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热闹非凡的房间一下就清静了下来,冬晨冲进屋去的许阿娘做了个赞叹的手势才对许桐说:“这姜啊,还是老的才辣呀!”
许桐却有些担心地说:“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大宝,总觉得她经了此事,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冬晨笑了一下说:“呵呵,也许你家大宝知道自己的价值了!”
“什么价值?”
“做一个女人的价值!”
“你…什么意思?”
冬晨又笑了:“说句实在话,权勇根本就配不上大宝!”
“你可别瞎说,乱搅和!”
“我干嘛要瞎说,乱搅和?我是实话实说,也许那个郭家老大,让你家大宝知道自己原来不一定非在权勇这棵树上吊死的!”冬晨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姐看上郭家那老大了!”
“你应该问你姐呀!”
“这个,我怎么敢问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爆豆的脾气!”许桐说完又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你说得也许有一定道理,那个郭家老大貌似也算一个青年才俊了,虽好象也有那么点点…,那是他觉得我姐骗了他,犹豫不定,又加上被我姐结婚的事给打击了,所以表现得差了点,实际上应该比权勇可强不止一点点!”
冬晨听了就笑了起来:“老权这个人被他妈管狠了,得重新包装包装,说不定包装完了,效果也不差!”
“怎么包装?是花钱把他打扮打扮?”
“这光打扮外表,不换根本可是不行的!”
“怎么给权勇换根本?”
“让我想想!”
许桐便说:“冬晨,我可从心里还是希望我姐跟权勇别折腾,否则,毛毛多可怜呀!”
冬晨点点头说:“明白,小可怜样!”
许桐把碗都清到厨房又小声说:“冬晨,上次你借我姐的钱,我可能…”
“什么意思呀,桐桐?”
“那可不是小数目,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呀,忙乎多少年了,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
“看你大手大脚的,没想到还能攒下这么多钱!”
“你这什么话呀,你怎么从来都低看你老公?”
“你…中午是在‘枫桥夜廊’吃的午餐?”许桐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冬晨看了许桐一眼才说,“这才是你想问的吧?”
“我…按理说应该与我没有关系,只是好奇!”许桐挤了个假笑,“所以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你们海关的同事?”
冬晨摇摇头说:“不是!”
许桐洗了一个碗又问:“那你很喜欢她?”
“不喜欢,一点都没喜欢的意思!”
许桐听到冬晨这么肯定的回答,心里一松说:“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再婚了!”然后就掩饰地笑了一下,冬晨看着许桐有几分促狭地笑了,“曾经有个人是怎么讲的,好象是这样的吧:岳冬晨,你给本小姐听清楚,就你,想让本小姐迷恋上你,爱上你,你是痴人说梦话!”
“你…”许桐一下放下碗瞪着冬晨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问你一句话,你就以为…”
“我就以为什么?”
“你就以为本小姐迷恋上你了,真是…!”
冬晨呵呵笑了起来说:“好了,好了,绝对不是许桐本小姐迷上了岳冬晨,是岳冬晨本公子迷上了许桐小姐,这总行吧!”
“冬晨!”许桐一下放下手里的碗筷抓住冬晨的手说,“本来我们离了婚,我是无权过问你的私事,而且眼下你实际上是在帮我,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做过一个月夫妻的份上,答应我一桩事?”
“哟,看这神情,好严肃,我有点怕怕!”
“冬晨!”许桐不满地叫了一声,冬晨就笑了伸手搂住许桐有点粗的腰说:“桐桐,说吧,看着跟你做了一个月夫妻的份上,不管你说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依你!”
“跟你吃饭的人是不是祝晴晴?”
“哟,臭丫头很有道行吗?”
“你讲过你要么不讲,要么从来不骗人,所以你不许骗我!”许桐放下碗很固执地看着冬晨,冬晨看着许桐没有说话,许桐忽一下反过身搂住冬晨又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你娶谁也别娶祝晴晴,我求你了!”
冬晨终于笑了说:“洗碗去吧,这么大一堆,有得你洗的了!”
“你…是不肯答应我?”
“洗完碗,我陪你出去转转!”
“你也吃饭了,为什么该我洗碗?”许桐一见冬晨避而不答,立刻愤怒了,冬晨呃了一声挽起袖子说,“臭丫头算你狠!”
许桐见了心一下就暗了下来,一把推开冬晨说:“你走开,我不稀罕,以后也不要再见着你了,你走,从我家走,走得远远的!”
冬晨又一伸手从后面抱住许桐说:“桐桐,我想和你去买戒指!”
“什么戒指?”愤怒的许桐听了心一漾,冬晨便用腮帮子蹭着许桐的耳垂说,“你说呢?”
许桐的心漾得更厉害了,显然冬晨是打算向她求婚了,这跟第一次不一样,这次是郑重地还提出来要和自己一起去买戒指,许桐就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了,身体还略有点发僵。
冬晨把厨房的灯一关拉着许桐就出了许家,不过十来分钟,许桐就与冬晨出了门上了街,冬晨招了一辆出租,许桐还有点不确定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给我的桐桐买戒指,一般的地方哪成!”
许桐就扭捏起来:“谁有让你买戒指了?”
冬晨用手揪了许桐的鼻子一下说:“小样,就这么点道行!”
“冬晨,其实我讲的意思不是非一定要买什么钻戒不可…”
冬晨看着许桐很严肃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许桐狠狠打了冬晨两拳才说:“我就不相信你不明白!”
