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影站在山脚下,赤着上身。
他身上有道道火焰条纹,栩栩如生,仿佛可以见其跳动。
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虽然色泽乌黑,但远远望去,却给人以仿若火焰般的感觉。
这人脸上也有火焰条纹,双目之中更仿佛有火光在闪动。
不过靠近这里的蓝文言,还是认出,眼前这个外貌有些奇异的少年,正是当日在镇龙渊中失踪的叶景。
虽然脸上为火焰图纹覆盖,但面目五官还可以认出。
蓝文言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问道:“是叶景叶师弟吗?”
对方转过头来,目光如火,动人心魄,不过还是点点头:“不错,是我。”
蓝文言好奇的问道:“之前在镇龙渊里,你……”
闻听镇龙渊之名,叶景双目中浮现明显的怒气,表情也变得冷厉:“我命大,没死成。”
“不管怎么说,没事就好。”蓝文言松了口气:“大家都很担心你,不过燕师兄说你吉人天相,可以逢凶化吉,现在看来,果然还是燕师兄说得对……”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爆喝打断。
“燕赵歌!”叶景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若非是他,我又怎会遭此大难!”
“从一开始,他就没安好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但我命硬,没死,还修为增进,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叶景咬牙切齿:“有仇不报非君子,这个账,我迟早要跟他算!”
蓝文言闻言,眉头顿时紧皱:“叶师弟,你冷静一些,当日的事情我后来也有听闻,燕师兄的内晶炉跌落深渊,因此爆裂伤了你,那是意外。”
叶景冷哼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怎么想?他怎么说,你就怎么信?”
“那大宗师赤灵旗主本是来找他的麻烦,却被他祸水东引,利用火种,让我替他挡灾,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区区一件下品宝兵,就蒙了你的心肝,让你这样偏帮他?”
蓝文言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火了:“当初是你自己手贱,主动去抢燕师兄的真火火种,要不然大宗师会打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大难不死,情绪难免激动偏激,我本不怪你,但这不代表你就能满口胡说。”
他上下打量叶景一眼,摇摇头:“燕师兄说的话,我信!为什么信?你当时都已经掉落深渊了,九死一生,燕师兄何必要扔自己的内晶炉下去?”
“更何况,内晶炉何等稀贵,就为了杀你,燕师兄毁了自己的内晶炉?传说中的内晶炉,和你一个连宗师都还不是的武者,哪个更珍贵?”
“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跟他一起进镇龙渊的随便哪个人,燕师兄真想要杀,别说一巴掌拍死,吹口气我们都未必受得了,他用得着毁掉自己的内晶炉?”
对方的话,让叶景瞬间回想起,曾经燕赵歌对自己漠然无视的态度。
当初在镇龙渊中的绝望、愤怒与仇恨,不由得更加高涨,几乎焚毁叶景的理智。
叶景双目赤红如火:“一件下品宝兵,就把你们都养得像燕赵歌的狗一样了吗?”
“那我就先打狗,再打主人!”
他一声怒吼,腾空而起,就向着蓝文言扑来!
蓝文言一惊,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自己几乎窒息。
叶景大难不死,果然修为大进了?
蓝文言不敢犹豫,连忙架起一面盾牌,正是当初燕赵歌所赠的下品宝兵。
只是,看见这面盾牌,叶景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拳头狂风暴雨般砸了下来。
仿佛不知疲倦一般,铁拳连环打下,犹如海啸山崩。
蓝文言难以发挥下品宝兵的全部实力,竟然抵挡不住空手的叶景。
终于,宝兵被震得脱手而出,叶景拳势不停,直接将蓝文言打飞出去。
看着落在地上,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的对手,叶景目光冰冷,双目之中杀意不停涌动,好半晌之后才移开目光。
他的视线看向飞落一边的盾牌,眼中怒火恨意重新变得强烈,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直接将那盾牌远远踢飞出去。
盾牌变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方的群山内。
叶景恨恨的看了半死不活的蓝文言一眼,转身离开,向着山脉深处走去。
“经由戒指,我重塑身躯,但是因为武道功法的缘故,比以前暴躁易怒许多。”叶景走着走着,渐渐变得冷静了一些,心中也隐隐开始后悔:“蓝文言虽然偏帮燕赵歌,但不曾真的出手帮燕赵歌害我,我差点杀他,有些冲动了。”
但一想起自己变成这样的经过,他心中怒气就再次勃发:“燕赵歌!”
“哼,今天见了蓝文言这个德性,可以想象,宗门里其他大多数人,怕也是跟那燕赵歌穿一条裤子。”
“他爹更是宗门长老,肯定会袒护他,我想要讨回公道,难上加难。”
“但那又如何,不揭露那燕赵歌的丑恶嘴脸,不讨回公道,我吃那么多苦岂不是都白费了?”
“实力,想要讨回公道,就要有足够强的实力,若是我比燕赵歌强,比他爹更强,他们又如何敢坑害我,还颠倒黑白?”
叶景抬头看着眼前起伏的山峦,目光冷硬如铁,灼热似火:“我一定要拥有强大的力量才可以为自己伸张公道,而且要比燕赵歌那对父子更强。”
“燕赵歌,等着吧,你欠我的,我会要你一一偿还!”
…………
“叶景把一个同门打成了重伤?”燕赵歌有些诧异的看向面前的阿虎。
叶景还活着,燕赵歌一点也不意外。
有人见到他,消息传回宗门,对燕赵歌来说只会是好事,这彻底证明了燕赵歌当日接受质询时的回答。
燕赵歌是一点都不担心跟叶景当面对质,做血魂回光的仪式,重现当时景象。
但叶景现身后,却把蓝文言差点打死,这就让燕赵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小子,摔下深渊,把脑子摔坏了吗?”燕赵歌只感到莫名其妙:“他为什么打人啊?”
阿虎哼哼道:“那个姓叶的小子,似乎对公子你意见很大,那个弟子,替公子你辩驳,与他争论了几句,似乎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