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乔若岚的幽怨的眼神,沈言舒倒是丝毫的不在意。
乔若岚自己自作自受,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倘若她再沉不住气,丢了景王府的脸,只怕就连裴曜都无法保住她。
阮乐瑶对她们说道:“还是尽量别去惹她了,此人惯来会装可怜,又是皇帝的亲外甥女,如今长公主不在,只怕皇帝对她又更加愧疚了些。”
苏绵绵说道:“就怕我们不惹她,她反倒是不想放过我们,你看看她现在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们似的。”
南宫初雪倒是不怕:“她若是不识相,那休怪本郡主不客气了!”
苏绵绵看着南宫初雪的这副模样,倒是笑了起来。
大殿里的人越来越多,瞬间又变得热闹了起来,一时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南宫初雪第一次来长安,自然还没有什么朋友,她的年纪略小些,但是和沈言舒她们几个倒是聊得不错,相比之下,乔若岚倒是显得有些尴尬,刚才那一幕倒是让许多想上前寒暄的夫人们却了步。
余文婧和于蝉是一同来的,看到沈言舒他们几个一起,便也凑了上前。
“这个妹妹倒是面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可真水灵!”余文婧说道。
苏绵绵在一旁捂嘴笑了起来,说道:“余姐姐这回可是说对了,这姑娘长在海边的,自然水灵。”
于蝉听得苏绵绵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宁海王也到了长安,便说道:“这莫不是宁海王府的初雪郡主?”
“正是。”沈言舒说道,然后对南宫初雪介绍道,“这是兵部尚书府的于蝉于小姐,还有这位是冀安伯府的小姐余文婧。”
于蝉和余文婧纷纷向南宫初雪行了一礼:“见过郡主。”
“两位姐姐这可就见外了。”南宫初雪说道,“我初到长安,还请各位姐姐多多照顾才是。”
看着这郡主倒是好相处,几个女子倒是都在一起谈论了起来。
余文婧看着阮乐瑶也在,便凑近了些:“我听闻阮小姐已经和定西侯世子定亲了?”
阮乐瑶的脸一红,点头道:“是啊。”
于蝉倒是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
余文婧嘻嘻笑道:“我也是听母亲说的,就前几天的事情,你定然是在准备寿宴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注意的。”
阮乐瑶说道:“你们也别说我了,我们年纪都差不多,特别是于蝉前年就及笄了,怎么还没听说要定亲?”
于蝉微微闪了闪眼眸,余光瞥了一眼沈言舒,倒是讪笑道:“我倒是不急,这种事情全凭父母做主。”
在一旁听着的南宫初雪说道:“于蝉姐姐定然能找个好人家的。”
沈言舒看着于蝉的神色,心中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事情来,心中莫名对她也有了些芥蒂。
她说道:“兵部尚书府出身的嫡小姐,自然是不愁嫁的,应该会有不少的世家公子上门提亲,只怕是于小姐眼光太高,看不上而已。”
于蝉听得她这么一说,倒是说道:“门第不重要,若是自己喜欢的,就算不是正室也无妨。”
她的这翻话倒是让其他的几个姑娘都愣了一下。
不是正室也无妨?她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府的嫡小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就算是她愿意,兵部尚书于大人也不会同意吧?
不过能让尚书府的嫡小姐甘愿做小的,除非是皇族……
众人的心思各异,这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沈言舒笑道:“那希望于小姐能找到与你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之人。”
她的笑有些意味深长,看着于蝉的这副模样,她倒是很想不去在意,但是心里还是膈应不已,想想自己的东西总是被人觊觎,自然是不好受的。
“那不是昭郡王妃和戚夫人吗?”余文婧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指了指不远处的江诗和江婳姐妹两人。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看着她们两人被不少世家夫人围绕着,正在说着话。
苏绵绵说道:“都道戚夫人曾是长安城第一美女,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消瘦了。”
沈言舒的目光看着母亲,她的笑容中有些疲惫,或许早就厌倦了这个圈子里的逢迎。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随着大殿外的太监那尖锐的禀报声,整个殿的人都将他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纷纷行礼。
皇帝搀扶着太后走进了大殿内,沿着红色的长毯子一步一步走上了大殿最上方的椅子上。
看到大家纷纷跪拜着,皇帝挥手道:“都起身吧,今日太后寿辰,大家不必太过拘束。”
众人纷纷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后今日穿得倒不甚隆重,或许是多年吃斋念佛,倒是习惯了简朴。
她拄着一根长拐,看着下面这么多的人,开口说道:“哀家倒是很少见到这么多人这么热闹的场景了,自先帝去后,哀家便少理这朝廷与后宫之事,这天下已然不是当初的那般,但哀家相信,皇上会让大周更加兴盛,在此哀家这个老太婆要谢谢各位来参加这次寿宴,趁着哀家还有些年头,也多看看大家。”
皇帝在一旁说道:“母后这话倒是严重了,母后还年轻着,以后有的是时间。”
淑妃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母后身体康健,乃是皇室之福,大周之福。”
“哀家看着这朝堂里的人,有许多都不认得了,都是新起之秀,国家栋梁。”太后说道,“许多世家的孩子,现在都长大了也认不出来了。我的侄女婳儿呢,可来了?”