冬晨握住许桐的拳头说:“正因为明白,所以我一定要给桐桐买钻戒!”
“真的不用,你为我家的事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不用再花这个冤枉钱了…”
两人正说着,出租车在市里最大最有名的一家珠宝店停了下来,冬晨把话还没说完的许桐拉下车走了进去。
许桐偶有路过这家珠宝店,对里面的珠宝是向往,也不止一次驻足看过,当然对那里面闪着各种光芒的东西也垂涎过,只是没想到曾经垂涎的东西真的这么快就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许桐看着那些曾经垂涎过的东西全都美仑美奂的,冬晨却用极挑剔地眼光扫了地去,然后对于摆在外面的婚戒没一款满意的,一会说是款式不好,一会说是钻石不够大,终于珠宝店的一位女经理走了过来问:“这位先生想选什么样的婚戒,我们除了柜台上摆的,还有更多的珍藏版!”
“我要订做!”
没一会两人被女经理请进了贵宾室,许桐见女经理去开投影仪,忙小声对冬晨说:“冬晨,钻石不一定要太大,最重要的是…”
正好那女经理打开了投影仪说:“这里的款式,都是我们的设计师精心设计,先生和小姐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冬晨便拉过许桐说:“桐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可是这些价格…?”许桐盯着投影仪放出来的那些戒指,确实比外面的精美得多,只是那些价格也要精贵得多。
“价格你先别管,看有没有喜欢的?”
许桐最终相中了款心形镶一粒钻石的“永恒之星”说:“就这款吧,简单又好看!”
冬晨见了便说:“这款式不错,钻石太小了!”
“你是买结婚戒指,还是买保值戒指?干嘛一定要大钻石!”
“想给我省钱呀,我除了买结婚戒指,这戒指还得买得成心才成!”说完招手把那女经理叫地来说,“戒托就用这款,把你们这里的裸钻拿来!”
女经理犹豫地看了冬晨一眼,冬晨看了回去,那女经理才说:“这位先生要看哪种成色的裸钻!”
冬晨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本支票,伸手在上面写了个数字递给女经理说:“这是预付金,你看应该看哪种成色的!”
女经理接过支票眼睛一下亮了说:“这位先生请暂等等,我这就去拿!”说完赶紧拿着支票走了,许桐忙说,“冬晨,你较什么真,干嘛还没买钻石就开支票?”
“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许桐一想也是,就刚才自己看的那一款,是投影仪上放出来最便宜的一款,两只也要近五六万,于是便说:“我们买简单的,到柜台上去买就好,我带了卡的!”
“我买婚戒,怎么让你付钱?”
“我带的是你的工资卡!”许桐吐了吐舌头,冬晨见了笑了起来,伸手捏捏许桐的脸说,“上面那点钱也就够买两款你相中的那种钻戒了!”
“那还少了,冬晨,这么多钱你不用,我想先存成定期!”
冬晨开始买钻戒,许桐立刻就有了归属感,也觉得冬晨的工资属于自己,自己就应该合理安排了,冬晨听了不由得笑了:“那能有多少利息,存什么,自己花好了!”
“姐老说我不懂居家过日子,你比我还不懂,有一点是一点呀!”
冬晨笑呵呵地看着许桐,正看着,那女经理捧着一个玻璃面的盒子和红光满面的男人走了进来,一改刚才的乐意不乐意搭理的样子,很恭敬地把那盒子往两人面前一放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老板!”
老板立刻笑夸耀地说:“两位请看,这是本店最好的钻石,你们看这切面,这亮度!”老板夸耀的那语气,让人听着觉得是他待嫁的亲闺女一般。
许桐一看那里的钻石明显大许多,光泽度让这间不算太亮的房间一下生了不少光辉,知道价格肯定不差,汗水都急出来了,冬晨却说:“桐桐,选!”
许桐只得避开大钻往小的上选,冬晨便说:“这大的不错,这个不错!”
“那么大粒放戒托上不好看!”许桐最终说那粒两克拉的钻石,和三克拉的钻石好看,冬晨笑了起来说,“好,就选这重量的,我要成色更好一些的,有没有?”
老板一看冬晨真的是内行,忙说:“有,有,我们店什么成色的都有!”
于是许桐看到色泽更好的两粒钻石放在面前,那女经理的语气更恭敬,冬晨才点点头说:“就这两粒吧,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戒指!”
“三天,三天我们师傅就可以做好,现在我请师傅为两位量一下手指的size!”
冬晨便说:“男戒上刻这个名字!”
许桐一见冬晨写的是自己名字的拼音,只听冬晨又说:“女戒上刻刚才我支票上签名的英文名字!”
“好的,没有问题!”经理说完又问,“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冬晨摆摆手,拉着许桐从贵宾室走了出来,许桐有几分担心地问:“冬晨,这两枚戒指是不是好贵?”
“还好!”
“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都工作多少年了,难不成连个婚戒的钱都攒不起?你老怀疑我的能力?”
“可是你现在当处长一个月也才不到两万的工资,你也不可能一工作就当处长,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冬晨看着许桐,“你这小脑瓜一天都想些什么?”
“不会是那种来路不明的…?”
“胡说八道,你老公是那样的人吗,戒指订了,我们是不是要到哪里庆祝庆祝?”
“刚才都吃得很饱了!”
