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云少真是大忙人,我老头子真是三请四请您才肯露面。”
“荣老说笑了,云某前段时间比较忙,在海南忙着度假村的事,这“不刚回来就赶来拜访您了么!”门口传来清冽而深沉的男声,属于云楚一无疑。
“哦?那真是我老头子的不是了,让您百忙之中赶来,真是对不住。”
“既然我已经来到这,就说明云某已经不忙了。”
言谈间,两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白绿皙杵在那一时间竟然忘了要给他们让开条道,她就怔怔地看着云楚一走到自己身边,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地收拢。
荣先生看到白绿皙在那,嘴边勾着一抹老谋深算的笑容:“云少,这位是郭太太想必您也认识吧。”
云楚一跟郭景桓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依然还是兄弟和盟友,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其实早就貌合神离。
云楚一用余光睨一眼站在那的女人,唇边勾着不屑:“那是自然,郭太太,别来无恙。”
不知为何,白绿皙觉得他说‘郭太太’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让她心下忍不住哆嗦。
她闪到一边,使劲压下内心的波澜,微笑着回了句:“云少好,好久不见。”
云楚一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自走到那群人面前,自然而然的所有人早已站起来,除去郭景桓其余的人都微微弯着腰,以他们独有的方式来迎接这个走到哪都是王者范十足的男人。
“景桓,怎么办个宴会也不叫上我?”云楚一的口吻一点听不出他们之间的隔阂与疏离,反倒更像是一句朋友之间的玩笑话。
白绿皙暗暗佩服这个男人伪装的功夫,都比那些演员还要专业,她默默走到郭景桓身边细细观察这两男人的神色。
郭景桓的演技也不亚于常人,他脸上玩笑的意味很足:“这不是知道你很忙么,晓得你刚出差回来,不然哪里肯轻易饶过你,放你在家歇着呢!”
荣先生似乎很满意今晚自己安排的这样一场会面,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两人,正式拉开话腔:“我看云少和郭先生两人不如单独玩上两把,让咱们这些牌艺不精的人开开眼界怎样?”
白绿皙担心会出叉子,不着痕迹地握住郭景桓的手,而这一幕正好落入云楚一眼里,成了极度的讽刺。
云楚一一口答应荣先生的提议:“好,我和景桓也有阵子没玩了,正好叙叙旧。”
郭景桓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没法推辞,他握紧白绿皙的手答道:“好,那咱们换个地方。”
荣先生连忙差人去准备,没一会这群人就转移去了另外一个包间。比刚才更宽敞的一间房,依旧奢美华丽的风格。
待到云楚一与郭景桓坐下后,人群自动散开在周围等待观摩。
云楚一今天是一身白色的西服,干净而耀眼,那一抹白色穿在他身上,尊贵之余更有一丝澄澈感。即便是坐着,依然容不得旁人忽视他那庞大的气场,贵气逼人。
反看郭景桓倒是另一种格调,身上是极致的黑色调,与对面的男人形成强烈对比。
白绿皙站在人群最前面,等待着这一场巅峰的对决,她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博弈,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侍者上前发打算发牌,云楚一率先挑开话题:“等等。”
侍者在一旁恭敬地询问:“云少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楚一轻轻眯起眼眸,眼角拉开的弧度迸射出寒冷的光芒,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荣先生就问他:“荣先生,就这么赌我觉得没意思。”
这么多人只有荣先生只坐着的,他正等着一场好戏上演,自然乐意搭腔:“那云少的意思?”
“今儿我们不赌钱如何?”云楚一不着痕迹地扫一眼站在人群中的白绿皙。
今晚的她看似最不起眼,但正因为衣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才显得尤为夺目,让他一眼就能从人堆里看到她。
白绿皙顿时觉得心里一怵,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她不知道云楚一究竟想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男人接下来的话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云楚一总算是把目光对准白绿皙,那轻佻的眼底极力隐忍着恨意:“如果我赢了,今晚就让郭太太陪我跳一支舞。”
男人的话透着十足的自信,他没有说若是输了会怎么样,仿佛早已料准了自己不会输一样。
荣先生要的正是这样的效果,看到宣州道上两方势力的火拼,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既然用一个女人就能挑起的战争,不费一兵一卒,他当然乐意为之。
荣先生坐在宽大的红木椅子里,口中叼着烟斗,轻啜一口:“竟然今儿云少来了,我老头子还不能让您尽兴么,云少自个儿看怎么高兴怎么玩,不过这件事涉及到郭太太,我看您还得问问郭先生的意思。”
一直保持沉默的郭景桓终于接下话茬,他偏过头看一眼白绿皙,见到一脸煞白的她,有些不忍心,可是云楚一已经把话锋抛给他,他又不能说个‘不’字。
还没等郭景桓说话,白绿皙率先反对,眸光带着凶气看向云楚一:“云少的条件,恕我不能奉陪,何况我一介女流,以我作为赌注彰显不出您的身份。”
“哎,郭太太言重了,只是小赌怡情罢了,郭太太又何必太当真呢!”荣先生的话总是承接地恰到好处,继续把话锋抛向郭景桓:“我想郭先生也不会拒绝吧?”