江婳起身行了一礼:“婳儿见过姑母!主姑母万福金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的目光也看向了江婳,这个传闻中死而复活的女子,倒是让人好奇地很。
太后挥了挥手,说道:“上前来。”
江婳缓缓上前,走到了太后的身旁,半跪了下来。
皇帝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她似乎比在禁地的时候胖了些,没那么消瘦了,或许她在外面,过得更好些。
他的目光看着江婳,而淑妃的目光注意着他,淑妃心中更加幽怨起来,果然在皇帝的眼里,只有江婳这个狐狸精!
“这两年,苦了你了。”太*着江婳的手,看着她这种瘦削的脸,眼眶里的泪就忍不住打转。
看到太后这般,江婳心中不忍:“姑母不必担心,婳儿过得很好,现在有儿子在身边,也很好。”
太后说道:“如今镇北大将军府不再,就一直住在昭郡王府中?”
在底下坐着的昭郡王妃说道:“姑母,侄女也许久不见姐姐,恨不得她一直住在我府中呢!”
江婳也道:“这些日子在承蒙妹妹和妹夫照顾,倍感欣慰,过些日子便随父亲和哥哥一起回郁州。”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皇帝说道:“朕在长安给你们母子赐了座宅子,给戚云皓安排件差事,便不用辛苦的跑去郁州了。”
江婳道:“不是辛苦,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在哪里都是欢喜的。臣妇如今只想陪着父亲和哥哥们,至于云皓,他不喜朝堂,更爱江湖,所以皇上不必为他费心了。”
如此坚决地拒绝,倒是让皇帝的脸都黑了下来。
淑妃在一旁看着,眼眸里泛起一丝妒色,开口说道:“皇上也是为了戚夫人着想,若是戚夫人这般拒绝了皇上,那可让别人认为皇上对待忠烈妻儿太过淡薄了。”
沈言舒一听这话倒是觉得可笑,他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
淑妃这拿皇帝的面子来压江婳,让她下不了台,若是拒绝了皇帝的好意,就是让皇帝至于不义之地,可真是好计谋。
太后冷声说道:“别人怎么认为是别人的事情!你堂堂一个皇贵妃,难道不明白做好自己的本份吗!婳儿不过是想和亲人在一起,还需考虑这么多?哀家倒是想看看谁敢多舌!”
这冷厉的语气倒是让淑妃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太后吃斋念佛多年,是个清静性子,也好拿捏,没想到太后竟是这般强悍。
她连忙认错道:“母后教训的是!是臣妾失言了!”
太后看了一眼淑妃,她在后宫这么些年,怎么会看不明白淑妃心中算计。
“罢了,你退回去吧,回郁州的之后好好生活。”太后对江婳说道,语气尽是温和。
江婳行了一礼,朝着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回去。
有了太后的这话,戚家母子就算是离开长安也无人敢拦了。
沈言舒的眼眸微微一闪,拿起了手中的果酒一饮而尽,心中苦涩无人能知,但是她知道,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她抬眸,正好迎上了裴曜的目光,他们的位置正对着。
沈言舒偏过头不去看他,目光里已然无半丝留恋。
乔若岚将他们的举动都看在眼里,裴曜对于沈言舒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那种目光从来都不会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原本以为戚云歌死了之后裴曜心中无人,她便可以取而代之,即便是他一直不碰自己,她都可以理解为裴曜忘不了戚云歌。
但是为何他看沈言舒也像是在看着戚云歌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