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得暗淡，明亮的月色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更加显得清冷。清冷的月光将那孤单的身影，照得越来越长。

程乐夕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回了别墅，当她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时，程乐夕停下了脚步。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程乐夕的心中可谓是百味陈杂。

言冷晟已经到家了，是她该鼓起勇气抉择的时候了。只要……只要过了今晚，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程乐夕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步往前走，她感觉她的脚犹如千金重般，难以抬起。她的心在骚动着，同时她的心也在退缩着。

她在害怕，害怕失去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言冷晟。

心在颤抖着，程乐夕拿出钥匙打开门，她听到了一阵阵欢笑声，也看到了陈婉盈和言冷晟亲吻的画面。

钥匙瞬间掉落在地上，程乐夕双眼呆滞的看着他们，此刻的她，竟然感受不到心中的痛。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她付出得那么多，却得不到丝毫的回报。要她认输可以，要她退出也可以。只要言冷晟一句话，她就立刻离开。

听到声响，言冷晟立刻推开了陈婉盈。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快得让人抓不住。而陈婉盈则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言冷晟的旁边，嘴角扬起，眼眸挑衅的看向程乐夕，仿佛在告诉程乐夕胜负已分。

程乐夕不理会陈婉盈的挑衅目光，径自走到言冷晟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言冷晟。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谁都望不到彼此的心。

望着与平时不一样的程乐夕，此刻她的眸中看不到任何的悲伤，平静无波的眼眸，令言冷晟的心中闪过一抹惊慌。

清了清喉咙，言冷晟开了口：“你回来了。”

“冷晟，在你心中，我到底占着怎样的位置，你的妻子，还是你的仇人？”程乐夕没有回答，暗自咬牙，平静的问道。其实她想问的是在我和陈婉盈之中，你在乎的是哪一个。

“这重要吗？”言冷晟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雪茄点上，将身子向后靠去，看似悠闲的反问道。眼眸紧紧地盯着程乐夕，仿佛要将她看透。他感觉程乐夕变了，但具体的变在什么地方他说不出来。以前她都会叫他“晟”的，可是今天却没有。

“当然重要。请你回答我。”程乐夕异常坚持，因为这个答案将会让她更加确定心中的决定。

“你想确定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是否爱你，我认为这个答案你比我更加清楚。”程乐夕的坚持，惹恼了言冷晟。言冷晟将抽到一半的雪茄扔在了地上，冷冷的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陈婉盈呢？你爱她吗？”忍住不断涌上的泪水，程乐夕深吸一口气，冷声问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只要她听到他的答案就好。

但她却在心中祈祷，冷晟，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伤心，不要那么残忍的说出你爱陈婉盈的话语。因为，我怕我承受不了，更怕我自己会做出离开你的决定。

言冷晟沉默的看着程乐夕，心在挣扎着。他很肯定，他不爱陈婉盈，他让她继续住在别墅里，只是想要达到一个目的而已。

如今，机会来了。只要他告诉她“他爱陈婉盈”，他想程乐夕就该对他彻底死心。可是他却开不了口，他的喉咙就像被硬块梗住似的。

“晟。”不满意言冷晟的沉默，陈婉盈从沙发上站起，亲倪的挽住他的手臂，撒娇的喊道。

言冷晟淡淡的瞥了眼陈婉盈，眼里带着警告。示意她松开手，一边待着去，不要烦他。陈婉盈嘟着嘴，松开手，满脸不甘愿的重新坐到沙发上。

“我不爱她。”言冷晟淡淡的回了句。其实他大可不予理会，直接离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也如实说出了答案。他竟然有一种感觉，感觉她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浓浓的哀伤。

因言冷晟的回答，心中的悲伤瞬间被喜悦冲走。冷晟不爱陈婉盈，他不爱她啊。于是，她便说出了今早的决定。虽然她已经确定言冷晟不爱陈婉盈，她大可不必赶陈婉盈离开。但是她不喜欢陈婉盈的为人，她的心机太重了。

“那，那如果我让她搬离这里，你同意吗？”既然言冷晟说他不爱陈婉盈，她想言冷晟一定会同意让陈婉盈离开的。

“什么，晟，你看她啦，她竟然想要将我赶离这里。我在这里无亲无故的，如果离开这里，我要去哪里啊？”陈婉盈听到程乐夕要赶她离开，立刻装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向言冷晟诉求。

“你可以住酒店啊。如果你经济紧张的话，我可以先支注你。”程乐夕反驳的说道，对于她故意装软弱十分不以为然。

谁都没有注意到言冷晟越来越差的脸色，此情此景，竟然让他想起了余丽。当初，余丽是否也是这般的无助。

言冷晟握住了陈婉盈的手，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说道：“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继续住在这里？”陈婉盈眼泪弯弯，楚楚可怜的问道。

“当然可以。你放心，没有我的允许，没有人会赶你离开的。”言冷晟坚定的说着，眼眸却望向程乐夕。他这句话，其实是对程乐夕说的。

“谢谢你。晟，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陈婉盈紧紧的抱住言冷晟，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转过头，对着程乐夕甜甜的微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为什么？”程乐夕脸色苍白的问道，整个人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她以为言冷晟会同意的，但是她听到的却是……

“因为我爱她。”此刻的言冷晟早已气得口不择言。他讨厌这样善妒的程乐夕，更厌恶优柔寡断的自己。他不该因为不忍心见她伤心，就拒绝执行先前的决定。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爱她的吗？”

“那都是我骗你的，如果不这样说，我怎么能知道你的目的呢。当初余丽也是这样被你赶走的吧，我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没想到你却丝毫没有改变。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言冷晟的无情的话语，程乐夕以为她的泪水会决堤而下，可是没有。这大概就是哀莫过于心死的最佳写照吧。她令言冷晟一次又一次失望，难道她就没有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令她伤心、难过，难道她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的吗？

为什么，他都看不到。

她一点都没有变，此刻她倒希望她变了。如果她变得和言冷晟一样冷心、冷情，那该有多好啊。想到这里，心里的哀伤更浓了。

睑去所有的思绪，程乐夕抬起头，眼眸坚定的、无畏的看向言冷晟，问道：“今晚我和陈婉盈只有一个人可以留下，是我还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