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他的真实,血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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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梯的门关上前,肖昆都感觉到怀里的梓瞳身子僵硬,没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猛的扑过来,他都要承受不住,幸而,他们贴在一壁的电梯面板上,他自然的揽住她的腰身,感觉她浑身的肌肉似乎都紧绷着,吻却是真的火热的,至少在他单方面感觉来说是这样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他,虽然他在她的电话里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也在刚刚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看到了那个眼神阴冷的人,但他还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心甘如怡,紧张让两个人的喘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徒然加剧。

她的嘴唇软乎乎的,只一味的紧闭着,呼吸急促,都扑到他的脸上,他不想只这样的浅尝即止,所以,试图用舌尖抵开她的嘴唇……

可是,电梯门一关上,梓瞳感觉到电梯开始向上行去,她侧耳听着电梯的动静,眼睛翻着,余光只看着电梯门,很怕它会突然的再打开一样。

肖昆看到自己兀自情动,却感觉到一双大眼睛在眼前,精神气十足的乱转,黑眸分明忽上忽下,他轻笑,抓住梓瞳换气的空当,舌尖倏然探进去,遇到她如贝般的牙齿,喜欢在她唇齿间辗转,勾引她呆呆的舌尖。

没有再发生意外,电梯在稳稳的上升了,梓瞳终于松口气,这才感觉到唇里,火热的忙着的肖昆的舌尖,与着自己的打着卷卷,纯西式的舌吻,他的吻技炉火纯青,她听到自己本能的轻噫之声,面红耳赤,英雄救美的桥段怎么有演变成一场情色戏的危险,心里一悸,忙推开肖昆,“你干嘛……”

肖昆半靠在电梯上,手拂上自己的唇,仿佛还在回味般:“回应你的热吻啊……”

“你……,你,有人要找你麻烦,刚刚那些人,看着就不是好人……”梓瞳随手抹了下嘴唇,好多的水意,自己是怎么了,就算他是帅哥,可是,这只是与他意外的交唤口水,他不会以为她怎么的……,这样急色的扑倒他吧,呃……

说完了,却听不到肖昆的回答,她抬眼,肖昆正笑着看着她,笑得像个孩子,像个得了宝儿的孩子。

“有人要打你,或者……要你的命……”你还笑,梓瞳狠狠的瞪他,不过,能笑得这样的好看的男人,让她话里的怒责听上去也像是撒娇。

“就算是世界末日,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也是高兴的……”肖昆说道,要再次来揽住梓瞳。

梓瞳打开他的手:“我可不高兴,我还有大把的青春没有挥霍,有那么多的美好的人生没有过呢……”

肖昆笑归笑,但手里却一直没有停的拔着电话,肖公馆的电话打不通,金俊熙的电话也打不通。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肖昆这时才意识到,金俊熙的电话打不通,看来真如梓瞳所说,被那些人抓住了,但肖公馆为什么没有人接电话,冷森在家里,今天肖昆并没有让他跟着,谁能在冷森的眼皮底下做鬼呢,肖公馆难道发生了什么,这样一想,肖昆心里也有些紧张。

但面子上,还是喜欢和梓瞳笑一笑的,这也是让他自己能冷静下来的方式,他知道外面那些人,如梓瞳所说,没准,是想要他的命的。

昨天他放出话去,要开始报仇的话,当然也想得到有人会先把自己做掉的。

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还不及多想,五层到了,肖昆与梓瞳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肖昆向着她轻轻一笑,先一步走出电梯去,略看下四周,他挽住跟上来的梓瞳,梓瞳下意识的向左右看下,这里是休息区,安静的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有轻缓的音乐在流淌,这一切那样安静与平常,平常到梓瞳以为,刚刚那些危险好像是自己的臆想一样,一层电梯门,已然冰火两重天,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她随着肖昆走,还有诧异的看着四下,可是,她却感觉到肖昆抓着她的手,其实有一刻,是那样的用力,侧脸去看他,他的脸上却是平静的,静到看不出一点的水波:“你随便走进哪扇门都行,去吧,外面发生什么生响,也不要走出来,他们搜到你,也不要怕,你不认得我,记住……”他突然淡淡的,小声的说道。

