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是一个孩子,观望了片刻后,她再也隐忍不住,她拉了拉左边的手:“妈妈,我要坐那个。”
穆千玥想也没想,就冷冷地拒绝道:“不行。”
闻言,安安满腔的委屈,一张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几度扁着嘴。
站在一旁的李文瀚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妮子,打自进来游乐场之后,就什么也不肯让女儿玩,这也太过专制了吧,他不由得出言道:“千玥,就让孩子坐一回海盗怎么啦。”
闻言,穆千玥一个闪闪的眼神冲着他横了过去,一脸没好气地对着他说道:“李文瀚,你有没有脑子,安安她是心脏病,你说她能玩那么刺激的机动游戏吗?”
李文瀚一怔,是啊,他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了。
安安望了望她,又看了看那高大的叔叔,下一刻,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穆千玥一惊,赶紧蹲下身子将孩子抱了起来,拍着她的背哄道:“安安乖,安安不哭,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要,我要坐海盗船。”安安不依地扭动着身子,号啕大哭起来。
“安安,我们回家玩堆积木好不好。”她只能用其他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好,不好。”安安这回算是懒上了,她越哄,她就哭闹得越厉害。
被女儿的哭闹声弄得心烦意乱,穆千玥不由得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罪魁祸首,她将怨气都发泄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怪你,没事带我们来什么游乐场,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闻言,李文瀚一阵苦笑,自己是想给安安一个惊喜,没承想,却弄巧成拙了。
见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文瀚一阵揪心,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孩子从她妈妈怀中抱了过来,哄道:“安安,我们去动物园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坐海盗船。”安安不停地哭闹,嘴里直嚷嚷,看那模样是非海盗船不可了。
“动物园里可是有老虎喔,还有大笨象和猴子。”他引诱着她。
“不要。我不要。”
“还有脖子长长的长颈鹿,安安画画不是最喜欢画长颈鹿的吗?”
听到他这句话,哭闹个不停的孩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吸着鼻子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珠子望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叔叔什么时候骗过安安了。”
安安扭头望着她妈妈,眼角含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地望着一旁的女人:“妈妈,我要看长颈鹿!”
见女儿眼底满是希冀之色,她实在不忍拒绝,只得缓缓地点了点头:“行,我们到动物园去看长颈鹿吧!”
这回,安安终于咧起了嘴。
“山羊山羊,你过来这里吃。”
动物园的某一角,一个漂亮的小女娃一脸好奇地站在围栏外围,她小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用来当饲料的野草在努力地引诱着里头的一只黑色山羊。
黑山羊嘴里不停地咀嚼着东西,没一会功夫,果然当真往前走来。
见山羊冲自己越走越近,小女娃也不能淡定了,她怯怯地缩了缩肩膀,往后退了一步。
见状,李文瀚不由得笑了:“安安,不怕的,山羊很温驯,是不会咬人的。”
安安闻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有这个大靠山,她大着胆子又往前走近一步,手中的饲料草伸入围栏内,这下,黑山羊终于够着了,张嘴就咬了一口她手口的饲料。
见一直只在教课书中里的动物与自己互动,这一下,可把安安兴奋得直叫起来:“妈妈,妈妈,快看,它吃我喂的草。”
“嗯,妈妈看到了。”她站在几步开外轻声应着。
“妈妈也来喂。”安安冲着她招手,穆千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从安安手上接过那棵饲料,与安安一道将饲料伸入围栏之中,不一会功夫,又有一只白色的老山羊围了上来。
见山羊当真嚼得费劲,她也倍觉新奇,有两个大人在身边,安安胆儿倍儿肥了,她淘气的伸手往山羊那长长的胡须摸去,这一摸,她突然吓叫了一声,那只山羊被吓得躲了开来。
两母女见状,咯咯地笑了起来。
他已经有多久没看到她如此开怀的笑容了,望着那笑靥的精致容颜,李文瀚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的伸臂将她连同孩子搂入怀中。
这出众的男人情深款款地搂着他那娇俏的妻儿,一家三口在开怀地逗弄着小动物,这无比和谐的一幕当真羡煞不少游人。
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携手走过,看到这一幕,那女子的目光不由得停驻在这一家三口身上,良久,她扭头对着身旁的男友一脸向往地说道:“鑫,你看他们一家三口,多幸福啊,等以后我们俩结了婚有孩子,也这样子带着孩子经常过来这里玩,可好?”
