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阴冷地望着她,声声质问着。
穆千玥只觉得背梁一阵发寒,他在怀疑什么?在怀疑自己对他不贞吗?他有什么资格?两年多来,他对着自己隐瞒着一切,他的家里还有一个无时无刻不觊觎他的女人,这男人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跟自己多作解释。虽然他曾随口跟自己说过他跟那个谢曼没什么,但如果两人真的没有一丝暖昧,下人为什么都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现在倒好,他倒质问起自己来了,就为这了这么一组照片。
穆千玥彻底被这个男人击怒了,她红着眼对着这个男人吼道:“对,我是对高钦阳余情未了,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要不是你,我早就跟他结婚了。”
她这话刚说出口,李文瀚额头顿时冒起了青筋,他顺手抓起一旁的台灯,发了狠地砸在了她的脚前,伴随着那一声巨响,穆千玥被吓得呆住了。
她从来不曾见过这个男人这个模样,眼前这个一脸阴霾的男人吓坏了她,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如撒旦一般的他,一行清泪不由自主的就夺眶而出。
她望着他,带着莫名的恐惧,她的脚一直一直往后退,在看到床头不远处的那个行李箱的那一瞬间,她双眸动了动,随即,她快步走了过去,弯身拖着那个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法想,只知道,自己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男人,不然,她会崩溃的。
李文瀚其实早就留意到了。这个女人,已经住进来这么久了,可她那个行李箱一直搁在那里,每天换洗下来的衣服就折叠起来放回去,仿佛准备随时随地离开这里一般。
此刻,一看到她干净利落地拖着那个行李箱就要离开,李文瀚眼底的怒火燃烧得更为旺盛。
他发了狠地冲上前,一脸暴戾的一把拽住她往床边拖去。
他却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健壮的身子就压了下去。
面对他的粗暴,穆千玥顿时清醒过来,不。现在,他不能这样对她,这对她是一种侮辱。
“不。放开我。放开我。李文瀚。”
然而,她的喊叫李文瀚却根本听不进去。
“不要。”带着满腔的恐惧,穆千玥尖叫着,手高高地扬起,一个巴掌就这样甩在了他的脸上。
李文瀚挨了她一巴掌,他双眸闪过一丝阴狠之色,下一刻,他强壮的手臂狠狠地卡在她的脖子上,望着她质问道:“怎么?你不让我碰,难道还要为那个男人守贞不成?”他望着她,冷冷地说道。
“随你怎么想。”穆千玥冲着他尖叫着,一双眼早已经充满了泪水。
那望着她的阴森双眸闪过一丝嗜血的腥红,愤怒早已经凌驾于理智之上,他要她认清,谁才是她的男人。
李文瀚一手钳制着她那两只纤细的手腕。
夜渐深,入冬的夜透着几分冷意,李家的人早早就入睡了,整座豪宅笼罩在淡黄的光线之下。
主卧室的暖气没有开,整个空间透着一股从所未有的寒意。
那张凌乱的大床弥漫着一股糜弥的气息,躺在床右方的男人四脚朝天地拥被而眠,夜虽柔和了他脸上僵硬的线条,却未能浇灭他那满腔的愤怒,以至于躺在他身旁的女人没盖被子暴露在冷空气当中,他却置若罔闻,迳自拥被而眠。
穆千玥静静地躺在那里,周身没有一寸是不冷的,但她却麻木了,夜霜虽寒,却也寒不到她的心里去。
她就这样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一片昏淡的天花板,双眸一眨也不眨,眼角的泪水早已经干涸。
过了良久,她缓缓地侧脸,见身旁的男人早已经闭眸睡去了,她那匀称的双腿缓缓地移动了一下,默默地下了榻。
默默地拉着行李箱往门口走去,就在她刚拉开卧室门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男人那如利剑一般冰冷的声音:
“高钦阳现在在我手上,你试试看,你要是踏出这个家门,我定会将他不得好死!”
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僵,片刻之后,她罔顾他的威胁,推开了卧室的大门,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风吹得关上了的同时,卧室里头却传来一声巨响,那是他砸烂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那一声巨响没能引起她丝毫波澜,穆千玥一脸木然地站在门外,静静地望着那长长的昏暗的走廊,她不能跟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那样只会让自己感到窒息,然而站在门外,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下腹又传来那熟悉的抽痛,隐隐的,那痛感一直传上来,让她不由得一阵反胃,她忍不住掩嘴干呕着,但。却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直到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她的身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清晨,李家的不少佣人都无法专心打扫卫生,特别是在主宅二楼的几名女佣。
两名女佣站的远远的,手拿着一块抹布引颈观望着,而几个稍微胆大一点的,则索性往主卧室门口围了上去,对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的:
“哎,你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她被瀚少给赶出来了?”
