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白绿皙睁开轻松的睡眼,身边已经没了男人的影子,看到床周围散乱一地的衣服,再一看自己身上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联想起昨晚的事,脸上跟火烧似的。
‘咚咚’地敲门声响起。
“少奶奶,夫人来了。”听声音是沈嫂。
“知道了,我马上下楼。”白绿皙赶紧跳下床,冲去衣帽间换衣服。这要不是楚丽菲过来,她想沈嫂也不会来叫她起床。
白绿皙换好衣服下楼,刚踏进客厅就看到除了楚丽菲之外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者坐在那。
“很抱歉,我又起晚了。”白绿皙真觉得抱歉,每次楚丽菲过来她都起得很晚:“妈,这位是?”
“哦,这位是宋医生,专注于中医几十年,我今天是特地请他来给你把脉的。”楚丽菲早上接到云楚一的电话,得知儿媳妇可能有孕的消息别提多高兴,这不一大早就带着医生过来。
白绿皙先朝宋医生打声招呼,再看看楚丽菲,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妈,我身体最近一直都很好。”意思当然是不需要看什么中医。
楚丽菲笑容满面:“你呀,要不是早上楚一跟我说你怀孕的事,我到现在还没你们蒙在鼓里呢。”
“什么?怀孕?”白绿皙一惊,这云楚一的嘴巴要不要这么快:“妈,这怀孕的事我还不确定,应该是弄错了。”她昨天买的验孕棒还没验呢,就被男人给扔了。
“哎,先什么都不要说,让宋医生先给你搭搭脉。”楚丽菲站起来,朝边上的长者做出个‘请’的姿势:“宋医生,麻烦您了。”
宋医生立刻走到白绿皙身边,把他随身携带的药箱搁在茶几上,准备好工具:“来,少奶奶,把手搁在这。”
这是楚丽菲请来给自己的医生,白绿皙也不好推辞只好把手伸过去。
宋医生微微眯起眼睛,两根手指搭在白绿皙左手的腕部,细细感受着她的脉搏。
白绿皙偷偷瞄一眼楚丽菲的神色,那神情无比地专注,仿佛就是在给她自己把脉似的。
约莫三四分钟后,宋医生才松开手:“少奶奶只是有些体虚,没什么大碍,请云夫人放心。”
楚丽菲一听倒是紧张起来:“怎么?绿皙身体虚那还了得,这对孩子可不好,宋医生你赶紧给她开些调理身体的药。”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白绿皙:“对了,绿皙,上回我留下的药,沈嫂有没有熬给你喝?”
白绿皙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可那段时间那些药都被她倒了,为此客厅那盆花还被自己用药汤给浇死了。
她点点头:“有……有啊,我都喝完了。”
“那好,宋医生您看那个药还要继续喝吗?”楚丽菲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白绿皙的肚子。
宋医生皱了皱眉,收拾好药箱站起来:“云夫人,我看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楚丽菲眸色一凛,顿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好,那咱们回去吧。”
“妈,您就这样走了?不如留下来吃午饭吧,也好陪陪芊芊和我。”白绿皙想楚丽菲有些时候没看到小丫头,应该挺想念的吧。
楚丽菲与宋医生刚打算走,就听到她说起孙女:“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晚上芊芊就被楚一送到我那去了。”她的眼神瞥到白绿皙脖子里的吻痕,又想到昨天是云楚一的生日全然明白:“好了,你就安心在家养着吧,回头我派人把药给你送来。”
白绿皙不知道原来女儿已经被送去云公馆:“原来是这样。”她注意到刚才楚丽菲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顿时觉得尴尬:“妈,宋医生,你们慢走。”
楚丽菲和宋医生已经走到门口,白绿皙视线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的一只精细的手袋,一定是楚丽菲落下的,赶紧拿着追出去。
白绿皙追到门口,‘妈’这一声还未喊出口,就听到楚丽菲跟宋医生的谈话。
“云太太,少奶奶自两个月前流产过后身子就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调理,我看怕是很难再怀上了。”
楚丽菲眉目深锁:“难道绿皙没有怀孕?这可是楚一早上亲口跟我的,怎么会有错呢?”
宋医生摇头:“据脉象看,少奶奶毫无喜脉的征兆,况且身子很虚,目前这样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孕,我看还是好好调理再说吧。”
“难道上回您给我的药方子喝了没有效果?”楚丽菲也料不准,反正就一个月的剂量,这种药喝下去估摸着也没多大用处。
宋医生再度摇头:“少奶奶应该没有喝过我的药方。”
白绿皙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对话,死死攥住手里包,后面几句她听得不清楚,可头一句算是听清楚了。
两个月前她流过产,那么就是自己受伤那会,为什么当时没有一个人告诉过她!