咦,梓瞳感觉到他松开她手,她仰头看他,灯光下他的脸那样的不真实,有一刻竟是虚幻一样,英俊的他的脸,在这刻,竟还是从容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见他有多急切,仿佛只告诉她一件极平常普通的东西,他的眉眼清俊温和,一如初见,隐在灯红酒绿下的淡定,太美好的东西,总是给我们这样的错觉,明明在身边,却以为是海市蜃楼,我们怕,所以不敢伸出手去,却触及不到。

“那你呢?”梓瞳问,听到有嘈杂的声音,从远远的一侧走廊传过来,那里一个拐弯,走步声愈近,梓瞳的心愈紧。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请你吃饭,算是答谢你!”肖昆说道,那边脚步声更近了,逼得他不得不走开,步子从容中却加快了许多,那么多扇门,可是,却都关着,他并不曾拍开其中的一个,他显然不想去冒险,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一点异常的动静,也会要了他的命的,他回过头来,梓瞳还愣在那里,他一歪头,露出些调皮的微笑,摇摇手,停住,怔一下,眼神隔着这么远,梓瞳还是感觉到这一刻,他那眼神里露出的强烈的光芒,仿佛他要将这一刻,将她的样子看得清,记得牢一样。

不过瞬间,他向着另一侧的走廊拐角走进去。

梓瞳知道,如他所说,自己只要走进这里,任何一扇门,那么,那未知的危险便与自己绝缘,可是,肖昆那最后的一眼,最后的一笑,最后的一怔,却如磁石一样的吸引了她,她不自的跟上去,在她跑过个拐角时,看到他正回过头来,因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你怎么这么傻……”他说,伸手出来,只抓住她递过来的手,却不拒绝,也不惊诧,只这一句类似宠溺的话。

“是你勾引我,明知道我傻,还勾引我……”梓瞳另一手拍着自己的心口,才发现,这样跑过来,竟比刚刚那三场球还要激烈的。

耳中听到有人在不停的敲门声,伴着不情不愿的开门声,还有骂骂咧咧和推搡声。

肖昆他们都听到了那些声音,从脚步上断定,足有十余人,门依次被拍响,肖昆拉住梓瞳向着一处走去,换气扇嗡嗡的响着,这里是这个大厦的动力系统所在,中央空调机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声。

肖昆一边拉着她走,一边说:“我们从另一部电梯下楼,直到车库,但我怕我的车目标太大,或许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你怎么来的?”

梓瞳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找到苏青青,可是,现在,若这时让她就这样离开肖昆,又觉得不忍心,至于为什么不忍心,她不知道。

其实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在不在他的身边,也是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吧,可是,如果现在他有难,她撒手就走,这绝对不是她梓瞳能做的事,就算是个普通的朋友,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何况肖昆……

何况肖昆什么,梓瞳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肖昆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层的关系吗?

就在这时,肖昆已经打通了一个电话:“阿治,你来**健身馆接我,地下车库,快些,肖公馆似乎不好,你派人去看下,务必给我联系到冷森……”

梓瞳一边四边看着,深怕会有人从前后左右,任一方位的扑过来,她的耳朵却听着肖昆在安排着。

似乎肖昆并不急,他一手拿着电话在说着,另一只手却看似轻松的拎着自己的手。

两个人如刚刚健身完的情侣。

肖昆推开一间灰白色的铁门,带着梓瞳走进去,梓瞳并不知道肖昆怎么会知道这里还有个货运电梯,她来过这里好多次,五楼上,她也不止一次的上来,洗澡做SPA,但都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的格局,什么走廊后面的操作室,还有这里,低矮压抑的储物间后的电梯。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货运电梯啊?”梓瞳看着肖昆,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肖昆看着梓瞳笑,心里想,如果你时刻处于我的角色里,分分秒秒的提醒自己,活得要比别人当心,有人要追杀你,要把你斩草除根,你也会如我一样的,细心留意身边的每一个细节吧,有些,并不是刻意为之的,只是下意识的做到了,他总比别人多一双眼睛,多一对耳朵,肖昆有时想,自己或许天生就是做老大的料,在他二十五岁之前,他从没有留意过自己这一点,他有一些特质,当时很让自己疑惑的,但从没有想过,那是缘于自己的血液里,天生的不安因素。

