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松了口气,挤出人群,来到阳台,没有烟酒味,没有嘈杂的音乐,没有聒噪的人群,一切安静而美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望着布满星子的夜空,我忍不住想到那个眼中总是落满璀璨星子的男人,此刻的他,在干什么?
三个月了,自从我搬出凌家,就很少再见到他,虽然照常为他做饭打扫卫生,但不知是他太忙还是刻意躲避,我们经常会擦身而过,有时连话也说不上一句。
他的房间还是一贯有女人的气息,有大战之后的凌乱。
我由刚开始的心痛到后来的麻木,几乎是经历了一次心痛、心碎、心死的蜕变成长,短短三个月,我超负荷成长了,这种成长令我疼痛、挣扎、嫉妒、淡定。
心,瞬间苍老。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此刻十点多了,他还能在做什么呢?我微微苦笑,拥着美女入眠?或者缠绵悱恻?说好不心痛了的,在这样寂寞的夜,在这个即将离开他的地方,我还是禁不住心痛难忍,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由于喝得太急,有些呛到了,我弯腰扯着嗓子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将眼泪咳出来了。
于是,索性一屁股坐在角落默默地喝酒,品尝寂寞。
身边坐过来一个人,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将头轻轻搁在他肩头,眼泪默默地流,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罗柯少才轻轻开口,他的嗓音透着一丝暗哑,“其实在刚才你说真心话的时候,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微微苦笑,继而问道,“那个男人就那么好?令你那么难以忘怀吗?”
他也许不好,却是我喜欢的,这就足够,至少对我而言。
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你们的合同就快到期了,舍得离开他吗?”罗柯少喃喃自语,似是说给我听的,又似说给自己听的。
我又喝了口啤酒,苦苦的,涩涩的滋味,就如此刻我心中的感受,脑袋向后,仰直了脖子,我兀自摇摇头,“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在凌灏风眼中,我不过是个过客,或许他此刻早已忘记我是哪个路人甲了,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不管是舍得还是舍不得,也只能舍得,不是吗?
“贞希,他不适合你。”罗柯少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迎视他的目光,泪水还挂在两颊,“咯咯”娇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住,“是的,他不适合我。”我抢过罗柯少手中的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一派小太妹的吊相,说出话却令罗柯少脸色一白,“柯少,我也不适合你。”这是最明确的拒绝,聪明如他,自然懂的。
罗柯少没有说话,默默点燃一支烟,深深吸入再轻轻吐出,青烟缭绕,闻着那烟味,我竟有些头晕目眩,一歪脑袋差点倒下,幸而罗柯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滑倒的身躯,倚在他怀中,我感觉头很重很重,而且越来越重,好想睡觉,好想一睡不醒,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却毫无所觉,直到手机响起才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那边劈头便质问,“贞希,现在几点了?聚餐都结束了,那个臭小子还在你那边干什么!”
我一下子回不了神,混混沌沌地问,“你……你谁啊?”
那头显然气得快炸了,“我是凌灏风!凌灏风!怎么?玩得太尽兴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凌灏风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你……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此刻罗柯少在我这儿?难道……难道他在我这里装了摄像头?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给我开门!”
罗柯少脸色也很难看,作势要起身去开门,我忙拉住他,此刻凌灏风怒得跟头狮子似的,他去开门,两人免不了又要干架,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凌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柯少是我的朋友,我很安全,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凌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想到这么一说不仅没能平了凌灏风的怒火,反而让他怒意更甚,声音冷硬,“贞希,礼貌的话我只说最后一遍,你开还是不开?再不开我就踹门了!”他的口吻异常平静,我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斟酌了下,决定还是不能再继续激怒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你答应我不要打人我就开门……”
“少废话!”凌灏风已经失去耐心了,“快开门!”
“来了。”我挂了电话,嘱咐柯少待会儿要冷静,不要跟凌灏风起冲突。
罗柯少不情愿地点点头。
我匆匆上前打开门,只见凌灏风一脸狂怒地站在门口,凶狠的眼神直盯着罗柯少,罗柯少倒是不畏惧他,半靠在沙发上,眼神同样狠厉,两个盛怒中的男人对峙着,那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突然凌灏风大步跨了进来,我忙拉住他,生怕他一时冲动又跟罗柯少干架,凌灏风猛地紧抓住我的双肩,声音冰冷而急促地质问,“你跟那个臭小子单独在房中这么久,到底在干什么?”酸意浓烈。
“凌先生。”我微微挣扎,“你抓痛我了……”
罗柯少见凌灏风对我用粗,立马站起身朝我们大步而来,我生怕他们一接近就会起冲突,忙止住罗柯少的步伐,“柯少,我跟凌先生没事的,别忘记你刚才答应我的,我不希望大家闹得不愉快,毕竟已经毕业马上要离开了,所以……”所以没必要天崩地裂,因为过了这个月我们就是陌路,现在凌灏风的吃醋真的很没道理。
罗柯少的脚步迟疑着停住,然后才慢慢走向我们,冰冷的眼神自凌灏风脸上刮过,微带警告道,“凌灏风,我不管你对贞希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如果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要纠缠不休,如果你给的了就不要再让她伤心流泪,如果你给的了却不愿给,那请你立刻从这里滚出去!”罗柯少从未如此认真过,他几乎是疾言厉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