“这丫头,一听庆祝就跟吃挂钩,不过现在你这状况就罢了,又吃得很饱了,我们就沿着江边走走吧!”
“好!”许桐立刻伸手挽住冬晨,虽冬晨曾经名义上做过她老公,也曾真把冬晨当成了老公,但这会许桐才觉得岳冬晨是属于自己的,身心都是属于自己的。
冬晨看到一家便利店忽说:“丫头想不想,吃只雪糕?”
“这么冷的天!”
“我想吃!”
“那我也吃!”
“吃不完的,我帮你吃!”说完冬晨让已经出怀,明显不太喜欢动的许桐等着,自己走进便利店,就拨了个电话说,“昆子,祝晴晴还没回家吧!”
“老大,没有,歌剧刚结束!”
“想法子让她来江边!”
“在哪段?”
冬晨便报了地段,昆子应了一声:“好咧!”
冬晨才买了包烟,选了两只雪糕走出了便利店,把雪糕一递给许桐,许桐又挽住他的手臂,冬晨拍拍许桐的手说:“这丫头,就是大夜晚也看得出粉面含春的,早知道一对婚戒就能让你这么动情,我就应该早订!”
许桐伸手打了冬晨一下,冬晨却搂过许桐问:“桐桐,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开房,解决一下你这粉面含春的小身体?”
“明明是你…!”许桐气急又伸手拍打起冬晨,冬晨一把抓许桐的手说,“好,就是我,丫头能不能今天夜里就从了我?”
“我掐死你!”许桐又急又羞,冬晨乐得哈哈大笑说,“丫头,快吃雪糕,再不吃就化了!”
“这么冷的天,才不会呢!”许桐瞪了冬晨一眼才撕开雪糕的包装纸,冬晨也打开,用嘴抿了一口说,“真甜,桐桐喜欢不?”
许桐抿了一口说:“我喜欢这种味道的!”
“喜欢这么冷的天也少吃点!”说完冬晨就把他那只扔进垃圾筒里,许桐不由得跺了一下脚,很有些生气地说,“你真浪费!”
“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冬晨说完伸手挽着许桐的胳膊说,“走吧,大冬天看看江边的夜景,喜欢吗?”
“和你一起,我做什么都喜欢!”许桐又抿了一口雪糕,有点腼腆地说,冬晨呵呵一笑说,“哎呀,你说桐桐你跟我结了婚又离了婚,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对我春心萌动呀?”
“谁对你春心萌动了?”
“你那话不是吗?”冬晨与许桐说说笑笑,笑笑打打,在江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了祝晴晴的身影,等祝晴晴气冲冲地走了,冬晨才又把许桐骗进了酒店,非常想与许桐狠狠地激情一夜,只是许桐已经奔六个月去的身子实在不轻松了,冬晨最终只得放弃,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冬晨刚到办公室,包还没放下,祝晴晴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冬晨有几分不解地看着祝晴晴,祝晴晴连珠炮地就扔过一堆话:“昨天晚上,你怎么临时爽约,你说有事,不能去看歌剧就算了,为什么还跟许桐那只狐狸精在江边遛达?你这算什么意思?”
冬晨看了祝晴晴一眼,把包放下,还没开口,祝晴晴已经冲到他面前说:“你说呀,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祝小姐,请问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许桐不是你前妻吗,你都跟她离婚了,还跟她搂搂抱抱,还在江边?”
“祝小姐,我觉得这跟你好象也没什么关系吧?”
“冬晨,你以后再也不许跟她在一起!”
“祝小姐,你这话越讲越莫名其妙了,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就是关我的事!”
“凭什么?”
“就凭我喜欢你!”祝晴晴一下脱口而出,说完,眼一红就跺着脚跑了,冬晨笑了一下,慢慢点上一只烟,还没抽两口,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一听是祝友明打来的,便问,“祝市长,找我有事?”
“冬晨呀,听说你在本市没有什么亲人,今天冬至,我想晚上请你到家里吃饺子,不知道方不方便?”
“祝市长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方便?”
“你们年轻人事情多嘛,什么约会呀,聚会呀,我们这些老头子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祝市长正值壮年,怎么会老?”
“那晚上就是有空?”
“有空!”
“那就这么讲好了!”
冬晨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才把烟灭了就给许桐打电话,只是略等了一会,许桐才接电话,声音还有点喘地问:“冬晨,有什么事?”
“晚上我有点事,可能不回家吃饭!”
“哦!我知道!”
“今天是冬至,按理我…”
“没事,妈逢年过节最忙,象冬至这样的小节日,我们家都不过的!”许桐似乎挺吃力地说着,冬晨听着有点纳闷:“桐桐,你没在家吗?”
“没有,我在…我在超市,想买…买点东西!”
“我听你周围的声音不象在超市,你到底在哪里?”
许桐一时没有声音,好一会才说:“真在超市!”
“桐桐,你别做傻事,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
“在哪儿!”
“我…我在医院!”
“哪家医院?”
“你别管!”
“桐桐,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永远也别想再见着我!”
“冬晨…”许桐抽泣了好一会才终于说了医院的名字,冬晨立刻说,“你在那乖乖等着我,我到之前,你什么也别做!”冬晨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拿了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许桐说的这家医院离市委不远,他很快就到了,一下冲到产科,刚一冲到就听到一个护士在叫:“8号,许桐!8号,许桐!”
冬晨立刻看到面色苍白的许桐坐在产科门前的椅子上,那护士正说:“咦,你不就是8号,该你做了!”