当年和崔明珠一起生活时,崔明珠老是会埋怨他,有时说他是神经质,或是有轻微的强迫症,他家的钥匙,总是会好多的备用,什么门垫下,什么窗外花盆底,极度的不安感,总是让他在所有的事件发生前,就安排下若干的后路。

崔明珠不止一次,在他半梦半醒间,要给他盖上被时,却被他瞬间睁大的眼睛吓一跳,而且,他的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扣上了她的手腕,如果看到的不是她,崔明珠想,他的另一手已经随时准备的挥过来了。

有一次,他还在睡梦中时,听到家里的火警警报器响,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崔明珠已经感觉到迎面冲下来的泡沫,而其实,不过是她炸东西忘了点吸烟机,而使得烟气窜上了煤气报警器,老式的美国民居,同她的男人一样的敏感多疑,一下子警报就响了。

崔明珠抹一把脸,怒视着那个已经拿着泡沫灭火器的男人,肖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崔明珠事后一个劲的问他,到底他怎么做到的,从床上立即起来,再经过他们虽然不大但杂物很多的客厅,再到门口拿到泡沫灭火器,再到跑到厨房拉开栓子向她行凶,他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训练有素的消防兵,也不一定有他这样的成绩。

除非他睡梦中,神经也是极度的集中的,一有响动,自然而然的做出相应的反应。

肖昆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从小就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父亲给他的感觉就是,你的人生不一定总是会一帆风顺,并不是你身边的人,总会能给你解决一切,任何时候,你所能依靠的,只能是你自己,你的命是你的,不要指望任何人,能保护你,像你自己一样。

最小的时候,五岁吧,有人要绑架他,到他所在的幼儿园,那时的父亲,还没有后来的实力,但因为惹恼的对手,人家要将他的儿子撕票。

小小的肖昆听到绑匪们的对话,他用力的在身后的椅子腿上磨断了手上的麻绳,再跳上窗子,窗子外是一个老式的铁栅栏,是五楼,他看看下面,无有所挡,跌下去必死无疑。

他用那根绳子绑住的双手,再系牢在铁栅栏上,他穿过那个铁栅栏时,遇到了一点的麻烦,身子还瘦弱的他轻松的穿过栅栏的空隙,可是,他的头却卡到了那里。

就在这时,也听到房间门上的钥匙孔上的声响,他似乎听到了那些绑匪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咬牙,闭目向下一坠身子。

竟那样也让他穿过去了,耳朵上如刮开了一条缝子,有液体顺着耳颊下流,他的身子只靠着双手上的那绳子吊在铁栅栏上。

夜风凌厉,穿过他的耳朵,他一声不吭,听到窗内那些人惊恐万状,有人走近窗边,但他在之前,已经关上窗子,五岁的他,已经知道抹平一切的痕迹,听到有人打开窗,咳口痰,吐出来,夜风中,他的身子轻轻的晃着,其实,很是微弱的晃动,他却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会让他们发现,紧咬着嘴唇,直到那个人骂了声“见鬼了,谁来救走了……”

啪的关上了窗子,吊在下面的肖昆心放松了,他不哼也不吭,手上丝丝的痛,麻绳那细小的丝,在一点点的陷到他的皮肉里,一边的耳朵根也疼,血倒是不流了,他双手努力的合握上那根铁栅栏,只保佑着铁栅栏够结实,绳子够结实。

绳子确实很结实,直到有人来救下他,还无法把绳子轻易的从他的皮肉间剥离,他的爸爸抱着他,“小昆,小昆……”