白绿皙两腿发软,险些站不稳连忙扶住门框,心底暗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大家都在骗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流产就流产,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还有受伤的真相,她现在越发觉得不是摔楼梯。
“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呀!”沈嫂看到脸色煞白的白绿皙像要跌倒,赶紧走过去扶住她。
白绿皙眼底蓄起困惑的目光:“沈嫂,我问你,我当初受伤进医院,真的是因为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来的?”
沈嫂被问地愣住,她闪躲眼神掩饰不住心底的不安:“少……少奶奶,不都早跟您说过了嘛,您就是跟小姐玩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白绿皙细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已经有所顿悟:“既然是跟芊芊闹着玩,我还不至于蠢到这副地步,跟小孩子在楼梯上打闹嬉戏,难道从前的我这么没智商?”
沈嫂扶着她的手一抖:“这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当时小姐差点从楼梯上滚落,是您为了拉住她才会摔下来的。”
“是嘛?”白绿皙这会已经不信这番说辞了,这幢房子里的人都是统一的口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是呀,就是这样。”沈嫂扶住她回屋,坐在沙发上:“您饿了吧,我去给您准备午饭。”
“不忙,我还不饿。”白绿皙指了指对面的位子:“沈嫂,你先坐下。”
这架势像是有话跟她说,沈嫂战战兢兢坐下:“少奶奶,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回夫人让你给我喝的养身汤药,到底是派什么用场的?”白绿皙的目光咄咄逼人,吓得沈嫂都不敢回答。
刚才宋医生跟楚丽菲的话,已经明确告诉她自己之前流过产,身子还没调理好。而当时就那么凑巧的,楚丽菲在知情的情况下,还让人给她喝什么保胎的汤药,为怀孕做准备。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什么保胎药,而是用来调理小产后受损的身子。
“沈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越是这样,白绿皙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沈嫂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少奶奶,那药就是给您调理身子用的。”
“你之前不是说为了给我备孕么?怎么现在又换了说法?我那个时候身上的伤都好了,还要怎么调理?”白绿皙不依不饶,看到沈嫂青白相间的脸色心底越发来气:“还是说我当时的身体受过什么损伤,但是你们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才变着法子来哄我吃药?”
沈嫂闪躲的目光不小心对上白绿皙的,浑身一颤:“少……少奶奶,我哪里会这么做呢,我看是您多心了。”
“是不是多心你比我更清楚。”白绿皙要问的也差不多了,朝沈嫂摆摆手:“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我要出门谁也别跟着我。”
“是。”沈嫂没辙,谁叫人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
白绿皙套上件黑色的风衣,匆匆出门,严叔想送她被她果断拒绝。
她坐计程车到医院,找到席琏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席琏看到她忽然这样闯进来有些诧异:“绿皙,你怎么来了?”
白绿皙看到里头还有病人在诊治,就想先等一下:“没什么重要的事,刚巧路过就想找你一块吃个午饭,你先忙,我等一会就行。”
席琏看完剩下几个病人已经快到一点钟,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
席琏看起来一脸的抱歉:“对不起啊,让你等那么久。”
白绿皙摇头:“没事,你是医生就该多为病人考虑,我等一会不要紧。”
席琏隐约察觉出她有心事:“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要跟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白绿皙莞尔:“是,有些事情我想问你比问别人有用多了,希望你不要跟他们一样瞒着不告诉我。”
这下席琏更怀疑她是否是记起了某些关于过去的事:“你是不是想起来过去的事情,想了解这是什么症状?”
白绿皙苦笑:“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就不需要再来向你求证什么,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那你想问什么?”席琏揣测,莫非她知道些什么关于过去的事,想不明白才会来找他?
白绿皙饮一口温热的茶,淡淡开口:“我想知道我两个月前住院的具体情况,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席琏刚准备吃饭,手里的筷子一顿:“楚一没告诉你吗?”
“他说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不仅仅是他还有颐港湾的所有人,包括妈,都是这样说的。”白绿皙只要一想到大家一致的口径,就怀疑是不是云楚一安排好的。
席琏若无其事地扒着碗里的饭菜:“那么你呢,你现在问我,显然就是不信咯?”
白绿皙面染愁绪:“摔楼梯会摔到浑身是伤外带失忆吗?家里的楼梯没有那么抖,还不至于会伤成那样?”事到如今,她仍在试图催眠自己,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地期待,如果席琏也是同样的说法,她是否就不再怀疑?
席琏还是平静地吃着饭,而白绿皙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