“肯定是,行李都在呢,昨天里头不是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吗?看她那模样,肯定是半夜被瀚少赶出来了。”阿梅有些幸灾乐祸地撇嘴说道。
昨夜就听到主卧室里头有不寻常的动静,但那扇门紧闭着,包括大小姐在内,没有任何人敢上去看个究竟。
“那她为什么不走啊,死赖在门口算什么呀。”安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几人不停地对着那女人说三道四的,然而她人话题的中心人物。那个歪着脖子靠坐在墙壁的女人却沉沉地睡着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不顺,看模样睡得很辛苦。
“这么着看也怪可怜的。”阿梅她们正在对着那女人指指点点的,突然间,主卧室的大门被由里到外毫无预警地推了开来。
三人被吓了一跳,赶紧住了嘴,头也不敢抬地冲着那个方向垂手恭立,别说再吭一声了,就连大气也不敢喘。
李文瀚淡淡扫了几人一眼,从卧室走出来,下一刻,他看到了那靠坐在地上沉睡过去的女人,也看到了女人脸上那苍白的神色,他一双眸色阴沉不改,只是淡淡冲着站在前方的三人吩咐道:“将她的行李拖到客房去吧。”说完这话,他头也回地举步越过女人的身边,转眼就走远了。
安娜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用手肘顶了一旁的梅一下:“瀚少都发话了,你还不赶紧的。”
阿梅撇了撇嘴,走了过去,也不管那女人一只手正搭在那行李箱上睡觉的,她拉起行李箱就笔直地往不远处的客房走去,女人的手就这样在失去了依靠后,垂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哎,你怎么不叫醒她。”安娜一脸鬼祟地跟在阿梅身后。
“哼,瀚少只让我将她的行李箱拖到客房,可没说让我叫醒她喔。”阿梅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远远的,香雅站在楼梯口,一下一下地抹着那象牙白色的雕刻栅栏,见这两人走远了,她赶紧将手上的布条随手丢在某个隐蔽的角落,快步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不动声色地在女人的身旁蹲了下来,她一双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抹,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地推了沉睡中的女人一下。
“夫人,夫人,醒一醒。”
“嗯。”女人呢喃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香雅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许多红筋,见女人依旧迷迷糊糊的模样,她赶紧将她扶起来:“夫人,瀚少让她们将你的行李箱拖到客房去了,你到客房去休息吧,睡在这里,很容易着凉的。”
穆千玥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子沉甸甸的,手脚更传来一股说不出的酸麻感,她甚至觉得,要是此刻香雅扶着她的手一旦松开,自己肯定会一头往地上栽地,所以她只能紧紧地靠着她,任由她扶着自己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一间陌生的房间。
“哎哟,香雅,你倒是挺积极的嘛。”客房内传来安娜大惊小怪的声音。
香雅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穆千玥往那间大床走去,并为她掀开被褥,穆千玥估计是在外头冻了一夜,这会一接触到温暖的被褥,她整个身子就不由自己地钻了进去,那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瀚少,他就怎么舍得就这样让她在外头过了一夜,这么冷的天。
见女人紧紧地抓住身上的被褥,香雅眼眶不由得一热。她匆匆走到靠墙的一个木柜前,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摇控,将室内的暖气打了开来。
感觉到从出风口中吹出缓和的暖风,香雅这才吁了一口气,再回过头来,见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卷着被褥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道阳光透过窗台射了进来,带来一丝暖意。
谢曼悠悠醒过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回想起昨晚从主卧室传来那不寻常的动静,她心底就是一阵异常的兴奋,她真的很好奇,昨夜李文瀚和那女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什么事,恐怕对她谢曼来说都是好事。
那一对,她向来是不看好的,两个一个天一个地,两个世界的人,闹翻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她坐直身子,一看挂钟,不由得后悔自己起晚了,她可不想错过任何好戏,于是她随即洗漱了一下,匆匆披了一件大衣就走出了房门。
沿着走廊没走几步,就见安娜与几名女佣围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那名叫阿梅的女佣一脸神秘地说道:“哎,我方才到瀚少的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一台专业相机,被随手丢在了床角,我拿起来打开一看,竟然看到了那女人在外头跟其他男人亲热的照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