那时距他跳到窗外,已经足有五个小时,医生也诧异那样小的孩子,竟可以挺过那漫无边际的五小时。

他事后得知,那些绑匪都被他爸爸抓住了,打得半死,挑了他们的手筋。

肖昆那时尚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血债血偿,是他小小的脑子里仅有的是非观。

直到有一天,有一天,一件事,却让改变了所有的观念,他开始实行怀疑父亲潜移默化所教给他的一切,那一切,是否是正确的。

从那以后,他开始在心里疏于父亲所给的一切,他想过一种全然不同的人生,他想有正常的人与正常的生活,而不是生活在被人崇敬,却时刻提防着任何人的夹缝里。

但那些深植在他身体里的特性,还是去之不掉,在他的生活里,处处留下痕迹,让他不自觉的已经成为不同于普通人的人。

有些事,他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已经按着心里的意识去做。

哪怕每一件小事,每一处细微……

比如一段路,他走过几次后,那么,他习惯用同样的步伐去走完,如果有人刻意的去量过,那必定会发现,他的每一次路过所用多少步,都会是相同的。

还有许多,比如:在每一次开车前,在上车之前,他都会仔细看下车四周的情况;上车第一件事,必是落锁,不是惧怕,而是习惯。

而每一次到什么公共的场合,那些安全门,逃生门的方向,他都是会第一时间掌握的。

这些,都不是他刻意的,而是无意识中,已经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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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梓瞳生平第一次做货运电梯,好大,有平常电梯的三倍,全铁皮包裹,虽然大,但因着电梯内单调的颜色而感觉空间逼仄,梓瞳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下行数字,心里开始冒出汗来,深怕,电梯门一开,刚刚那些人,就立在眼前。

肩头一暖,却是肖昆拥了她的肩:“害怕了?”

“没有……”梓瞳强自硬挺着说。

“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大可不必和我一起逃亡一样!也许会没命的!”肖昆还说,仿佛故意逗她一样。

但梓瞳发现,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搂着她的手臂,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他的手如铁钳,她仰头看他,他轻声说:“如果你有事,我便是死了,也会不安……”这是今天他第二次提到了死……

梓瞳想骂他一句,别老拿这样的话吓她行不?他死不死的,关她什么事……,可是,在肖昆浓烈深暗的眼神中,她愣是没说出来,而且电梯门开了。

外面有些暗,是一个通道。

肖昆拉着她向着一处带着绿色光标的地方走去,安全出口,出去了,可会安全?

安静整齐的地下车库,有着黄色醒目的提示光标,有着各色的指示牌,绿色的安全出口荧光指示牌。

停车场足有千余平左右,几个方形大柱子,数十辆车,稀稀落落的停着,肖昆眼尖,很快就看到有几个人,正在他的车附近打晃,他拉着梓瞳隐身到一个方柱后。也在这时有人从电梯间那里走出来,是楼上没有搜到肖昆的人,从那里出来,与这里的人汇合。

“奇怪了,怎么会没有?”有人说,另一个人回应他:“姓金那小子怎么办?”

“先押着,那是肖昆的左右手,真找不到肖昆,也是我们的筹码,也不怕回去和老大交待不了。”

他们走过来,肖昆领着梓瞳慢慢的移动,就势躲在一辆车的后面,弯下身子的同时,感觉那几个人,就离他们咫尺之遥。

梓瞳怕这一生,都没有这样的紧张过,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肖昆握住她颤栗的手,她慢慢的抬头,就看到他的眼睛,幽深如海的眼,暗处看来,他脸的轮廓愈加清晰,棱角分明,眉眼在夜色里因着沉寂而变得凌厉,她突然的想起苏青青说的,关于他血统的传说。

说是他的祖先本是外族,是那个北方的契丹,肖本是萧,那时梓瞳还有哂笑,萧?那契丹的后族一氏多萧姓,还有一个,梓瞳最喜欢的金庸先生笔下的男人,萧峰!

