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父子两个人返回,冉习习只好放下手机,勉强打起精神来。
“睿睿,怎么不玩滑梯了?那边好多小朋友呢。”
她笑着问道,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战睿珏脸上的汗,这孩子像战行川,怕热不怕冷,哪怕一进门就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毛衣,稍一活动,还是嫌热。
战行川也是,只穿着一件加绒衬衫,更显得挺拔高大,在一众略显臃肿的孩子爸爸里,自然十分惹眼。再加上冉习习一直坐在角落里,难怪那几个孩子妈妈错把他当成单独带孩子的爸爸,前来搭讪。
“哼。”
听见冉习习的问话,战睿珏咬着吸管,不满地轻哼一声。
她马上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口中低低斥道:“不许总是哼,很没有礼貌,对于不喜欢的问题,你也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许哼,你是小猪哼哼吗?”
战睿珏立即摇了摇头,小猪哼哼是某一个动画片里的反派人物,小朋友们都不喜欢它,他也不想变成那样。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战行川唯恐冉习习又来怪自己,马上撇清。
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有打算和他说话的意图,继续低头玩手机。
讨了个没趣,战行川悻悻地扭过头,只好继续转而去巴结战睿珏,他已经看透了,只要能把儿子顺利拿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从餐厅出来,战睿珏又要去买上台表演需要的道具,无非是花环之类的,要戴在手腕上,边唱边跳。
战行川一拍额头,无奈地再一次求饶道:“儿子,能不能换成别的?要不,我让你小姑姑跟你一起唱……”
反正孔妙妙从小就活泼外向,喜欢上台表演,出头露脸的事儿她最喜欢,也不差这一次。所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战行川果断在儿子面前推荐她,希望能够让战睿珏改变主意。
哪知道,一直没出声的冉习习幽幽地来了一句:“人家连婚还没结,凭什么要帮你带儿子?你真以为人家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别忘了,那天可是圣诞节,我不相信容谦没有安排,别影响人家约会。”
听她这么一说,战行川也忽然想到这一点,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孔妙妙和容谦的很多次约会都是因为自己而临时取消的,为此,容谦已经骂了他很多次。
“可是我……”
但再一想到自己的五音不全,战行川马上又蔫了。
冉习习深知他是一个唱国歌都能跑调的人,也不太想让他在台上出糗,重要的是会影响到战睿珏在幼儿园的形象。想了想,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即向战行川小声说了一遍。
他眼睛一亮,连声说好。
“你带睿睿去买道具吧,我先回家了。早一点儿把他送回来,明天周一,还得去幼儿园。”
她有些困,叮嘱几句,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地坐了上去。
战行川知道她现在对自己的意见很大,所以也没有拦她,拉着战睿珏走进旁边的小商品市场,慢慢挑选表演的道具。
回到家中,冉习习又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等到她快要睡醒,朦朦胧胧的时候,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摸索着拿到手机,冉习习眯眼一看,竟然是贺佳雯打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昨晚误会了对方,现在又接到人家的电话,难免心跳有些加速。
“贺小姐。”
冉习习靠着床头,扭亮壁灯,轻声答道。
“冉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带你去‘Health Care’项目选址那边亲自去看看,最近一个月,开发商和居民的矛盾真的是越闹越凶,刘武派人在网上雇了不少的水军,还大量删帖,一有相关消息就被压下去。”
贺佳雯飞快地说道,听起来语气很急。
第二次核心会议因为有三位高层缺席而无法进行,但这种伎俩只能玩一次,第三次核心会议将是最后一次进行表决,一旦有一半以上的高层支持虞幼薇的“Health Care”,那么要不了多久,资金一到位,这个项目就要破土动工了!
冉习习听明白了,还是因为这件事,她用手抚了抚额头,颇有些无奈。
坦白说,战氏做什么样的投资,是赔是赚,她真的不是很在意。尤其,这个项目还同虞幼薇有着紧密的关系,冉习习的想法是自己能避开则避开,不想跟着掺和其中,落人口实。
“冉小姐,我知道你对战先生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别人说什么,他可能不在意,但你说什么,他不会不去考虑。这个项目的利弊我们先撇在一边不谈,单说这一次的土地开发商就足够给合作方的脸上抹黑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个刘武真的是臭名昭著……”
尽管外界都在疯传自己和战行川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但贺佳雯很清楚,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且不说自己还不至于那么不知廉耻,就算她真的贴上去,战行川也不会接受。
冉习习打断贺佳雯:“给我一点时间,我刚睡醒。”
见她答应,手机里立即传来了贺佳雯惊喜的声音:“太好了!我这就和浩扬一起去接你!”
