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机场。
白绿皙一身简单的深色裙装,头发的长度已经够扎起一小束马尾,手里提着行李箱在登机口处和洛宸道别。
“洛宸,谢谢你把我救出来,我现在要回去了。”白绿皙朝他真诚的道谢,毕竟他为她受伤进医院,这才换得她的自由。
洛宸朝她无所谓地微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很多无奈:“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要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来找我。”
“好。”白绿皙浅浅一笑,一手拿着登机牌一手拉着登机箱转身。
“绿皙,你还会回来吗?”洛宸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忍不住问她。
白绿皙顿住脚步没有转身,视线不经意间撇到手腕的钻石手链,内心在翻腾:“看情况吧,应该不会回来了。”
这条链子是她走之前还来不及留下的,既然天意如此安排那么她便戴着没有摘下来。云楚一送的东西,她就带走这么一件,也是无意间顺走的。
她攥紧手里的登机牌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她要带白语堂的骨灰回香港去安葬,人不在了总得回归故土,即便是和自己心爱的人隔海遥望,也比流落异乡要好。
洛宸满目哀伤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挽留不住她那颗要走的心,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白绿皙不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小丫,她的心也不肯在他身上流连。
这段情,这份爱,终究是无疾而终。
白绿皙坐在经济舱的后排,趁着飞机还未起飞打开遮阳板看看外面的天空,风和日丽、天气晴朗。
天气终于不再寒冷,冬去春来日子是一天比一天暖和,她也要带着父亲回家去了。
在机舱内的语音提示下,白绿皙收起手机按下关机键,这个手机是后来洛宸给她买的,她离开颐港湾的时候身无分文,她真的是欠洛宸很多很多。
白绿皙拉下遮阳板,系好座位上的安全带,等待飞机起飞。
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昏暗的机舱内显得格外抢眼,她忍不住伸手摩挲那一颗颗亮丽的钻石,脑海里出现的是云楚一的样子。
从两人不愉快的相遇再到后来被他带去颐港湾,期间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都在眼前一一飘过,如今她终于解脱得到自由,是应该感到高兴,可心里却是半点喜悦都没有。
她轻阖眼眸,打算睡一觉养养精神,往事还在脑海里回旋,纤长的睫毛下渐渐蓄起水雾。
白绿皙睁开眼睛两行清泪从颤抖地睫毛下坠落,她沉沉舒口气,回忆酸楚忍不住要落泪。她想起走之前云楚一说爱她,不禁摇摇头。
爱,真亦假时假亦真,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一只漂亮的手拿着一张白色纸巾递到她面前,接着耳边响起一声好听的男音:“小姐,你没事吧。”
白绿皙毫不客气直接拿过来擦去脸上的泪痕,重新换上一种心情别过头,见是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谢谢。”
男子摇摇头,墨镜之下的唇勾起一缕暖人的笑:“不客气,你是遇上烦心事了?”
“我没事。”白绿皙摇摇头,在陌生人面前她不会说太多话。
男子忽而觉得好玩,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他,尤其是最近他的人气水涨船高啊,难道就因为他今天戴了墨镜所以眼前的女子不认识他?
“我看你一直摸着手上的链子,这一定对你很重要吧。”相比白绿皙的冷淡,男子倒是显得很热情,大有想跟她攀谈的趋势。
白绿皙慌忙抽回还放在那根链子上的手,没有接话而是拿起座位上一本杂志随意翻看起来。她这样的回应倒是让身边的男子好奇,他摘下墨镜露出那张令无数少女尖叫的俊容。
他故意凑到白绿皙面前:“我说小姐,你真不认识我?”
白绿皙翻着手中的杂志,看到简昕的艳照事件,还有云家高调宣布解除婚约的事情,她唇边勉强抽了抽,没想到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这事情还没有平息。
“小姐,我跟你说话呢!”边上男子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悦。
白绿皙这才抬起头看他,这男人怎么看都有点眼熟,轮廓很分明,五官坚挺,眉宇间英气逼人,白绿皙再低头看看杂志上和简昕传出艳照的男模,这不是同一个人么!
“你…你是江…”白绿皙不敢置信,这明星不都是坐头等舱么,她觉得在飞机上能遇到明星是件很稀罕的事。
江亦轩冲她微笑:“我叫江亦轩,你呢?”
白绿皙还愣在那没接话,这‘明星’们都很闲吗,在飞机上而且还是普通的经济舱还有心思跟旁边的乘客交朋友聊天?