小时候,她每到假期就看到各个地方电视台里反复的放8年港版的〈射雕英雄传〉,一直她最喜欢的黄日华版的郭靖,但在高中时的时候,班上有一阵突然吹起武侠风,同学们争相的看起了金庸,她也在苏青青手中截了一本〈天龙八部〉,因为是和苏青青串的书看,她最先看的是第二本,开始没有摸到头脑,直到萧峰的出现,到了那一章,杏子林中商议平生事,她的眼前割然开朗,男子汉,大丈夫,当做如是。

再最后,虽千万人吾往矣,聚贤庄以一敌百的悲壮,直至燕云十八飞骑,少室山一战,萧峰已然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男人形象。

梓瞳的性子也注定不喜欢那种温柔的男人,还有像孩子似的固执的方若白,许他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梓瞳会一直的拒绝他,原因就是他长得太好看了,梓瞳对于貌美的男人,偶尔会有亵玩焉的感觉,但不会是对于一个男人的崇爱。

她喜欢的男子,或是刚直不阿,或是粗犷豪放。

霍明哲属于前者,只有压得住梓瞳气势的男人,才会被她所钦佩爱慕。

而这一刻,望着肖昆的脸,梓瞳也有些恍惚。肖昆感觉到她在看着他,便侧脸看向她,俊眉星目,再含笑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不要怕。

望着他的笑脸,梓瞳突然的恐慌,相处也算得日久了,他总是让她不断的记得深一点,他的笑,他的语调,他的习惯性的动作,初时的斯文淡定,后来的邪恶不分,再到后来的,冷酷犀利,她突然醒悟,比之身后的追杀围堵,他的笑,才是最危险的,让她恍惚,直如坠到无边的云海里,飘忽不定,喜怒无由。

这样一想,就下意识的想离得他远一点,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电话铃声。

声音那样的响,那样的突兀,等到梓瞳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时,那几个人已经停了脚步,而是有些狐疑的转过了头来。

梓瞳从没有这样的恨过自己的电话,相比于那些在半夜三更把自己叫醒的骚扰电话,这时这电话铃声,如催死的魔铃。

她慌乱的从口袋里找出电话,电话上闪着的名字,要让她吐血,是方若白。

她慌乱的要按灭了。音乐声渐渐变响,带着震动的,她手一抖,余光中,那些人,在灯光的映衬下,如鬼影绰绰向着他们这里走过来。

“对不起……”梓瞳哭出来的心都有,如果有事,都是她连累的他啊。自己忙没有帮上,还让那些凶神恶煞,发现了他。

肖昆看着梓瞳,这一刻,他只怕他们不会放过她,怕她也会有危险。

“报警,如果他们发现你的话,……”这是他最后的办法,黑帮规矩,再内讧,再互相倾轧,但,警匪不同道,这些都是帮内的事,警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自己可以陷于危险中,不能连累梓瞳也陷进来。他们这些人,对女人,不会手软的。

“抱头蹲下,别喊也别看……”肖昆说道。按低梓瞳的头,他伸手在梓瞳的脸上,轻拂下,再掐她的腮,似叫她听话:“记住我的话,你只有这样,才会救了我们俩……”

梓瞳看着他,电话掉到地上去,她摸着捡起来,按着110时,手指几次的不听话。

肖昆已经站直身子,迎着那些人走出去。

“哇,肖老大啊,你不是很牛吗?竟躲在这里?哈哈……”有人笑着走过来。

肖昆迎过去,直向着他们走过去,能离着梓瞳有多远就走多远,他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怕梓瞳会被他们发现。

“你们把金俊熙怎么了?”肖昆说道。

“放心,一时三刻要不了他的命,只要肖老大乖乖跟我们回去,一切都好说!”一个说道,笑得得逞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以为今天要空手而回,不知道要被自己的老大如何的罚呢。

从小的家庭环境熏陶中,一直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肖昆一直知道,不要将自己的后面,呈到敌人的面前,可是,这一次,他只有让自己陷到这样的危险的境地里,他一壁走,一壁见着这些人围着他,随着他向前走,每走一步,离着梓瞳都远了一些,肖昆的唇边露出浅淡的笑意,只要梓瞳安全就好了。

“好的,我跟你们回去!”肖昆慢腾腾的说着,眼角已经将四周多少人瞧得清楚了。

足有十一二个,榜大腰圆的男人,身边打头阵的男子听了肖昆的话,裂嘴一笑,说道:“就知道肖老大是识时务的,请吧!”

