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一盘的成品,她满意的一笑,她得意地捋了捋额头的发丝,冲着三人摆了摆手:“我走罗。”端着水果盘,扭着屁股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厨房。
在房中呆了大半日,穆千玥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生锈了,没有工作的日子真是难熬,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站在阳台眺望着外头的花园,见园中的园丁给花浇完水后离开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孤寂的脸孔闪过一丝希冀,她转过身,走回房中,换上一双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呀,你还真行啊。”
“怕什么,谁管她呀,你看少爷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发脾气跑回娘家,还不是自个悻悻地回来了。少爷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到瑞士出差去了呢,根本就没把她当一回事。”
望着前方转角位背对着自己掩嘴窃笑的阿梅,想要下去逛逛的心情顿时消失殆尽,穆千玥默默转过身缓缓地举步回到了房中。
偌大的卧室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冷,寒意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缓缓往床榻走去,从靠墙的一个架子底下拉出一个行李箱来,她将行李箱拉开,翻寻着。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有一件厚披肩的。
一件件衣服翻下去,行李箱的最底下压着一个相框,相框底下压着的物件让她一怔。
是它,那件十字绣,当初她还一心意想要将它绣好,送他当生日礼物的。后来因为千峰出事了,她因为要兼职而搁置了。
她缓缓地将那包十字绣抽了出来,望着上面那栩栩如生的卡通,眼前这只卡通的形象由神到态都像极了他,当初觉得这只白熊带着眼镜的模样可爱极了,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讨厌呢?
就连那勾起的嘴角也令人讨厌,看着看着,她不由得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白熊那邪魅嘴角。
唉,这副十字绣当初自己也费尽心思绣不好多天了,扔了实在有些可惜,再说了虎头蛇尾、半途而废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做还是好的。
想到这,她打消了继续寻找披肩的念头,率先窝在被窝里一针一线地绣了起来。
她绣得投入,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地逝去,直到她感胸口一阵沉甸,肠胃的抗议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她下了榻。
望着茶几上早已放凉的饭菜,阿梅端上来已经一段时间了,热腾腾的时候,自己都已经没什么胃口,别说现在饭菜已经凉了。
可是,也不能一整天不吃东西,自已的身体,自己不在意,还有谁会在乎。她强迫自己坐下来,拿筷子翻却了一下饭菜,最后夹起了一块西兰花。
可刚凑上去,可刚闻西兰花的味道,她顿时一阵恶心反胃,慌忙将筷子放下,掩嘴,止不住的呕吐让她难受至极,幸亏都是干呕,没将那干净的地毡弄脏了,呕吐止住过后,她心中不由得庆幸着。
肠胃翻腾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那一桌的饭菜再也难以下咽,她将饭菜重新盖上,她看了一眼那盘安安静静躺在一旁的水果,伸手拿起一块哈密瓜送进了嘴中。
水果的味道都不太对劲,最近她总是这样,吃什么都感觉变味了,勉强用水果裹腹,感觉到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低下头,但见格格在桌底下一下下地爬着她的小腿。
“格格,你也要吃吃?”她给它夹了一块肉,格格却毫无兴致,但见它爬了一下她的小腿,转身匆匆跑到门边,冲着她嘤嘤直叫。
敢情它是想出去,穆千玥哑然,她走过去,将它抱了起来,小东西最近食量不小,体重也沉了不少。
“格格,不要乱跑。”也许是关太久的原故,刚将格格放下来,小东西就跟脱了缰的野马,沿着旋梯飞奔而下。
穆千玥深怕它跟上次那样闯祸,急急地追了下去。
刚跑下楼梯,就见艾德将那小东西紧紧地抱在怀中,冲着自己咧嘴笑着。
“艾德,谁让你抱啦?小心它咬你,赶紧放下来。”从远处传来一阵凌厉的声音,转眼间,李娉心冲了过来,打了艾德的手一下,逼着他将怀中的小狗放了下来。
格格受了惊,不由得吠了一声,穆千玥赶紧跑过去,将它抱起来:“大姐,格格不会咬人的。”她冲着李娉心解释着。
李娉心却不领情,冷着脸一脸责备地冲着她说道:“什么不会咬人,当真咬了怎么办?还有,以后就不要让它到处乱跑,狗毛到处乱飞,脏死了。”
说罢,李娉心垂着双眸望着她,那目光毫不掩饰那一丝厌恶之色,那眼神让穆千玥有一种错觉,就仿佛她是在看什么极不干净的东西。
