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禽流感闹得很厉害,搞不好会死人的。”
穆千玥突然间想起了上班时听到同事们说的一段话,不由得暗暗心惊。
顶着酸软的四肢爬回榻上,穆千玥吸着鼻子拿起手机,给一个同城的死党拨了过去。
“喂,小月子,什么风吹得你半夜三更的也会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把万年不变的开朗声音。
“君子,我不舒服,发烧三十九度几呢,你过来看看我。”她有气无力地说着,临了,还重重地咳了两声。
“现在?现在深夜十一点啊,你又住到西郊那边,要我怎么过去。”
电-话那头说个不停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眼盖重重的抬不起来,头晕晕的,穆千玥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喂,小月子,你老公呢?他不在么?”电-话那头依旧喋喋不休地响起声音来,见良久都没有听到答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将电-话挂了,没一会儿,那掉在被褥中的手机亮屏也随之黑了下去。
四周顿时寂静一片,榻上的人儿那沉重的一声声呼吸显得一声比一声重。
深更夜半之际。
“叮当,叮当,叮叮当当。”一阵杂乱无章的门铃声不停地响起来。
黑暗中,偌大的软榻上那蜷缩着被子小小身子在那一阵阵刺耳的门铃声中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地睁开干涩的双眼,一脸迷茫地望了望四周,迷迷糊糊间,穆千玥艰难地开口喊道:“老公,我头好痛。”
四周除了那不停地响着刺耳声音外,没有一丝的回应。过了好一会儿,穆千玥才意识到是自家的门铃在响。
她呻-吟了一声,撑着昏沉沉的脑袋,艰难地爬下床,走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阵寒风直吹进来,伴随着一这阵寒,一个带着寒气的人直冲了进来,穆千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下一刻,她手臂被一双冰冷有力的双手紧紧地钳制着。
“小月子,你没事吧?吓死我,按这么久门铃都不来开门,我还以为你死在里头了呢?”
穆千玥抬起红肿的眼脸看了来人一眼,不由得一脸迷茫地说道:“君子?怎么是你?”
“什么怎么是我?是你打电-话让我来的!不会吧,不记得了?难道你发烧烧坏脑了?”黄群君说话间就伸出手来,往她脑门处一探,不由得“妈呀!”地叫了一声。
穆千玥避开她那冰冻的手,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她的身上倒去,黄群君赶紧抱住她的身子:“走,我们快到医院去。”
穆千玥一听医院,身子缩了缩,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道:“不去不行么?”
“不行,你现在是发高烧,很严重的,搞不好会烧坏脑子,变成傻瓜的。”黄群君与她是发小,自小一块儿长大,哪里不知道她这怕去医院的毛病,她也不纵容她,二话不说,拿过一件大大的外套往她肩膀上一套,拖着她就往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后又是测体温又是验血、输液,这一弄,两人就在医院呆到了次日清晨,直到天蒙蒙亮了,两人才从医院出来。
被医院如此一折腾,穆千玥总算清醒了些,回到家直喊肚子饿。
“臭小月子,你就使唤人不用本钱吧,要本小姐做三倍不止,还要本小姐下厨给你做饭。”黄群君虽然嘴里嚷嚷着不愿意,却也心甘情愿地往厨房煲粥去了。
穆千玥坐在沙发上,等啊等,等到几乎又要睡着,黄群君这才将粥从厨房端出来。
穆千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嚷道:“好难吃!”
闻言,黄群君不由得伸手弹了她的太阳穴一下,说道:“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要知道本小姐是从来不下厨的,煮给你吃已经算不错了,还嫌三嫌四,赶紧吃。”
穆千玥又吃了两口,这才抬起头望着站在跟前这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手又长、脚也长出了名高妹的死党,笑道:“你煲个粥都这么难吃,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小月子,你少没良心,本小姐可是大把大把人追的,只是本小姐看不上罢了;再说了,我可是独身主义,没打算嫁人,你看你,这么早就嫁了,可生了病还不是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你那老公呢?我连鬼影都没看见。”
“他出差了,我怕他担心所以没告诉他。”
“算了吧!”高妹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你就别为他辩解了,男人都那样。刚结婚时就把你当块宝,可过没多久,你就成了家里的一件家俱,可有可无了,别说我吓你,再过几年呀,他就嫌你这家俱又丑又旧又碍地方,恨不得能扔出去了。”
“才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呢,他挺好的。你就少在我耳边说什么独身主义好的话了,我听都听腻了。”她这个死党,性子大咧咧的,剪了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短发,还成天将独身主义挂在嘴边,似乎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变成独人主义一样,她每每说起她那些理论就一串串道理,口齿伶俐的都说不过她,就更别提有些口拙的自己了。
穆千玥懒得再与她较劲,低头一口口吃着粥。
黄群君见她口中虽然说这粥难吃,却吃得丝毫不含糊,不由得开始得瑟了。
“怎么样?我这死党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也不为过吧?你看你这小月子平常没事都不找我的,现在三更半夜的一个电-话过来,我就不远千里奋身而来,又是送你去医院又是给你煲粥。好得没话说了吧?小月子,我告诉你,能认识我,指不定你三生修来多少的福呢!”
