以必须为患者保密而不肯告诉我,”苏北平一脸歉意的看着石岩,然后咬咬牙终于又说:“我猜测,她的病估计不是常见的病,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跑那么多的医院不是?”
石岩狠狠的瞪了苏北平一眼:“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查清楚木槿去了哪儿,她这都去上海两三天了,手机还在关机状态。”
“她的手机关机,我们也没人跟踪她,目前无法查到她的详细地点,”苏北平望着自己的总裁:“不过,我猜测她应该会去乌镇,因为林晨的出生地就在乌镇。”
“乌镇?”石岩眉头略微皱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帮我定一张去上海的机票,越快越好。”
“石总,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苏北平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石岩:“最快的航班,估计也得明天上午去了。”
石岩楞了一下,抬头望望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挂钟,还真是,晚上九点多,貌似的确有飞上海的航班,不过估计也就只有二十来分钟起飞了,他这个时候就是飞车过去也赶不上了。
苏北平最终是帮石岩定的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机票,石岩接到他的电话时当即就骂他:“最早一班不是七点多一点的吗?你定那么晚的做什么?”
苏北平在电话那边默默的听着,等老总把火发完了才低声的解释着:“最早的航班已经没头等舱了,我这不是帮你定头等舱的票么?你又不肯坐经济舱的。”
“……”
石岩最终对自己的助理无语了,这样说来还是他的错了,最终只能认命的去收拾行李,就算是早上八点多,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他也得赶紧出发了。
是在上了车时收到短信的,当时他正启动车,听到短信只当是航空公司发的提醒他航班时刻顺便让他不要耽误航班什么的,所以并没有打开来看。
到机场后,他把车停好,提了行李袋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来查询短信,当然好多条,其中两三条都是航空公司发给他的。
他没怎么注意看,又不是第一次登机,于是直接按了删除,然后往下翻,这才看见一条来自木槿的短信。
他当即一个激动,手里的手机晃动了两下,幸亏抓得牢,否则估计就直接掉地上了,恰好又在上台阶,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在台阶上。
死女人,走三四天了,终于把他给想起来了,她再不来信息,他都要误以为她是不是逃婚了呢。
走上大厅深呼吸一下后才按开短信的,看了短信却差点哭笑不得,原来是她回来了,而且是一早的航班,九点多一点就到滨城了。
好吧,虽然他来得有些早,这会儿不到八点,不过貌似在这里等她一个小时比他去上海在那一千多万人口里寻她要强了几十倍不是?
木槿在上海这几天想得很多,可当她真的上飞机往滨城赶时却已经非常的平静了,以至于坐上飞机后,她给石岩发了条短信后直接拉上眼罩就睡觉了。
上海到滨城,也就两个多小时,而她因为这三天在旅店没有睡好的缘故,所以在飞机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以至于空姐送东西时她都没有起来吃航空食品。
是飞机降落时耳朵那一阵不适感把她惊醒的,等这一阵不适感过去后,这才发觉飞机已经着陆了,而空姐甜美的声音也在机舱内响起。
木槿提上自己简单的行李,跟随众人一起从容的下飞机,她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并没有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得了怪病的人。
因为行李少,她并没有办托运,所以提着小小的行李袋直接走出去的,却在刚走到候机大厅时,就看见了人群中那个长得有些鹤立鸡群的人。
她略微迟疑一下,然后才慢慢的走向他,而他显然是气性很大,居然没有朝他奔过来,一如在民政局门口等她那天样的耍性子,就等她走过去。
好吧,她原谅他,因为这一次又是她的错,所以,只要他一动不动的等在那里,那她还是慢慢的朝他走过去吧。
可关键是,她为什么要朝他走过去啊?何况身边来来往往的帅哥不少,她这才想起,她这马上都要老了,还有很多的帅哥都还没有泡呢。
于是,她干脆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直接朝前走,想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去,却在刚走到他旁边时,被他猛的伸过来的手给拽住了。
“喂,”木槿被他拖着朝大厅门口走,忍不住低声的叫住了他:“石岩,这是在机场呢,大庭广众之下,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矜持什么呀矜持?”他非常不耐烦的低吼着:“我一大男人,虽然矜持么?赶紧跟我走。”
“去哪里啊?”木槿的手被他抓得很紧,没有办法挣脱,于是赶紧又对他喊着:“石岩,我这不都回来了吗?”
“去登记结婚!”石岩依然拽住她的手朝地下停车场走,生气愤怒中的他,居然连电梯都给忘记了,居然是在走楼梯。
“我不去!”木槿倒是没有用力的挣开他的手,不过声音却非常干脆和直接:“我才不要跟你结婚呢。”
“为什么啊?”石岩像是看怪物的看着她:“我们俩都住在一起了,能不结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