冬晨上前一把抓住许桐对那护士说:“她什么也不做!”
护士愣了一下才说:“你是她老公呀,我们大夫也劝了她好久,都快六个月的胎儿,挺正常的,引产…可惜了!”
“我说了,我老婆不做什么引产!”冬晨说完拉着许桐转身就走了,走出医院,在街边的一张椅子边,冬晨停了下来,把手中的皮手套“啪”地往一张椅子上一甩再气冲冲一坐问,“说,你这是干什么?”
“冬晨…,冬晨我…我想生一个你的孩子!”
“你想给我生孩子,我不反对,但跟做掉你眼下这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冬晨,我知道…”
冬晨摆摆手说:“桐桐,快六个月的孩子,动得这么欢畅,他就是条小生命了,有血有肉的小生命,我不允许你就这么杀了他!”
“可是,他…”
“没有什么可是,生下来,我养!”冬晨私下认为许桐肚里的小家伙不特别招他烦,他也不算什么手软心慈的主,但听到许桐要做掉的时候,他突然就发怒了,怒气持续到这一会吼了出来,心里才平静下来:自己真的是疯了!
“冬晨!”许桐一下扑到冬晨怀里大声哭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呜呜…,你不喜欢他!”
“虽然我是不喜欢他,但是我会把他养大成人!”冬晨的口气终于温和下来,许桐哭得更厉害了,“我想生一个你喜欢的!”
“你有的是机会!”
“冬晨!”许桐的声音抑扬顿挫地呜了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冬晨摸着平静的许桐,好一会才说,“好了,丫头,别胡思乱想了,专心把他生下来,我管他衣食无忧!”
许桐点点头,虽冬晨承认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冬晨在这个时候不顾一切地阻拦住她,她到底也舍不得,一个冬晨,一个是肚里的孩子,心里百味缠杂,冬晨见许桐完全平静了才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送你回去!”冬晨固执地把许桐拉上车,下了车没有送许桐回家,而是送许桐去了许阿娘的水果摊,看着许桐在许阿娘身边坐下来,才放心地走了。
冬晨刚一走进祝家,祝晴晴的母亲刘莉就热情地迎上来说:“冬晨来啦!”
“刘姨你好!”
“今天是冬至,你在本市又没人,所以我们请你来做客!”
“谢谢祝市长和刘姨!”
“冬晨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人,那天在舞会上,我就跟晴晴她爸讲,说你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有学问有教养,你看,果然让阿姨说中了吧!”
“谢谢刘姨夸奖!”冬晨真不知道自己除了在那个少有谋面的爷爷面前,还有这老实的一面,祝晴晴穿了一件带着暗花的橙色羊毛裙,一见冬晨来了,小嘴一噘反是扭身走开了,刘莉一看就皱眉说:“这丫头,任性惯了,别理她!”
冬晨便说:“哪有,晴晴的性子直爽、热情,是现在女孩子都没有的!”
刘莉一听便笑着说:“也就是你呀,冬晨让着她,对了,饺子才包好,下锅还得等一会,晴晴他爸说还有话跟你讲,在书房,好了,我叫你们!”
冬晨便点点头走进了书房,那祝友明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墙上挂的一幅字画,冬晨走过去见是一幅古画,是唐寅的手笔,便问:“祝市长喜欢古字画?”
祝友明点点头说:“不成气候,不过打发闲暇罢了,来,冬晨,坐吧!”
冬晨一边坐下一边说:“祝市长一看就是个雅人!”
“冬晨,别客套,坐,对了,冬晨,你不是本市人?”
“不是!”
“海关的人,我都熟,没见过你!”
“是,我是从另一个市的海关调过来的,以前因为工作需要,在缉私部做,而且还没做明面上的事,后来要换到做明面上的事,领导怕我结了太多怨,就把我调到这里来!”
“果然是有工作经验的老海关,出手不凡呀!”
“祝市长过奖了!”冬晨暗暗打量着祝友明的脸色,自己搞掉了他一手培值起的来顾氏天星集团,他对自己多少应该有些…不满才对,只是冬晨没有发现祝友明有什么不满,他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直诚,冬晨认为自己的眼神还算锐利,没想到祝友明的伪装功夫这么好,可以把自己的眼神骗过去。
“我看好你,年青人,有干劲、有能力!”祝友明的夸奖也象发自内心的,由衷的!
“谢谢祝市长夸奖!”冬晨很谦和地点点头,祝友明又说,“不错,居功而不自傲,不过,年青人,有干劲、有能力是好事,但这前程,光有干劲和能力还是不行的!”
“请祝市长指点一二!”
“左一个祝市长,右一个祝市长,那么生分,我怎么指点?”
“请祝叔叔指点一二!”
“头脑就是好使,既然叫叔,那叔也不瞒你,这为官之道,知道什么最重要吗?”
“祝叔叔请讲!”
“想在这条道上混,没有人提携,你是很难混出头的!”
“那就请祝叔叔以后多提携冬晨!”
“提携年青人,是我最喜欢做的事,尤其是年青又有能力的!”
“那冬晨就多谢祝叔叔了!”
正好刘莉敲了两下门说:“老祝、冬晨吃饺子喽!”
“知道了,知道了,就来!”祝友明冲刘莉一摆手说:“听说你与晴晴很谈得来!”
“还好!”
“这很好,晴晴这孩子性子高傲,一般的人也不入她的眼,与你谈得到一处,是好事呀,以后你们就多交流交流!”