他们请他到一辆车前去,不到三四米,有人过来,捏着一个布袋子,要罩到肖昆的头上,肖昆冷眼扫过去,那人手一抖,迟疑之下,肖昆已经出手,一拳打过去,再一矮身,打过身边的一个男人。

车上的司机已经启动的车子,不想这样的徒生变故,那两个人一倒,身后的人一时发愣,肖昆已经打开车门,司机吃惊的看到肖昆一把拽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他拽下来了。

肖昆从突袭出手,到抢位上车,不过几秒钟的事,那些人围上来,他一脚油门开出来,人群被车子的车灯一晃,忙四散逃开。

肖昆借机挂档后退,再拐弯开到里面,后面那些人追上来,车子停到梓瞳身前的车子旁,他侧过身子去,打开车门,向着梓瞳喊:“上车,快上车!”

梓瞳已经听到打斗的声音,她刚刚播出电话去,机械台刚转成人工。

她忙着跑过去,拽到车门上,还不及上车,有人从后面拽到她,一扯之下,她被拽倒了,她一手支地,一手扒开那抓着她的手:“肖昆,你快走,别管我,快走……”

肖昆看到梓瞳倒到地上,听到她向着自己喊。喊的是什么,他听不到,只听到有棍棒打到这台车的玻璃上,后面的风档,突然间哗啦啦一声,全碎掉了。

车子轰轰隆隆的叫着,风声从车窗里吹进来,肖昆闭下眼,脑子里一团乱,他不能让自己再次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不能让自己陷于腹背受敌的局面里。

可是,明明手一推,再一踩油门,就可以离开,可是……

打开车门的瞬间,肖昆知道自己爱那个女人,就算是她一次次的恶语中伤自己,就算是她一次次的申明与自己不同路,可是,他还是不可救药的爱她,爱到,可以为她违背自己一向的人生警条。可以为她,以身犯险,如她对他一样。

那个蠢女人啊,明明这件事,从头到尾,与她一点的关系也没有的。

梓瞳再一次听到那种声音,那种木棍打到身体上的声音,还有拳脚,肖昆不吼不叫,那犹如打到沙袋上的扑扑声,每一声,都叫她心碎。

肖昆并不只是挨打,他也在打他们,只是,那些人不是平日里,他练拳击时用的沙袋,他们同他一样,会着闪躲腾挪,而且,他们会回击,他们中的一部分,还有着金属的棍棒,索性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用力的击打他的头部,他避免了这种可能性,但背上一声声的闷打声,骨头如要断掉一样。

肖昆一边打着一边冲着梓瞳的方向。

一个人挥棒打过来,肖昆一下子打到他的下巴上,反手一扭,夺下他的棍子。

他拿了棍子,便向着梓瞳的方向走来。

那两个押着梓瞳的男人,不停的后退,肖昆越来越近,明明一棍打到他的后颈上,他向前踉跄下,嘴里滴出血来,可是,他还是向着这里打过来,只剩得几步了,听到他清晰的说道:“放了她……”

梓瞳感觉到自己在哭,在肖昆的血,从嘴角溢出来时,她的眼泪就那样流下来,灯光映在那银色的钢管上,闪着邪恶的光,她恨自己挣不开身边的人,肖昆是在向她一点点的靠近着,可是,每近一步,他就多挨上好多的拳头,他毕竟不是萧峰,没有绝世的武功,他有千万人吾往矣的势头,可是,他也是人身肉造,那些拳头打在他的身上,棍棒打到他的身上,他的痛感并不比别的人少;而这也不是武侠的世界里,可以掩上书,一切都不存在了,这是更为活生生的屠龙场,血色横飞,有人扭着身子倒下了。

押着梓瞳的人开始害怕了,因为这一刻的肖昆并不是人一样,如鬼魅一样的冷俊吓人,他的唇下全是血,白色的衬衫上也是血,明明眼看着他要倒下去了,可是,他还不倒,步步着向前来,反倒是那七八个自己方面的人,都惧他手里的那一根棍棒,不敢再用力向前,有三个人,捂着身上的伤,倒在地上呻吟。

