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并不知道自己的努力都已经白费。一个暗哨藏匿在河边的石滩上,他身上穿着一件树皮编织成的衣服,衣服的颜色和夜间的石滩几乎一致,脸上也用灰泥抹过,躺在地上,跟一块石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然而李游还是在极远的地方就发现了他的踪影。
另外一名暗哨则躲在林中的灌木之中。这个暗哨的位置相对难发现一些,只是李游却是锁定着营地里所有猎手的气息,不用眼睛也能够大致判断出哪里有活人的气息,远远仔细打量观察之后,也就无所遁形。
“两条小虫子!”李游轻笑了一声,先是潜入林间,靠近了躲在灌木丛里的猎手。
猎手身上似乎擦了什么草药。远远李游就闻到了一股树汁的味道,其中还有薄荷的味道。李游大觉惊奇,作为一个暗哨,竟然让身上散发出这种味道,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但李游发现,暗哨周围竟然没有蚊虫出没,他就明白。暗哨身上涂抹的是驱虫药物。李游暗暗点头,这就难怪了。原始森林之中,蚊虫虽不起眼,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存在。根据玛林所说,山民有一种刑罚,就是把受刑者身上的衣服剥光,将其绑在林间的树上,涂抹上腥血,招来蚊虫叮咬。一个夜间,就可以将一个大活人吸成人干。这并非传说,而是青寮寨诸多私刑之中的一项。
然而这种刑罚仍然算是相对仁慈的手段,而且受刑者也并非没有生存下来的机会。机会就是受刑者在被蚊虫叮咬的时候,能够坚持不动。蚊虫吸饱血液不一定会飞走,而是停留在体表之上。
这样一来,新的蚊虫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给受刑者一定的生存几率。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后,施刑者会来将人放下,如果发现受刑者还活着的话,就会用艾草和其他的草药捣成稀烂,将受刑者包裹起来,将体内的虫毒拔出,再将其放逐出去,不再对其采取其他的惩罚。但是,这个刑罚流传已经无数年,能够在从中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
暗哨并没有发现李游已经悄然站在了身后,仍然藏匿在灌木之中一动不动。李游也不节外生枝,伸出两手,猛然一扭暗哨的脖颈,只听到一声“啪”的轻响,暗哨连一声闷叫都来不及发出,脑袋已经扭了一百八十度,眼珠子往前一突,苍白无力地盯着前方,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视网膜最后定格在李游那张微微皱眉的脸上。这张脸看起来十分干净,但……好像他眉宇之间充满了厌恶?
李游托着暗哨的尸体,将其轻轻放落下来,没有惊动另外一名暗哨。又仔细打量了周围,没有发现其他的暗哨存在后,才蹑手蹑脚地走向河滩那边的暗哨,以同样的手段将其收拾。
解决了两名暗哨之后,李游并没有急着向前。反而停落下来,仔细检查了两名暗哨身上携带的物件。从气息判断,这两名暗哨的武力值并不高,和昨晚击杀的猎手比较起来也要低一些。不过这两人的潜伏能力却是极高,也算是物尽其用。
暗哨身上携带的东西并不多。一把青铜制造的手弩,上面锈迹斑驳,看上去已经十分古老。拿在手中,李游感觉自己对这手弩很是熟悉。手弩虽然残旧,但绝不是山民有能力制造出来的东西。应该是外来品。仔细辨认了一下,李游发现手弩的末端有刻字。那是一行秦篆,看到这里,李游脸色古怪。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地方竟然会有一把秦弩的存在。
然而这种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李游也懒得去想。 除去手弩,还有猎刀一把,一些干粮,一把骨哨,就没了其他的东西。李游收起了一把手弩,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猎手们似乎对自己的暗哨能力十分放心。除去被李游解决的暗哨之外,一路上不见其他的存在。只是再往前走了三百米左右,李游的踪迹还是暴露了。
发现李游的不是暗哨,而是猎手豢养的猎犬。猎犬远远就嗅到了陌生人身上发出的味道,朝着李游的位置狂吠不止。听到猎犬的声音,李游倒是愣了一下。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有猎犬,猎手们竟然还会傻到用人当暗哨。
但细想了一下,李游还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暗哨身上可是带着手弩,想来猎手们也幻想天开,想伏击可能追赶过来的敌人。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伏击的水平不到,两个暗哨死之前都没见到敌人的正面。
“呵呵……”李游无语地笑了一声。但敌人表现的愚蠢,对自己来说是极其有利的。李游不介意他们更蠢一些,比如看到自己只有一个人,试图一拥而上,将自己碎尸万段这种举措。
猎手的营地里并没有燃烧篝火,直到猎狗发现了李游的踪迹之后,才燃起了火把,果然如李游所料想那般,猎杀们杀气腾腾地敢了过来。发出了大声的喧哗,李游依稀辨认得出几句简单的话语。都是一些无用的威胁。
尼喀走在猎手的最前面。在他面前,还有十多只猎犬。猎犬欲做扑击过来的模样,却被他所喝止了。
李游倒是停下了脚步,静等猎手们的接近。但他并没有闲着,而是拿出了布条,将他的手和手上的铜剑一道一道地缠着。他算是有经验的,知道杀的人多了,血液会滑手,得用东西缠稳妥。
“是你?!”见到李游,尼喀脸色大变。随即他就大声问了起来:“我的伙伴呢?”然而看到李游手上的手弩,他的眼睛陡然睁大了许多,厉声叫了起来:“你杀了他们?!”
“不错。”李游的回答倒是平静。尼喀并没有冒进,而是停留在面前十米的地方。或者在尼喀认为,这个距离是安全的。尼喀身后的猎手们见到李游,表情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