那样的目光对一个人来说是极不尊重也是让人很不舒服的,穆千玥抱住格格的手不由得一紧,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明明昨天还客套地让自己唤她大姐的人。
“妈妈,格格很干净的,而且它也不会咬人。”艾德伸手扯了一下他妈妈的衣袖,一脸天真地说道。
“你懂什么?畜牲又不是人,肯定会有发狂的时候,不然的话狂犬病是怎么来的。走吧,到书房去,妈妈要检查一下你的课。”说话间,李娉心拉起了艾德的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楼梯上,都没回头看穆千玥一眼。
受了冻,穆千玥一脸怔忡地站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
傍晚时分,晚风吹拂着,吹得纱帘飘动着,窗台处多出了一盆漂亮的盆栽,那是她从花园里拾回来的,顶漂亮的一盆秋海棠,粉色的花朵娇滴滴的,却被园丁丢弃了,看着它静悄悄地躲在垃圾桶内,她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纱帘拂动着,穆千玥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举步走到阳台去,眼前那本是花团锦簇的花园,已笼上了一层昏暗之色,倒是窗台上的那盘漂亮的秋海棠,在天边晚霞的映射之下,艳丽得有独无偶。
她侧身依在阳台的栅栏上,静静地欣赏着天边晚霞的幻境。
过了片刻,她索性打开阳台的灯,将十字绣全部挪拿到阳台来,开始一针一线地绣着,五彩的晚霞在她的专注间悄悄隐去,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都浑然不觉,直到肚子无来由得一阵绞痛,这痛来得太过突然,只觉得肠子在腹腔内搅动着,直痛得她脸色发白。
她捂着肚子,匆匆丢下手头上忙活的十字绣,往卫生间冲去。
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脸色发青,本以为事情过一段落,没承想,没过一会,肚子又在闹,如此一来一回,她感觉自己几乎都要虚脱,肚子的痛感依旧不减,虽然自己肠胃向来都不大好,可闹得这么厉害的还是头一回,以至于在阴冷的秋夜,竟生生逼出一额的汗水。
难道是方才出去着了凉了?
抹去一身的汗水,却感到阵阵的寒意,仿佛哪哪都是寒风,穆千玥支撑着身子,将卧室内所有门窗关了个严实,这才感觉好一点。
她扶了扶额,拖着几乎要虚脱的身子依靠在沙发上,她窝在沙发上喘着气,却听到门外响起两声叩门声,随即,卧室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一阵寒风从门外透了进来,穆千玥混身一颤,只觉得胸口一阵的发闷,她不由得掩嘴干呕起来。
阿梅走了进来,皱着眉毛看了她一眼,见她异常痛苦的模样,也不上前关心两句,只是一脸冷然地走到桌前,开始公式化地收拾起桌上的那些残茶剩饭。
当她见到那盘哈密瓜被动了不少,不由得一脸了然地扭头扫了那一脸痛苦地对着呕吐着的女人一眼,见她异常痛苦的模样,阿梅的嘴角更是不经意地露出一丝讥笑。
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的穆千玥哪里知道此刻站在不远处的人正在幸灾乐祸当中,好不容易止住了那痛苦的呕吐,方才那五脏六腑都几乎要吐出来的痛苦让她依旧心有余悸,她痛苦地轻声呻-吟着,见阿梅端着碗碟正往外走去,她不由得唤住了她:“阿梅!请等等。”
阿梅止住了脚步,木然地回头望着她。
穆千玥捂着胸口望着她,询问道“阿梅,有没有整肠丸之类的药,我肚子很舒服。”
阿梅的目光由上至下地打量着她,半晌才一脸冷淡地说道:“你等等吧。”
“谢谢!”谢谢两字刚吐出来,阿梅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出去,空留那一扇敞开的大门,凉风从门外直渗进来,穆千玥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赶紧见将盖在身上的毛线外套拉得上脖颈的位置。
本以来阿梅去去就回的,然而等了好一会,却不见人影,穆千玥的身子此刻又极敏感畏寒,一受冷,就总觉得要吐出来,最终,她起身走了过去,将那扇敞开的大门合上,挡住那阵阵寒风。
感觉自己不曾如此的虚弱过,颤颤走到座机前,只感觉脚一软,穆千玥赶紧扶着柜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拿起话筒,她拨通了通往阿梅房间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阿梅的声音,伴着一声声咀嚼声,仿佛在吃着脆饼之类的零食。
“阿梅,你不是答应给我拿药过来吗?”
“没有找到。”阿梅一边说道,一边又往嘴里送进一声饼干。
“那除了整肠丸,有没有别的其他什么药没有,我肚子痛得厉害,再不行,驱风油也是可以的。”
“没有,没有,没有。”阿梅极不耐烦地说道,随即丢下一句“这里又不是药局哪来那么多药。”语毕,就挂了电-话。
望着冷冰冰的话筒,穆千玥心底一阵的惨然。
人在生病的时候通常也是最为脆弱的,她知道阿梅不喜欢自己,因此一直以来她都不会主动去麻烦人家些什么,然而没想到的是,人情竟是如此的淡漠,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对方竟无情到连药都不愿意给自己拿过来。
她木然地往下了话筒,拖着几乎虚脱的身子一步步往软榻上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