“那是一定的,祝叔叔!”
“你在本市又没家人,以后经常来我家走动走动,就把我家当成你自己的家!”
“谢谢祝叔叔!”
“父母在哪里居就?看你档案里都没有记录?”
“在北京!因为安全的问题,档案对我家里的状况都不予记录!”
“听说你结过婚?”
“是!”
“前妻叫许桐?”
“是!”
“这丫头,我知道,除了犟一点,瘦弱一点,倒是不错的丫头,你结婚好象没多久?”
“是!”
“那为什么就离了?”
“感情的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的!”
“你们是认识没多久就结婚的?”
“是没多久!”
“可能感情基础太薄弱了,不过,年青人嘛,激动、冲动都是难免的,既然离了婚,人总得往前看,寻找真正适合自己的,才更为重要,你说叔讲得对不对?”
“祝叔叔讲得是极!”
“我们还真是谈得拢,今天是过节,吃饺子,吃饺子去!”
“祝叔叔请!”
冬晨冬至在祝家吃的这顿饭,在祝晴晴噘着小嘴闹着情绪,刘莉不停责怪祝晴晴的声中结束的,冬晨从没想到过吃一餐家常便饭会这么辛苦!
许阿娘每天都起早贪黑,尤其是节假日的生意才好些,所以在许家只过三个节日,春节、端午、中秋,即便今天是冬至,家里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过节的气氛,许桐被冬晨押到许阿娘的水果摊,因为大宝现在上班了,许桐又实在不方便,有时候许阿娘也就叫外卖,不让许桐做,她想陪许阿娘到晚上收摊,许阿娘无论如何也不让有快六个月身孕的许桐跟着守摊,吃完晚饭就把许桐撵回家。
不知道是冬晨订戒指的感动,还是怀孕一直有些压抑的缘故,许桐今天怎么都觉得肚里的孩子对不住冬晨,思来想去都觉得应该生一个岳冬晨的孩子才对,于是鬼使神差,让一直不肯打掉肚里孩子的她做决定去了医院。
只是这个计划又被冬晨破坏了,许桐反而松了口气,眼下的身体比以前沉重些,如果不是冬天也很有些出怀了,腊月的天气让她把身上的大衣拢了拢,想到冬晨晚上有应酬,许桐空着的那只手不停地摸着手机,很冲动想给冬晨打个电话,只是走到家门口也没有拨出电话,许桐觉得自己生了孩子立马就该找份事做,否则这样的日子她根本无法再过下去。
许桐刚要开门,有人却从后面抱住了她,许桐一下就闻出是冬晨,忙怪嗔地推开冬晨说:“你干什么?”
“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一会了?”
“今天没做饭,精神好些,我陪妈多待了一会!”
“答应我,不许再做傻事!”
“嗯,你又喝酒了!”
“过节嘛,喝了一点而已!”冬晨用腮帮子中意着许桐的脸颊问,“生意好吗?”
“今天过节,生意还好,就是冷点!”
“桐桐,我听说市里已经开始规划这里了,最多一两年,这处老城区的房子就会被拆掉,干脆在别地买套房子吧,你妈把你们养这么大,也该享福了!”
“冬晨,你以为我不想吗?”许桐一听眼睛就湿了,鼻子也酸了,“可是我…”
“哭什么哭,要不这样,我们两买一套,最好在拆迁前把房子弄好,别到时候连个落脚地也没有!”
“现在的房子动不动就一两百万,我们哪有钱付首期呀!”
“都说了我都工作十多年了,首期还是付得起的,不过买了钻戒后,也就只有个首付钱,到时候可得辛苦你跟我一起供哟!”
“冬晨,你放心好了,我虽说不喜欢做家务,可是…”
“可是会挣钱,哎哟,我的桐桐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哈!”
“怎么你看不上我这一技之长吗?”许桐忘了漂亮的眼睛上还挂着泪珠,很生气地一瞪,冬晨赶紧说,“看得上,看得上,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阵子你有时间,我就交给你个任务,这任务就是找你喜欢的房子,而且在春节前必须敲定!”
“春节前?”许桐掐指一算忙说,“太紧张了吧!还有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
“花钱的事,很难吗?”
“但是买房子可是大事,不应该草率,我们应该好好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不就是买个房子,一家人有个落脚地方,不过是从这挪个地罢了!”
许桐在天星的时候,公司稍有点能力的人最喜欢讨论的就是买房子,一谈起这个话题,那就是滔滔不绝,旦凡有能力交个首付按个揭的,讲起那买房子,就如数家珍一样,一家人在买房前如何奔波看房,如何地跟开发商讨价还价,托人拿最好的折扣,如何找银行办最能占便宜的按揭;买到房后又花多少心思装修,多少心血跟装饰公司精打细算;住进去后每月算计的就是那贷款的银子还差多少多少.....,然后再痛并快乐地住着!
每每听着这一套跟取经路上一样困难重重的买房之路,以为自己将来买房同样是不死都要脱层皮的事。
没想到这买房在冬晨眼里轻松得就是一住的地方,不过是从眼下的老房子里挪个地而已,许桐便说:“冬晨,现在买套房子,就算是小户型也要近百万,这可不是笔小数目,我们弄不好还得找妈借点钱,能不合计合计?”