贺佳雯果然是和陈浩扬一起来的,两个人站在一起,男帅女靓,说不出的登对。
冉习习故意啧啧:“干嘛,小两口又和好了?”
贺佳雯主动帮她拉车门,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上车再说,我在路上给你解释。”
原来,两个人虽然在家长的授意下订婚,但平时几乎没有什么联系,陈浩扬在国外,彼此有时差,再加上对彼此的了解本就不多,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着,只等着结婚。
没想到,贺佳雯的一个闺中好友竟然看中了陈浩扬的家世,暗暗地想要把他夺过来。闺蜜知道他们的联系不多,于是便找到机会,主动加了陈浩扬的微信,时不时地嘘寒问暖。
陈浩扬见她是贺佳雯的闺蜜,就通过了好友,但从不回复那个女人的留言。闺蜜越挫越勇,借着自己过生日的机会,大办派对,故意拍下一小段贺佳雯和一个异性朋友喝酒的短视频,“不小心”发给了陈浩扬。
又过了几个小时,她开始在朋友圈以分组的形式发状态,还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文字大意是,怎么办,我的闺蜜背着她远在国外的未婚夫和我们的一个好朋友上床了,还是在我的生日派对上,我现在好难过。
发完没多久,她删了,还故意又发了一条,天啊,我忘记分组了,怎么能让他看见这件事,这下糟了!
总之,这个爱演戏的女人就用一部手机外加一个微信账号,就成功地往贺佳雯的身上泼了脏水。
而陈浩扬本来并不是一个蠢货,只是他对贺佳雯的了解太浅淡,从认识到订婚也只见了两三次,根本就不清楚她的性格,在气头上也就相信了。这件事之后不到两天的时间,贺佳雯的父亲陷入昏迷中,贺氏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他回国以后便一口拒绝了贺氏的求助。
“那你们是怎么解开误会的?”
听了这些,冉习习不由得感到一阵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一对未婚夫妻竟然因为这么拙劣的一个谎言就险些分道扬镳;好笑的是,明明两个人在生活里都十分聪明睿智,却还是被一个野心勃勃的坏女人耍得团团转。
负责开车的陈浩扬有些尴尬地摸着下巴,主动回答着冉习习提出的问题。
“那个,我不是不甘心被戴绿帽子么?我就想着,看看这女人到底有多么的没底线。既然她现在跟战行川在一起,那我就让那个男人也看看她的真实嘴脸……”
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越说声音越低。
贺佳雯冷笑,伸手拧着陈浩扬的耳朵,用力一揪,疼得他立即大叫起来。
“放手!开车呢,等晚上回家,随便你怎么拧……”
陈浩扬又抖落出来一个事实,原来,他们已经同居了。
冉习习也跟着笑,心里更加不好意思,看来,自己昨晚的确是闹了一个很大的笑话,也难怪战行川会嘲笑自己。
不过,她一直在住院,即便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此刻,她只能这么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对了,冉小姐,说正事。这个项目,我和佳雯真的都不赞成,具体理由有很多,但土地开发商不靠谱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刘文和刘武两兄弟这么多年来捞了不少的油水,后者嚣张跋扈,且不说树敌的问题,口碑已经差到了极点。现在虞幼薇非要和他进行合作,很难令人放心。”
见贺佳雯收回了手,不再作弄自己,陈浩扬也正色着说道。
“是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俩就想着带你去现场看一下,这根本就是黑|社|会行径,已经比强拆还可恶了!偏偏刘文帮着刘武一起压着消息,网上风平浪静的,那些老百姓可苦了!”
贺佳雯忿忿不平地说道。
冉习习听了一怔,没想到事情比她想得还严重,万一事情闹大,战氏可能就不只是口碑受损那么严重,还可能受到刘氏兄弟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