见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穆千玥不由得说道:“是,对,我能认识黄大侠你,并与你结为死党肯定是我前世修了什么福,指不定我上一辈子还拯救过人类什么的呢!不然我怎么这么好运能交到你这么有义气的朋友呢?”
见她会开玩笑,黄群君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她一改方才老不正经的模样,正色地说道:“那是,别的不论,就我从家里过来这段路,深更半夜的,又不通地铁、又不通公交,就打出租车的车费都令我大出血了,等你好了,你得请我吃饭。”
“行,请你多少顿都可以。”穆千玥应着,端起杯,就着碗口跟喝白开水一样喝起了粥来,如此一折腾,她真的饿坏了。
没一会,一碗粥吃了个低朝天,黄群君见她脸色还是不太好,于是催促着她上床睡觉,穆千玥顺从地走进了卧室,上了榻,拉过被子躺了下来,很快又再度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只觉口干舌燥,穆千玥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一旁有人在帮她拉了拉被褥,她轻喊一声:“君子?”
然而,伸过来的却是一只熟悉不过的强而有力手臂,即使她感冒鼻塞依旧还能闻到那专属于他的熟悉味道。穆千玥翻过身子,望着坐在床沿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君子呢?”
“她有急事要回去,所以打电-话给我之后就走了。”李文瀚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样?身子还不舒服吗?”
穆千玥不由得扁起嘴唇,说道:“那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我让她不要打电-话给你的。”
“别担心,我已经交给同事帮忙处理了,千玥。”他望着她,唤了她一声,脸上那肃然的神色让穆千玥暗自咬了咬牙,她知道,这是他要教训自己的前兆。
然而这个男人只是望着她,过了良久后,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口吻突然变得轻柔起来:
“答应我,你以后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男人的声线带着无形的魔力,让穆千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我渴了,想喝水。”她望着他,那有些红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他喃喃说道。
男人离开床榻,转身出去给她端了杯水出来,手上却多出了一些东西,在她跟前摊开来,但见那掌心上躺着几颗不同颜色的药丸。
穆千玥见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身子往下一躺,手抓过被子就欲盖过头颅,男人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她的手臂。
“吃了它。”
那是不容抗拒的严肃口吻。
穆千玥不甘不愿地接过他掌心的药丸和着水放进口腔,吞了一口,却还有几颗药丸留在口腔,她又喝了一口水,继续吞,连吞了几口水,口腔的药丸才被吞了下去,此时只觉得口腔留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让她想要作呕。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吃药,她都觉得吞咽困难,所以她特别讨厌吃药。
她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对着跟前的男人控诉着:“好苦。”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将杯中的水饮尽,将杯子接了过去。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问。
“下午三点!”
什么?下午了?:“哎哟,我忘记请假了。”穆千玥一惊。
“放心吧,你那朋友说她已经帮你打电-话请假了。”
“真的假的?”穆千玥颇感意外:“没想到君子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睡了将近十个小时,穆千玥变得精神许多,吃过饭后,她在床上是再也呆不住了,抱着被子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得大大的,随即死活将书房里的男人拖出来,缠着他陪自己看电视;依着她的话,就是病号是最大的。
她懒洋洋地蜷着被褥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男人的大腿,扭头专注地看着电视,偶尔从纸筒抽出一张纸巾擦擦鼻水,在看到韩剧中的一个境头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得忍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
正在放映着的电视情节根本没有任何搞笑万分,男人见状,不由得一脸不解地俯身望着她。
“老公,你的那个同事有点搞笑。”她说道。
“同事?”男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那天帮你拿家里钥匙去我公司的那个同事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