这对情侣离他们很近很近,穆千玥一字不漏的将女子的话听进耳中,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情的在这个男人的怀中开怀大笑,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是啊,此刻,此情此景,连她自己都有种这种错觉。
此刻在他人眼中幸福的一家子,只是又有谁知道,她的婚姻其实已经是满目疮痍?
嘴角的笑容悄然隐去,她缓缓地侧过身子,离开了那男人的胸膛,手一拨,冷冷地拂开环她在腰身的那温热的手臂。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她没有回头、神态冷然。
面对她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李文瀚双眸沉了沉。她的心结就这么重么?已经一个多月了,无论自己多么努力,都无法融化她那颗冰冷的心。
她总是这样,对他若即若离,每当他看到一丝希望之际,她又再度狠心地关上了与他相连的那扇心门,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
“安安累不累?”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抱着娃儿柔声询问道。
“妈妈,我饿了。”安安仰头应着。
“那我们回家吃饭好不好?”她与女儿说话那轻柔的声音与对他的冷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深深地刺痛了身后的男人的心。
傍晚时分,一名衣着时尚的女子站在那幢旧楼前探头探脑,女子脸上带着一副超大的墨镜,几乎将大半张脸都挡住了,这身装扮要在大城市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在G市的这个四五线城市,却显得相当的出格,加上这女人行迹可疑,不少行经而过的居民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这么破烂的房子,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会住在这里的。”
打量着这破旧的街道以及眼前这幢旧楼房,看这老土的建筑、还有大片脱落的斑驳的外墙,谢曼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找错地方了。
她站在那里却步不前,远远的一名年约四十五的中年男人走将过来,见眼前站着这么一个亮丽的美人儿,衣服还是超级低胸的,胸前上方坦露出白白的一片,水嫩水嫩的,他不由得偷偷往她胸口多瞟了两眼。
然而一抬眸,发觉自己的双眸被逮了个正着,他赶紧垂下了双眸,打算若无其事的走过,谁知这女人却拦在了他的跟前:“大叔,请问一下,这个纸上写的地址是不是这里呀?”
见女人不是来找自己算账而是问路,中年男子一摆着一副假正经的脸孔看了一眼,说道:“是啊,这个地址就是这里没错。”
闻言,谢曼愣住了,好他个德诚咨询公司,收了自己一大笔钱,竟然敢随便拿一个地址来忽悠自己,她谢曼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一双美眸闪过一丝精狠之色,她拉开皮包欲打电-话过去质问,却听得从那幢破楼里头传来一把极稚气的小孩子声音:
“妈妈,我还想吃块巧克力。”
“不行,你方才已经吃了好几颗了。”
闻言,谢曼拿着手机的手顿住了,那把轻柔的声音她怎么觉得有分外耳熟。但一时半会她却想不起来了。
“妈妈,就一块,安安保证再吃一块就不吃了。”
“那行吧,给,安安,妈妈不是不给你吃,但吃东西要适可而止,要有个节制,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对身体不好,而且巧克力对牙齿特别不好,知道不?”
那位妈妈的声音是越听越觉得耳熟,随着里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曼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竟就侧过身子隐身在一棵树干后方。
须臾间,就见一名少妇拉着一个小女娃从楼房里穿出来,那名少妇衣着普通,从侧面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她一直垂着头颅与那小女娃说着话,让躲藏在一旁的谢曼怎么也看不清其面孔。
谢曼精光的目光一眨也不眨地紧紧地追随着那名少妇,但见那小女娃儿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那少妇格格笑了,就在看清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孔的一刹那,谢曼顿时如被雷击中般,她手一抖,一双眸犹如撞见鬼神般露出万分惊恐之色,手上的手机更是掉落在地上,伴随着‘哐’的一声,零件飞散开来。
一时间,她一张亮丽的脸孔几度变色,连那浓妆都盖不住的死灰。
不。不可能是她,不可能的,那女人已经死了,明明已经死了。是她亲手将她那冰冷的尸身推下坡的,谢曼久久不能自己,直到她缓过劲来,方发觉自己正以一个极难看的姿势瘫在地上,她四肢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双手脚都不听使唤。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名路人见她神色怪异在坐在地上,好心地上前询问。岂料他刚走近,这女人却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模样极其恐怖地瞪视着,冲着他大声吼叫着:“告诉我,那不是她,那不是她。”
女人那神经质的模样极吓人,路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将那抓住自己衣领的手拨了开来。
“神经病。”那人丢下这么一句,一刻也不敢多呆,急急脚地走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