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言舒这么说,众人也稍稍安了心,聂栋和聂梁这些日子和沈言舒相处,倒是觉得她是个十分睿智的小主人,倒是不会做出太傻而让人担心的事情
戚云皓说道:“那姐姐以后可得再小心些,你现在没有暴露身份倒是可以在暗中明哲保身,若是让宁王和皇后知道你对于他们的威胁,只怕他们会采取更多手段来对付我们。”
说起皇后,沈言舒倒是想起了那天在皇宫里看到的方嬷嬷,她至今也不知道为何方嬷嬷在后宫之中。
“姐姐……”
看沈言舒走了神,戚云皓轻唤了她一声。
沈言舒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到及笄的年龄,你比我还大了两岁,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端倪,以后别叫我姐姐了。”
戚云皓倒是蹙起了眉,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叫顺了口,若是改口总归是怪怪的。
但是想想喊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叫姐姐确实会引人怀疑,他便说道:“那以后便唤你舒儿吧?”
沈言舒倒是不介意,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她从戚云歌变成了沈言舒,大家对于她的称呼早就改了,或许一开始不适应,但是现在的她倒是习惯了。
明日便是十五了,她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和燕轻寒解释。
那天宇文睿和安如逸让她去破庙,她让燕轻寒在破庙周围的街道上以抓贼的名义将附近与人群隔绝开来,同样也是为了迷惑安如逸他们,可是她当时却没有告诉燕轻寒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薛子卿是麒麟十三卫之一,在前一天她就已经去找薛子卿表明身份了,他自然是服从命令的。
沈言舒回到沈府的时候,却被沈康之直接叫到了书房。
她想问周管家沈康之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有什么事情,可周管家也只是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知情。
来到沈康之的书房,她叩了叩门,轻声说道:“父亲。”
沈康之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沈言舒的声音,抬起了头。
“进来。”
沈言舒缓缓上前,走到了他的书桌前,行了一礼。
“昨天你去哪里了?”沈康之问道。
沈言舒眼眸闪了山,说道:“出去逛了街,买了些东西。”
沈康之盯着沈言舒的眼眸看着,脸色异常凝重:“听兵部的人说,顾子骏是收到了你和怡宁郡主帮助朝廷重犯的消息,才去打算捉拿的。”
沈言舒面不改色:“那父亲相信女儿吗?”
“所以我在问你。”沈康之说道。
沈言舒:“若是父亲不相信,可以去调查女儿所去过的地方,也可以去景王府问问怡宁郡主昨日有没有和我出门。”
沈康之道:“那为何他们会诬陷你,总得有原因吧?”
沈言舒道:“父亲为何问我而不是去质问那些诬陷女儿的人?难道一个人被偷了钱,不去指责小偷反而去指责那被偷钱的人吗?更何况现在顾子骏的死闹得人尽皆知,若是让这件推到我的身上,这罪名未免太大了。”
沈康之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沈言舒这诡辩的能力,她的脸上是极其的淡定,仿佛这件事真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看到沈康之并未相信,沈言舒继续说道:“听闻昨日顾子骏是与宇文睿他们同去的,上次宫宴上宇文睿在我手上丢了面子,或许怀恨在心想要诬陷于我也未可知。”
沈康之脸色仍是没有缓和,他看着沈言舒的眼眸,平静的如同毫无波澜的池水。
书房里站着的父女两人,就这样僵持地看着对方,一个想极力地从沈言舒的表情中找到什么破绽,而另一个则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二爷。”周耿突然从外面进来,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沈康之转头看着他:“什么事?”
“裕王上门拜访,说是找你和老太爷商量大齐三皇子的事宜。”周耿禀报道。
沈康之蹙眉,虽然皇上让裕王还处理宇文睿的事情,但是此时已经不是办公事的时辰,裕王为何要选这个时候来沈府?
他将目光收了回来,对着沈言舒说道:“最近外面的流言多,若是没有允许,这个月就别出府门了。”
沈言舒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这是要将她禁足在府中?
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沈康之便已经快步走出了书房。
沈言舒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不出府就不能出府?将军府都未必能拦得住她,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沈府?