云楚一从手边的银色烟盒内掏出一支烟,在侍者替他点燃后,漫不经心地抽起来。白色的烟雾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隐藏在背后的男人,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这样一再给郭景桓铺台阶,就等着他走下来,他已经推辞不得,最后只能松口答应:“行,就依云少的意思。”
白绿皙听到这样的答案,无从辩驳,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他们男人世界里丢过来丢过去的筹码,何去何从由不得自己选择。
云楚一将抽了一半的烟捻灭,朝侍者吩咐:“开始。”
侍者接到指令,开始发牌,看官们更是屏息凝神,仿佛比深入赌局的当局者还要紧张和期待。毕竟,平时是很难看到这两位老大当众对决的,机会难得。
侍者按照步骤一步一步给两人发牌,轮到第三圈时,牌面大的郭景桓先喊话:“云少刚才没有说输了会怎样,我看这样吧,若是我赢了您就答应荣先生一个要求,毕竟今晚的人里面他是长辈,我们今儿既然不赌钱,那就赌人。”
云楚一没有吭声,一双利眸轻描淡写地扫过坐在不远处的荣先生,这只老狐狸刚到宣州就想坐拥一方天下,真是痴心妄想。
荣先生见云楚一不说话,有些心急:“那云少的意思是?”
云楚一最后被问得还是点了下头:“成。”
这样的答案让荣先生甚为满意,而一旁的白绿皙则看得揪心。
目前表面上是郭景桓赢面较大,可毕竟还没到最后一刻,谁也猜不到结果。
白绿皙眼瞅着这样一场看似毫无硝烟实则却暗藏汹涌的博弈,拉开帷幕,而自己却被无端拉过来成了他们竞技的筹码。
侍者还剩最后一张牌未发,目前云楚一的牌面是两张不同花色的A带一张黑桃8再来看郭景桓的牌面,他的也是两张不同花色的A带一张黑桃9。
侍者已经把最后一轮牌发完,云楚一的是黑桃A,而郭景桓的红桃A,这样一来牌面还是一样。两人的牌都是一个类型,三章不同花色的A带一张黑桃8或9。
就剩最后一张底牌,决定输赢。
赌桌上的两位倒是云淡风轻,白绿皙却在那急的手心都冒汗,看起来好像郭景桓赢定了,可是底牌还未掀开,谁也说不准。
荣先生一脸的得意,云楚一输了过后他就可以问他索要垂涎三尺的地盘,如此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想想他就高兴,掩饰不住的笑意过早的爬上眉梢。
云楚一眼底掬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轻轻捻开底牌的一角,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满脸紧张的白绿皙。
白绿皙却觉得那道目光复杂而深沉,仿若还生出一丝兴味,有一种猎物即将到手的志在必得。她胸腔深处从最初的平静到剧烈起伏,索性裙子的荷叶边设计遮住了她动荡不稳的胸口,没有一眼就被人识穿她的仓惶。
周围的人群隐隐有所躁动,却因为今儿坐在赌桌上的人身份不同于常人,而抑制住心底那股兴奋,不然换了平时早就欢呼雀跃声不断。
最后,云楚一率先掀开底牌,男人站起来看了一眼郭景桓,话却是看着白绿皙说的:“郭太太,请吧。”
郭景桓的底牌还没亮出来,白绿皙还没死心:“慢着,景桓还未亮出底牌,云少何以见得就赢定了?”
云楚一径自走到她面试,顿时一股强大的气场向她逼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兴味十足,唇边勾起的笑清晰地传达出他的嘲讽:“郭太太是不是不肯愿赌服输?”
白绿皙扯了扯嘴角,走到郭景桓身边:“景桓,快公布谜底吧。”
郭景桓到了这一刻却没了自信,他愧疚地看着白绿皙,不忍拂去她心底的期待:“sorry,要委屈你了。”
说罢,郭景桓将底牌摊开然后站起来,安慰似地拍拍白绿皙的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