“真是都多大的人了,你是有老公的人了,怎么还跟没断奶一样,遇着事就要找妈,长不大呀,记着买前暂时保密,家里的人一概不准告诉,等我们把房子收拾妥当了,再告诉他们,给他们个惊喜!”
“我还不想吗?但那么多钱,我们…我们怎么一下凑得起来?”
“以后挣钱是我的事,花钱是你的事,所以从明儿起,你的任务就是选房子,相中了就告诉我!”
许桐打开门,把灯打开,冬晨进屋往沙发里一坐就说:“这应酬饭吃着真累呀!”
“你会不会又没吃饱?”
“就那么回事?”
“我还给你煮面吃吧!”
冬晨伸手把许桐拉到腿上说:“今天就不煮了,你现在这越发不方便了,今天也没少折腾!”
“可是我煮个面,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现在吃饱是很容易的事,想吃不饱才是件困难的事!”
许桐便说:“把大衣脱了吧!”
“我想楼着你这么坐会!”
许桐一听难得乖乖地倚在冬晨怀里,冬晨便说:“选个地段好些的,房子大点,两百坪左右,我手里还有60万,40万做首付,0万拿来装修,如果装修款不够,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找同事借点,你觉得如何?”
“两百坪左右的?”依在冬晨怀里的许桐一下就撑起了身子吃惊地问,“那太大了点吧,地段好点,至少也得00万左右了!”
“所以我说的40万,正好是两成首付呀,怎么了,我计算有误吗?”
“要贷160万,太恐怖了!”
“丫头,没眼光了吧,中国眼下这发展速度,房价肯定还得涨,我跟你打赌,五年之类翻一番到两番,你信不信?”
“现在的房价是比前些年高了许多,我听亚姐讲,她们01年买的房子到现在已经都翻了一倍了!”
“所以贷160万听得有点吓人,真翻上去,你怕是后悔现在贷少了,再说家里人多,买得太小了,也不方便,是不是?”
“那钻戒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们干脆去退掉吧,全投到房子里,否则160万的贷款就要一万多!”
“都讲了,以后挣钱是我的事,花钱是你的事,再说你生了孩子又不是不上班,我的工作又比较稳定,而且平时还有些这样那样的福利,你怕什么?”
“那倒也是,就算有个孩子,到时候 我的工资拿来花,你的工资拿来月供,只要好好合计,每月弄不好还有会有些结余!”
“就是,你做财务的,肯定比我会精打细算!”
“还说,你就乱花钱,要早些年买房子,有套旧房子,现在换新房不知轻松多少!”许桐一想起冬晨平素大手大脚的,立刻就来气了,大有管束前夫兼准老公架式,冬晨便笑了,“谁让你不早点认识我,早点帮我精打细算!”
“以后都不许乱花钱了!”
“行,我把那六十万如数交给你,工资卡又在你身上,我想乱花也没得花,是不是?”
“冬晨,你真好!”许桐不由得伸手抱住冬晨,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担心分明是多余的,一个男人把所有的存款都花在自己身上,工资卡也交给了自己,象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二心,所以从心里感动。
冬晨立刻暧昧地说,“小丫头又动情了,既然我好,有没有点奖励?”冬晨刚一说完,许桐的脚就踩冬晨脚上了,好在许桐怀着孕,穿的是平跟鞋,冬晨还是夸张地连叫,“丫头才夸完人家,就下狠手,太没人味了吧!”
许桐得意地站起来,赶紧跑小贝的房里打开电脑,冬晨不由得好奇地问:“丫头,这又是干嘛?”
“我现在就要查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冬晨听了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头,早知道这样,就忽悠着这丫头,把自己想的事做了再说房子的事呀,不过看着许桐那已经明显出怀却还不算招人烦的肚子,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要惹火为妙!
第二天,冬晨真如数把60万现金给了许桐,虽许桐不太没明白冬晨为什么不让她把钱存到他的工资卡里,但已经得到岳冬晨一切,让她非常有归属感,立刻就把在网上和报纸上搜房源的行动,改为了实地考查。
许桐再也不苦闷了,日子也不无聊了,挺着大肚子也不觉得累了,每天充实得只恨时间不够用,甚至连给许阿娘做饭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本来许桐没有事,就应了大宝帮接毛毛的,但许桐眼下有事了,还是大事,立刻一转手就把接毛毛的事委托给了小贝,好在小贝临近寒假,他的积分已经修够了,所以有时间。
为了应付许阿娘的盘问,许桐就说公司年终结帐有点问题,让自己回公司去指点一下,自己年前顺便也挣几个生活费,许阿娘最怕就是许桐修这么长假把工作么了,一听立刻满心欢喜地支持许桐:“没关系,你只管去公司,六个月还没到,没事!”
然后又由衷地赞扬许桐长大了,终于知道过日子了,对于苦惯的许阿娘来讲,只要听到可以挣钱,那她是多累多苦也全力支持。
早出晚归的许桐最终是不辱使命,到底在春节前相中了两套房子,一套是海景房,离市中区远一点,而且属在建设中,周边的配套设施不完善,交通也不方便,价格相对要低廉一些,两百坪还送一个大露台,要170万;另一套也要170万,处于闹市,交通方便,周边的配套设施就不用说了,超市都有两三家,只是美中不足,一百七十平,送的面积也不大,主阳台也小了点。
许桐拿不定主意,想征求冬晨的意见,冬晨一听就说:“我的意见是,家里人多,大点要好,你相中的市里那套,他们没有再大些的房源吗?”
