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姜艺的口气，应该没什么大碍吧，郁非乐想。

姜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那几天可能脾气暴躁太凶了，连自己都没怎么发现，自己有时候竟然会那么暴力。结果有一次在外面办事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是黑市的霸王花……”

“哈哈，”郁非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花倒是一支花，不过怎么听着有点想调侃呢。“那你没生气？”

“我当然生气了啊，本来当时事情多，脾气又不太好，我就想逗他一下，叫了手底下的人去找他麻烦，结果你猜怎么样？”

“我哪知道啊，你快点说。”郁非乐最懒得这样打哑谜。

“哎呀你真没意思，”姜艺嗔怪道，“结果我的人竟然打输了。”

“啊？”这倒是让郁非乐惊讶了一下，姜艺身边的人她不是没见过，都是黑市出来的，虽然那里龙蛇混杂，但是不管各行各业出挑的人并不会少，武力这一块就更不用说了，黑市的基本生存。没想到她随身带着的人竟然会输。“那人是什么来历啊？”

“我不知道，”姜艺似乎在吃东西，吞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把这个事情告诉外公，他竟然也不顾我的心情，跑过去把那个人聘用了。我气死了。”

“……”郁非乐心里感叹了一下，“你外公真能爱惜人才。”

“嗯，”姜艺居然应了，“黑市的环境不好，有这样的人，收到自己手下，总比让其他人笼络了要好。”

“说的也是，可是……”郁非乐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季颜朗他，现在还在干涉那里的事情吗？”她记得，之前自己求他的时候，季颜朗答应过，不会干涉那里的事情，还承诺会给姜艺提供帮助。可是后来自己忍不住逃了，看他的意思，是不会放黑市好过了。只是不知道现在。

“他么，你还不知道吗？”姜艺说了这么一句。

郁非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他还是在插手吗？

姜艺大概知道郁非乐想歪了，于是又重新解释了一遍：“我说的话有歧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问你，这边的事情，季颜朗难道都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事情？”郁非乐不解。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季颜朗也确实没告诉过她这些事情。当然准确的说这几天他除了在自己这里蹭吃蹭喝蹭豆腐之外，对于那次的事一概闭口不提。虽然她想问，但是他不说，自己也是没办法的事。

难道，他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吗？郁非乐想着，心里又怪不是滋味的。

姜艺一听郁非乐这么问，心里大概也知道季颜朗没有告诉她了，不由有些唏嘘。季颜朗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自己以前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而且觉得他很霸道独裁一样的，超级臭屁。

可是那一次，他为了郁非乐，竟然会一个人到了F市找方许白，甚至自己亲自做下那样的决定……

那个时候姜艺是并不信任他的，但是到后来，他们终于找到郁非乐，他站在远处脸色苍白，一瞬不瞬的看着郁非乐的时候，还有他忍着病痛不顾一切找她，向她走过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郁非乐的眼里，全然看不到其他的人，彼眼中只有对方的影子。

姜艺突然想起郁非乐上一次出车祸的时候，自己坦然了自己做的事情，那时候季颜朗看郁非乐的眼神。

他是真的爱郁非乐的啊，爱到不顾一切的感觉。

就算姜艺再喜欢方许白，为了他也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季颜朗和郁非乐之间，或许已经谁也插不进去了。就算是方许白也不行。

况且，季颜朗确实在郁非乐出车祸那次，早就已经没有再干涉黑市的事情了。郁非乐要逃走的那次，虽然他口头上也威胁过，说不会放黑市好过，可是却也只是说说罢了。

在关于郁非乐的事情上的承诺，他从来都很守信用。

如果说还有出尔反尔的时候，那大概就是明明说好了找郁非乐的时候他只在背后帮助，而不会出手抢占先机。那时候他还是先去了，只是因为他心底的担忧和隐忍，让他最终还是情不自禁。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这么不坦诚啊。

姜艺一边和郁非乐说，一边也忍不住感慨。

“不过，你要让我承认他，还早得很，要是他再欺负你，你就干脆来我这里好了。”

郁非乐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季颜朗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就像余曼彤的事，贺安娜的事，他和余曼雪的过去，和家族的矛盾，这些会让人忧心的事，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知道。

就像他在医院说的，全部，他都可以一个人承受。

可是这样不累吗？

她想问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郁非乐想，总会有一天，他在自己的面前不再那么冷漠的逞强，他和她，还会再进一步的彼此坦诚。

于是郁非乐也没听到姜艺刚才说了一句什么话，就心有所思的茫然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啊？他这么快就又欺负你了？！”姜艺吓了一跳，充分发挥了她曾经学美声的专业优势。

郁非乐被震得赶紧把电话拉开了距离。

“没什么，你不要这么紧张好吗，搞得整个人都神经兮兮的一样，我看你不要叫霸王花了，改叫喇叭花吧！”郁非乐说得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

笑完之后，姜艺突然沉默了许久，才犹豫着开口问道，“非乐，学长他……最近有和你联系过吗？”

那天晚上，方许白离开的样子，大概只有姜艺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那样默然麻木，又黯然神伤的模样，痛在心底。

学长……

郁非乐垂下眼帘，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也不知道自己改用什么表情。

方许白对自己表白过的事情，姜艺大概还不知道吧？她不敢告诉她。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