对于她的反应江亦轩似乎很满意,他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无法抵挡,任何女人见到她都毫无招架的能力。他稍微朝白绿皙靠近一些:“要不要跟你合个影或者给你签个名?”
江亦轩也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平时只有别人跟他要签名、合照的份,今儿自己是怎么了?
可白绿皙听到‘合影’两个字首先想到是最近他的艳照事件,连忙与他拉开距离,尴尬地笑笑:“谢谢江先生好意,我想不用了。”
这不要跟他合个影回头在传个什么照片事件出来,白绿皙可没份闲心。
看到她的表情江亦轩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觉得无所谓,艳照事件是云楚一给他的机会,不仅能得到美人还能拿到云氏集团的代言合约,他何乐而不为。
江亦轩余光撇到她手里的杂志,轻描淡写地一笑:“这样的事件每个艺人都会有,有的人被爆出来而有的人没有被曝光,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白绿皙只是朝他很不自然地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这件事对简昕造成的影响肯定很大,不然云家也不会提出解除婚约。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与她有什么关系,她阖上杂志放回原位,继续闭目养神。
江亦轩接下来倒是很安静没有再继续找她聊天,下飞机时从白绿皙的位子上掉下一张卡片,江亦轩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她的登机牌,而上面的名字是‘白绿皙’。
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很好听,很美。
白绿皙一下车就带着白语堂的骨灰盒去柴湾的华人区墓地,用洛宸给她的钱买了一块墓地。她在白语堂目前插上几支白菊,望着照片上笑意盈盈的父亲忍不住落泪。
一阵小声抽泣之后,她从包里掏出那条翡翠项链攥在手里,光滑玉润的玉石表面,细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骨灰盒边上,一起埋葬:“爸,让妈妈的项链陪着你吧。”
白绿皙起身拖着行李箱子离开墓园,转身前深深回望一眼整片墓区,心头涩/涩的。
刚回到家,白绿皙就接到一位故人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打车到铜锣湾,刚到酒店门口就见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嗨,予泽,好久不见,你好吗?”白绿皙还是那身黑衣服,黑发束起扎成一把马尾。按照她的意思是在为父亲服丧,加上最近心事重重,整个人看起来都清瘦不少。
“绿皙,离开香港这么久,现在才想到回来?”欧阳予泽倒是很热情,一上来就给了她一个拥抱搞得白绿皙有点措手不及。
她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表情有些尴尬,这样久违的亲昵她一时无法适应,虽然在从前和欧阳予泽这样拥抱是习以为常的。
欧阳予泽细细打量着她一番,身形愈发消瘦,那张脸本来就小如今看起来更是清瘦:“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了,老师近来身体可好?”
欧阳予泽说的老师就是白语堂,他曾经是他的学生,是比白绿皙大一届的学长,弹得一手好钢琴,如今已经是业内有名的作曲家了。
听到他提起白语堂,白绿皙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再度被他勾起,眼底忍不住在翻腾。她别过头垂下视线:“我爸…已经不在了。”
闻言,欧阳予泽很吃惊:“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白绿皙努力把眼里的泪水咽回去,清丽的双眸里还泛着红血丝,她淡淡道:“就不久前的事,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进去吧。”
欧阳予泽清楚她的性子,她要不愿说他便不问:“好,进去吧。”
欧阳予泽看她心情不好就替她点了很多菜,那些菜品端上桌子的时候几乎把两人面前的餐桌都摆满。
兴许是回到家乡又看到欧阳予泽的缘故,一顿饭两人聊到很多,基本都是欧阳予泽在他说这两年的经历,白绿皙这两年的日子她显然不愿意多谈。
白绿皙鲜少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欧阳予泽已经是乐坛有名的音乐才子,给很多歌手都写过歌。
“对了,绿皙,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唱歌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当歌手?”欧阳予泽也是好意想帮她,如今她失去亲人一个人孤苦无依总需要一份工作。
白绿皙莞尔:“我上学那会不过是随便唱着玩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嘛,你先休息几天,然后我再替你引荐引荐。”欧阳予泽自然是希望她的未来能有个好发展。
“谢谢你的好意,我看我还是找份普通的工作能养活我自己就行。”对于他的好意,白绿皙还是想拒绝。
娱乐圈这条路谁都知道水有多深,有多复杂,她不想趟这浑水,白绿皙只希望有份稳定的工作就好,对于生活她要的从来就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