“肖昆,肖昆……”梓瞳哭,这一切,与她的想象不同了,又似乎与她的想象重合了。

她不是今天才知道他的背景,她一直潜意识里躲开他,也是与着他的背景有关的。

可是,至从见到他的那天起,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她深刻的认识到他的身份。

他不是普通人,不是她这样的人,他真的是从另一个世界里走来的,那里没有温暖,只有血腥与暴力。

她闻到他的血的味道,或许不是他的,也有那些人的,他们的脚步,鲜血淋淋。

他还在走过来,她怕他会倒下,又怕他一直这样的撑着,他已经挨了不少的冷棍,他不顾不管他的身后,只向着她这里走来,一句比一句肯定而执着:“放开她,我叫你们放开她,听到没……”

梓瞳的人生字典里,还有没过,她与谁会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这一刻,梓瞳才知道,那些平日里的风光是假的,那些云淡风轻是假的,那些肖公馆的安宁平静是假的,那些高档会所里的毕恭毕敬是假的,她看到这一刻的肖昆,也许才是真实的,如此的亡命,如此的血腥。

他离得她很近了,近到,她又一次看到他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湛蓝色,一开始就诱惑了她的眼睛,是深深的海,是未知的恐惧与忧伤,她拒绝陷到他的眼睛里,拒绝走到他的生命里。

可是,他们的生命终还是纠结到了一起。

他的下巴上全是血,右边脸颊上也有一个一寸来长的口子,血斜过了半边的脸颊,还有她看到,他右手握着钢管的手上,虎口因大力的回击,而震得开裂。

梓瞳只怕他要撑不下去,那每一下打在他身上的声音,都似打在她的心里,身边的人拽着她要后退。

梓瞳大力的喊一声,她也怕血,妈妈躺在浴缸里的样子,梅姨跌在楼下花坛里的样子,血染了眼前。

不……

那两个拉着梓瞳的人突然间感觉到梓瞳像疯了似的,她跳起身来,疯了似的左右扭着身体,腿也踢起来。

他们死死的按住她,要向后退去。

这时,梓瞳看到有人举着棍子高高的在肖昆的脑后,肖昆一门心思的在自己这里,那钢制器材的光茫在灯光下,像是罪恶的刀,要撕裂梓瞳的世界。

肖昆已经精疲力竭,头发不知道是汗,还是血,已经粘在他的额前上,只一双眼睛,还有看着梓瞳,不放弃的走过来。

不——

那高举在肖昆头顶的光茫越向下,梓瞳的心越紧,只高叫着,向着肖昆摇着头,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见着,似乎可以预见那血色冲天的景象,她恐惧着,要冲过去,却被人死死的拽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车鸣声,还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有一辆车已经横次里冲过来,车胎狠狠在地上拖出一条黑色的车痕来,车未停稳,车门就打开了,跳下了几个人。

为首一人,梓瞳远远看到了,就觉得心猛的放下,是大块头冷森,明亮车灯照过来时,那挥着棍子的人一愣之下,出手缓了下,但回过神来,他还是击下来。

“放开她……”肖昆意识已然涣散,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那些人放了梓瞳,后脑上猛然这一击,他猛的向前,而他的倒下,和着那个打他的人的身体飞起来,差不多是同步的。

冷森如天神铁塔,一手一个,那些躲闪不及的人,都被他重重的击飞。

那两个拽着梓瞳的人从冷森他们一出现,就暗叫了不好,现在忙将梓瞳向着这里一推,挡了冷森手下,他们转身就跑。

梓瞳被他们推倒在地上。

正倒在离肖昆半步远的地方,胳膊生疼,一是被他们拽的,一是撞到了地面,她顾不得,只爬到肖昆的身边,“肖昆……”她叫他。

肖昆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她恐惧,恐惧再见不到他那双湛蓝的眼眸,手捧起他的头,却感觉到手上一阵的湿濡,而鼻间,都是新鲜的血的腥味。

她把手拿出来,手上一片的血红。

啊——

与此同时,他们都听到了警笛的叫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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