“有,还有套185平的,最划得来,入户花园有近四米高,有二十几个平方,如果隔了楼板,就相当于一个小复式,而且主阳台很大,很漂亮的,只是太贵了,要190万呀!”
“我不是让你照着00万买吗,几时让你帮我省钱!”
“居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桐桐,记着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许桐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两张户型图不满意地顶了一句:“知道,知道了,冬晨,两套我都喜欢,到底选哪一套呀?”
“要不,我找同事再借点钱,把两套都买了?”冬晨漫不经心地说,许桐一听叉在腰上的手一托说,“岳冬晨,你不要命了,这是买房子,不是买白菜!”
冬晨从杂志中抬起头看了许桐这造型一眼说:“将军也没你这架式呀!”
许桐一听托着腰就在屋里踱起来了:“哪套好呀,冬晨你到说哪套好呀?”
“我上班那么忙,这种事还要让我来做主,你想累死我呀!”冬晨的眼光又回到杂志上去了。
许桐没想到这要付近两百万的事,在冬晨眼里只是“这种事”,还不在他要做主的范围内,于是便左敲右想说:“还是市里那套吧,毕竟你、我和将来小贝上班都方便些!”说完没听到回声,转头一看,冬晨嫌她唠叨正要戴上耳机听她手机里的音乐,许桐忙说,“你真不给我个主意?”
冬晨便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那套小的就不考虑吧,算了,你自己拿主意!”
许桐不高兴地“嗯”了一声躺了下来说,“那我就选那套185平的,明天就要去付首期,你得把身份证给我!”
“你还真麻烦,就写你的名字就好,写两个人的名字,到时候这样那样的手续都得两个人去,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就写我的名字,冬晨,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对了,好象贷款还得出个收入证明,你没上班,我找人拿了几张盖了公章的纸,你自己填吧!”说完冬晨从包里取出几张盖着某某公司的白纸递给许桐说,“只不过是个手续问题,你只管大胆写,写五万十万都行,写少了银行不贷款给你,还好,这里只管把楼售出去,也不要你打什么存折之类的,有些地方听说就难办喽!”
许桐便问:“你真的不去,真的就写我的名字?”
“桐桐呀,我每天忙得连屁股都沾不了椅子,真没时间,我这年纪还有大把挣钱的时间,连这点钱都不放心你,我还是男人吗,如果你真黑了我的钱,我也正好认识你这个人,以后再挣的钱,你可一分都拿不到了,自己考虑哪个损失更大!”
许桐举着手指头就能举出公司数家因为房产证名字属谁闹个没完的,为此婆媳、夫妻反目的多了去了,没想到人家岳冬晨只当是考验自己的人品,虽然自己的人品无可挑剔,难不成真的是没有巨大的利益引诱自己的缘故,许桐见冬晨不拿主意,只得盯着两套房子,想着付了首付,要如何装修的事。
冬晨笑着摇摇头,摘下耳机,想搂过许桐亲热一下,只是很快就松开了手,六个月已经觉得那个小东西阻碍了他,现在快七个月的身子,让他有千般万般的想法,也知趣地掐死在肚子里,虽然他不知什么原因不讨厌许桐肚里未出世的孩子,但这会亲热不到,还是有少些的郁闷,再加上人家许桐仅有的的心思和精力全在房子上,他就更郁闷了。
许桐看冬晨工资卡上的钱也有些金额了,房子算半现房,小户的早就买完了,只剩一些大的,所以交房还算快,六月就交房,许桐赶紧拿着计算器敲了起来,到六月交房,冬晨又有五个月的工资到帐,而贷款是从次月开始扣,这几个月稍省点,也能攒上冬晨说的一半的装修款了,多交点首期,利息相对就要少许多,于是狠了狠心就交了50万的首期,办了个二十年的按揭,订了那套185平的房子。
交完这么一笔对许桐来讲绝对算得上巨款的银子,许桐不知该喜悦,还是该沉重,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遥不可及的房子,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己一个人订了下来,而且还订在还是本市最有名的地产公司修建的高档楼盘里。
许桐拿着那份贷款合同,一直都有做梦的感觉,在没有封顶的高档楼盘外又憧憬了一番,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一切正常才放心地往家里赶。
许桐放好了买楼的东西,才去了水果摊,因为临近过春节,许阿娘的生意也特别好,正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小贝放寒假了,也没有说要踢球或同学聚会这类的,正在摊子上给许阿娘帮忙,这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许阿娘一看到许桐就放下手里的活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公司的事忙完了!”许桐坐下来喝了口水,小贝看了许桐一眼,许桐有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然后冲小贝拼命眨眼,小贝用手指点了点许桐,暗示你干什么坏事去了?
许桐得意地摆摆她的胖肥,只是有点吃力,许阿娘打发完一个客人才说,“歇会就回去歇着吧,肚里的小东西都快七个月了,你可给我小心些!”
“妈,我知道,会注意的!”
“我们家呀,别的营养不敢说,独这水果缺不了你的,多吃水果,以后孩子的皮肤好!”说完拿出最好的苹果削了递给许桐,许桐正好有些口渴,喝水还不觉得解渴,接着手里就啃了起来,许阿娘又说,“是粉的,你呀,最喜欢这样的苹果!”
小贝就笑了:“姐,我发现妈最宠你!”
“小贝,我还觉得妈最宠你!”说完许桐拿出四千元递给许阿娘说,“妈,这是我这几天挣的!”