她去了黄亭州的院子里,和黄老头一起用了晚膳之后便和他一起下棋。
黄老头的进步很快,第一次教他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地乱下,现在已经能和照顾他的小厮下几个回合了,当他高兴地拉着沈言舒一起下棋的时候,沈言舒看着他这副小孩子痴笑的模样,瞬间心情也好了许多。
既然云皓在云宅,那么是否也应该将黄老头送过去呢?
毕竟云皓医术了得,或许有办法能治好黄老头的病,让他恢复正常。
“你上当了!”黄亭州笑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黑子落下,拍手道,“我赢了!”
沈言舒惊讶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脸懊悔,将手中的白子放回到棋盅里,看着黄老头说道:“我刚才没注意看,重新来。”
黄亭州笑着点了点头,完全沉浸在高兴当中。
夕颜走了过来,低头对着沈言舒低声说了几句话。
“裕王与沈康之他们就只是谈论了宇文睿的事情,其他倒是没有说,老太爷留裕王用晚膳,裕王也没有拒绝。”夕颜说道,“他们初步的解决方法是若是让宇文睿回大齐,那么大齐和大周必须签两国十年内无战协议书和一些黄金,不过鉴于宇文睿只是一个皇子,大齐皇子众多,他们的皇帝未必会用土地换,所以便没有加入这一条。”
知道裕王来沈府之后,夕颜就偷偷地上了屋顶偷听了,还好沈家的防卫不算太强,而且夕颜对沈府又比较熟悉,所以才轻易的得手了。
沈言舒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对夕颜说道:“裕王不是心急之人,但是他想拉拢沈康之的意图很明显,而且今日他登门,无非也是想告诉宁王燕枭,对于沈康之他势在必得。”
夕颜却有些担心起来:“那他们真的会投靠裕王吗?”
沈言舒道:“我们本来就不是和沈家一体的,无论他们如何做决定,都不会影响我们的活动。当然,若是他们能对我们有所助益自然是好的。”
夕颜点了点头,不过沈家父子现在毕竟是沈言舒明面上的家人,或多或少都会连带着一些责任。
“沈康之也很清楚,皇帝对于党争的事情心知肚明,若是他投靠了裕王,或许就会慢慢失去皇帝的信任了。沈家之所以能从大周初始便到现在,无非就是一直效忠现任皇帝,沈钧也是如此。”沈言舒说道,可是手中的棋子还是顿了一下,说道,“或许以沈康之的性子,参与党争也未可知。”
她有些看不懂沈康之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会她很严厉,看起来丝毫不近人情,但有时候却真是只是为了她好,比如上次不让她去换沈言安。
沈康之应该是有抱负的,以他的才能倒是在朝堂中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惜在周文帝的手上,伴君如伴虎。
黄亭州皱起眉头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他上一局明明赢了沈言舒的,怎么这一局她就变得这么厉害,他每下一步都被她逼得无论可走,如今现在倒是无法落子了。
可是沈言舒却似乎没有感觉似的,她一边和夕颜说着话,一边快速地落子,时不时还在思考着夕颜的话。
“裕王那边可以先不管,先暗中在他的势力中安插我们的人。”沈言舒说道。
眼前的对手是宁王和皇后一族,她时刻都想着将他们除去。
黄亭州将手中的棋子一扔,不开心地说道:“不……不下了,不能下了。”
听到黄老头的话,沈言舒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无意之间倒是把黄亭州的棋路给堵死了。
她刚才只顾着和夕颜说话,倒是忘记了要让着黄老头了。
“我们再来一局怎么样?”沈言舒问道。
黄亭州却直接站了起来,赌气道:“不要了,我下不过你的。”
沈言舒问道:“你都不下你怎么知道下不赢呢?”
“就是……不下了。”黄亭州低声嘀咕道。
沈言舒问道:“那你要画画吗?”
黄亭州点点头。
沈言舒一脸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画画也比你好诶,那还是不要画了。”
“不要……”黄亭州委屈道。
夕颜在一旁说道:“小姐,还是让我来陪他画画吧,你回去歇着。”
沈言舒昨日中了戚云皓的毒,今日才全解开了,身子确实有些疲累,不过夕颜左手画画是强项,让她陪着黄亭州画画倒是不错的选择。
从黄亭州那里走了出来,沈言舒直接回了暗香居,可是一开门,又看到了燕轻寒坐在她的桌子旁。
这人就那么喜欢私闯她的房间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