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在开车，他单薄的肩膀略一移动，身体有一点点的僵硬。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

侧面看去，他的脸部线条很美，轮廓分明，又带着一点深邃的魅惑。冰凝的眼中，落满了灯光的璀璨，流转着五彩的霓虹。

明明没有光线，可他的眼好像看透了所有。

“你……再说一遍！”

曾经是他最讨厌的话，也是最讨厌的女人。

“我说，你捧我吧！”她说，“赫连曜，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需要我，无非是要我功成名就，在名声上压过楼兰，不是吗？”

赫连曜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嘴角也抿得更加紧了。脸部的线条越发僵硬。

“所以？”他问。这时候，表情变了，变得和以往不同，眼中居然染上了笑意。只是，蓝小柒还是觉得冷。

他的笑容太冷。

没想到，不笑的时候已经够冷了，笑起来更冷。怪不得他平时都是一张面瘫，是为了不冻伤人吧！

“所以，你捧红我，我超过楼兰，压倒楼兰，到时候我也有能力赚到一千万，把钱还给你，我们就两清了。你要的不是我，而是楼兰！”

她说。

蓝小柒很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好像一切都那么轻而易举。

如此近距离，才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不是什么香水味，而是衣服上的熏香，淡雅如菊花，又如百合般芳香。

和他身上冰冷的气质不同，他身上的香味会给她一直安定的错觉。

但是，她也清楚，那只是错觉而已。

要的是谁？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她又怎么会清楚。他嗤笑。

忽然察觉到不对，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好像都成了一场梦，而唯一可以成为回忆的基石，好像早就不知到了何处。

他冷冷的目光中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迷惘。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们的人生，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根本不会纠缠到一起。赫连曜，我们本不是该在一起的人。就算是一场错误，成就现在的姻缘，明白了一切，也该努力让它回归原位不是吗？”

他们相遇在一场阴长阳错；纠缠于一次非你不可。

而现在，一切都要重新洗牌了，她说，她要淡出他的生命。

赫连曜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后视镜里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双眉峰拱起，薄唇微抿。

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原因是那般，可行动已经先一步做了出来。

“不行。”

“为什么不行？”

“里不离开是我说了算的。”

“难道你要我在你面前苟延残喘么？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去阎王殿报道！”

“我没说放手，阎王也不敢收你！”

“你！”

她叹息，果然跟这个人是无法沟通的，停止了谈话，还不如不说，只是有些气馁。

“赫连曜，总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

“所以，在我可以掌控的时候，绝不会轻易放手！”

简直就是一颗石头脑袋，完全沟通不了！

“活该你被楼兰抛弃！”

突然，他脸一沉，尽管店里光线有点昏黄，还是可看见他神情的骤变。

蓝小柒也是气急了，所以才会这么说，无奈，踩在了雷区了。

她对楼兰和他的事略知一二，也知道楼兰对他来说，是个禁忌话题。

虽然情绪有点受到影响，但他毕竟是个成熟的男性，还不至于因此对谁动气。

他摇摇头，唇角一勾，“我没生气。”他说。

蓝小柒嘟着嘴，什么时候，赫连曜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我觉得那一千万，好像该长点利息了，之前，好像没说这个吧？”

一千万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