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我频频打着哈欠,常峻拉过我的头,让我搁在他肩头睡觉,我也没有拒绝,靠在他坚实的肩膀睡了会儿,忍不住抬起头来,笑说了一句,“肩膀太硬了,磕得慌!”
常峻坏笑,拍拍大腿。
我白他一记,忍不住微斥,“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滑头了?”
常峻忍不住反驳,“你那么闷,我如果不热情点,两人一年也擦不出火花呀!”他既然还能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真是哑口无言了。
“贞希……”常峻的眼中有异样的光亮闪过,我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个吻就是在这个沙发上?”他故意说得很煽情。
我回忆了一下,那次他不知为何受了枪伤,伤得很严重,我很有耐心地照顾他,一直到他快要了,就在这张沙发上,他突然吻了我,我记得当然说了一句,这不是表达歉意的好方法。没想到对于过去我能记得如此深刻……
“记得。”我微微点头,“你当时是因为感激我照顾你,所以……”
“不是!”不等我说完,常峻急切地否认,“不是你想得那样,其实在那个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心跳漏了半拍,“你……喜欢我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你一直不开心,很忧郁,却不会抱怨什么,什么都逆来顺受又让我有点儿生气,我觉得你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别人想对你怎么样都可以,你仿佛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任人揉捏也不知道反抗,有什么委屈都独自承受,有时候我很可怜你,但是更多时候是憎恨你这种性格,总觉得如果没有一个人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就会被人欺了去……”
我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其实我一直都希望呆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人是我,但是显然你还在爱着凌灏风,你肯定更希望能回到他身边,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凌天成好几次想离婚跟她在一起,但是她没有答应。她告诉我,儿子,爱一个人不是拥有,是成全。这句话,我记了二十几年,所以在你打算重回凌灏风身边时,我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没有做一件挽留的事,尽管我很想很想,很想自私地把你绑在身边再也不肯你离开!也是直到那一刻,我才能体母亲当年拒绝凌天成的时候有多痛苦,因为母亲是那么得爱那个男人!就如你听到的,我母亲最后的遗愿是能跟凌天成葬在一起,虽然这个要求在常人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我能明白母亲,这一辈子她没有去破坏凌天成的家庭,她将爱藏在心底,一个女人面对世俗的有色眼光终身未嫁,含辛茹苦地把我抚养大,这需要多大的勇气,直到凌家那头传来凌天成去世的消息,母亲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就连他死了,母亲也只能远远看一眼……”
我的眼眶有点儿湿润了,这是怎样的爱情?我恐怕终其一生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牺牲到如此地步。
“凌天成死后,母亲每年都会回国一次,给他上坟,在他坟头坐很久,陪他聊天,那种情景看得我心酸死了,恨不得把那个害了我母亲一辈子的男人挖出来狠狠鞭尸!”常峻说到此处,有点愤恨,“其实我母亲长得很漂亮,追求她的男人从没有停止过,也不乏比凌天成有钱有势,但是我母亲是个死心眼,就喜欢那个男人,就认定他了,就连他死了也不接受任何人!我为此还跟她吵了好几次,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她病逝了,临终前,她把我叫到床前,对我说,儿子,妈妈这辈子最对不起你,从未让你体会过父爱……妈妈很自私,但是在离去前恐怕还要再自私一回,儿子,你能不能答应母亲一个请求,让我和天成葬在一起……我知道这很难,但这真的是妈妈唯一的心愿了……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做到。”
我一直这么看着他,目光慢慢有些痴了……
“然后我开始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实力,想等到我有能力与‘天成’集团抗衡的时候再拿出来作为筹码来谈判,但就在这个时候凌母找上我,大概就是两年前的事,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同样也知道我母亲的遗愿,她说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她愿意完全我母亲的心愿,当时的我只想着尽快完成母亲的心愿,就问她什么事,她说只是要我吊住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凌灏风的情人,说这个女人对凌灏风纠缠不清,只要我跟这个女人生下一个孩子,她就完成我母亲的遗愿,我不知道她这种奇怪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但是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就遇到了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常峻很自然地低头啄了一下我的唇角,我有些羞赧地往后退了少许,他眼底有了笑意,“你当时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上蹿下跳,我想他妈的都身经百战还搞得自己跟个处似的,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是,依凌灏风的德行,你呆在他身边两年多还能保得住清白之身可见他对你是很珍惜的……我当时就有点后悔了,后来想反正他妈的都干了,干脆干到底,快点生出个孩子就结了……”见我拿眼睛瞪他,常峻柔声一笑,将我揽入怀中,轻抚我的后背,“莫生气莫生气,这就是我当初的真实想法,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会爱上你……”
我浑身一震,他说‘爱’?
常峻继续道,“你跟我想象中或者概念中的情人很不一样,最直观的就是,你太呆板,一点也不懂风情,我当时就很纳闷会不会弄错了?凌灏风怎么会喜欢你这一款的?但是外头的风声传到我这头却没错,都说凌灏风找你找疯了,我不得不强迫自己确定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情人,但是每次看着你的脸,我都无法跟‘情人’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而且每次跟你做的时候,我都感觉在犯罪,就像你说的你还未满十八,算是未成年,但是我感到不自在不是这个原因,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直到你怀孕了,我那种感觉才慢慢消散,每天搂着你睡就算什么事也不做,那种感觉也很好,很满足,后来道上出了点事,我帮管伯父料理事情的时候遭对方暗算差点丢了性命,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当时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怨恨我对你用强,但是你默默无闻地照顾我,一遍遍帮我擦身体,一次次帮我换纱布,当时我心中就有种很柔软的情绪,但是我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