许阿娘一见便推了回去说:“你都成家的人了,还马上要生孩子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自己攒着吧!”
“那怎么行,我和冬晨天天在家里吃在家里住!”
“没事,妈这阵子生意还好,周转得开,周转不开的时候,也不会客气地!”
“那小贝明年的学费由我出!”许桐也不想跟许阿娘在摊子上争执,小贝一听赶紧做个打住的手势说,“这可真不麻烦姐了,我自己挣奖学金!”
“你才多少奖学金,能够吗?”
“当然够,否则我不早就被退学了!”
“小贝,姐得仰慕你,能挣这么高的奖学金!”
“那还用说吗,我一直就是你仰慕的对象!”
“臭美吧,你在这里帮妈,我去买菜!”
“姐,一大早我都买好了,你现在就别操这些心了,看你走几步路都费劲呀!”
“哪有,人家轻灵着呢,隔壁的婆婆说我这身子轻灵,肤色又好,肯定是闺女!”
“要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是女,估计到医院偷偷打B超判断男女的事肯定就是假的了!”
“哇,小贝,你连这都了解!”许桐立刻象抓到重大把柄一般,小贝赶紧说:“当我没讲过!”
这一年的春节,许家是过得最热闹的,许阿娘有了证照,水果摊摆得理直气壮,节前收入可观,就把家里用了十多年的那台小黑白换成了大彩电;大宝对她的新工作很满意,抬手投足的动作很有麻雀变凤凰的高傲,这跟她以前只凭一身衣着打扮的高傲有些不同,那份高傲充实很多;小贝的毕业论文写得很顺手,还与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敲定了实习的事;尤其是许桐,大家都觉得她的心情最欢快,至于为什么欢快,却连小贝也不知道许桐是什么原因,独独遗憾的事就是缺个权勇,大宝带着毛毛回来过年,没有带权勇。
冬晨看着许桐娘仨人搂着毛毛看着春节联欢会,不时说说笑笑,指指点点,便问小贝:“怎么不去看电视?”
“那有什么意思,年年如此,甚至一年不如一年,我宁可去上网!”
“那是因为大家都见多识广了,所以才觉得一年不如一年!”
“姐夫,来,我敬你一杯!”小贝端起桌上的酒跟冬晨碰了一下,冬晨笑了一下,刚要意思一下,小贝却一气喝干净杯里的酒,放下杯又说,“姐夫,我觉得你…”
“觉得我怎么样?”
“觉得你跟一般的男人不太一样!”
“哦,怎么讲?”
“优雅成熟、卓尔不凡!”
“小贝给我的评价很高呀!怎么样,最近都没见你踢球或与同学聚会?”
“以前是借口罢了!”小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冬晨也笑了,用手拍拍小贝说:“贝,你能讲出这句话,我知道你长大了!”
“姐夫,你别安慰我,其实我挺难受的!”
“贝,怎么难受,可以跟我讲讲!”
“我挺喜欢宝芝的!”
“有跟她讲吗?”
“我们只是喝喝茶,吃吃甜品,看看电影,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拉过!”
“然后…”
“我觉得你讲的是对的!”
“怎讲?”
“我总下不了决心,我觉得我就象吸毒一样,我知道姐夫讲的都是对的,可我…”小贝摇摇头,“现在总算…”
“总算清醒过来了?”冬晨呷了口酒,小贝摇摇头说,“清醒算不上,她以前的恋人出了点事!”
“嗯,出了什么事?”
“应该出了件很大的事,她一颗心倒回到她以前男朋友身上了,想帮她的前男朋友渡过难关!”
“你很伤心?”
“如果没有姐夫之前的提醒,我想我会觉得自己从天堂到了地狱!”
冬晨笑了,又呷了口酒问:“现在是怎么样的感觉?”
“有点伤心,有点失望!”
冬晨笑得更开心了说:“贝,不管是你还是她,今后肯定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也许她还会在前男友那里受挫,又会想到你,你还会被她吸引吗?”
“她一直吸引我,我也会一直把她当自己的朋友,她有困难,我会帮她,是朋友的帮!”
冬晨狠拍了小贝一下说:“贝,你长大了,象个男子汉了!”
“姐夫,我以后要做一个象你这样的男人!”
冬晨笑着摇摇头说:“贝,你这算是肯定我,我很感激,其实我这人坏毛病一身,你将来一定比我强不止百倍!”
“姐夫,你这就糊弄人了吧!不过,姐夫,我姐是个心气高的人,虽面上看不出来,骨子里清高得狠,这些年她也没真心地高兴过,不过,自打她跟你结婚后,我看得出来,我姐是真的高兴,也是真的喜欢你,以前对你,我还有些…,不过现在真心地希望你跟我姐快快乐乐地白头偕老!”
冬晨笑了一下又给小贝倒上酒说:“那是你姐看得上我!”
“姐夫,你一定要对我姐好,好一辈子!”
“那是一定,一辈子不短,还得你姐允许才行!”
“我姐虽然心气高,其实最是没心没肺,不逼急了,什么招术也没有!”
“看得出来!”冬晨又笑了起来,见许桐正抬头看他,便冲许桐摇了摇酒杯,许桐有几分不好意思赶紧又回头去看电视了。
小贝也摇着杯子说:“哇,就逮着这么会儿时机,也要眉来来眼去去!”
冬晨便晃着杯里的酒,只是笑,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