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后自上次被打之后一直沉寂了一阵子,可是,她又如何咽得下那口气?她本就是太后,万金之躯,却是上一次在秦素素那边遭受了那般地耻辱,这十多天来卧病在床,她所惦记着的,无非还是这件事情。
“心儿,哀家有些渴了——”乔太后突然出声,有一个小宫女闻声而来,却是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着。见此,乔太后这才想起,那一日,百里沧溟下令杖毙了心儿。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愈加地狠厉。
“太后,您要的水。”小宫女有些畏畏缩缩地递上了水。乔太后舒缓了神色,而后将水递了过来。“哀家问你,哀家病着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在她卧床的这些日子,整个宫里几乎无一人过来看她。自从新帝登基以来,她的威信大大地降低了,即便名义上是太后,可是却是丝毫享受不到半分太后的荣耀。现如今,“太后”于她而言,真真不过是个空名而已。
“回太后,倒是没什么大事情。”
“是吗?”乔太后面无表情地说着,“对了,这些日子来,炎儿可有曾再出去溟王府?”再提到那溟王,她的眼中再是划过几丝杀意。尤其是百里沧炎偏生又如此敬畏他,这让乔太后更是无可奈何。
“太后,溟王爷带兵出去了,您还不知道吧。西厥国突然进攻东锦,前些日子溟王爷出征了。”
“西厥进攻?”乔太后有些惊讶地叫出声来,这倒是她未曾想到的事情。明明先前还派使者来与他们交好,可是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事情一下子转变了,这能不让她吃惊吗?眸光轻闪,乔太后睨了眼一边一直低着头应话的宫女,颇有不耐地开口,“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宫女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刚欲告退,却是再听得乔太后出声,“对了,你去溟王府将云侧妃请过来,哀家与她甚是投缘,久不见她,还真是有些挂念了——”
“可是——”小宫女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莫非是哀家使不动你了?”
小宫女一听这话,吓得直直地跪倒在地。“不是啊,太后,奴婢听闻,这几日来,云侧妃一直被禁足,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
乔太后心底了然。是了,这云姬可是西厥的人,现如今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该禁足了。只是,想起自己计谋,却还是忍不住呵斥道,“云侧妃是哀家的儿媳妇儿,哀家不过是见儿媳妇儿,这有何不可?你直接去请便可,若是有人敢阻拦,直接拿了这块牌子给他看。”说着,直接扔了一个金牌给了那小宫女。
“是,奴婢遵命。”小宫女早已经很为难了,却是不敢推脱,否则,到时候便是违抗命令,只有死罪一条,这乔太后的手段可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传言,早年她便是用了什么手段使得前皇帝百里云天只留下了三个皇嗣。
小宫女告退之后,乔太后嘴角却是勾扯出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她不是正想着要除去他们吗?这不,机会来了!
云姬听命,直接入宫了,也不知道与乔太后说了什么,脸上尽是得意地从太后的寝殿出来。
“你来做甚?”百里沧炎本是想过来探望太后,却是在半路遇上了一个他不大喜欢的人,皱了皱眉,语气中尽是不悦。
“炎王安好——”云姬先是向着百里沧炎行了个礼,随后站起身子,笑了起来,“听闻太后身子刚刚恢复,云姬想着赶紧地过来瞧瞧,现如今王爷不在府中,云姬只有一个人过来了。”
“哼。”百里沧炎闷哼一声,“得了,谁晓得你安得什么心?没准,你是西厥派来祸乱我东锦宫闱的。”想到那场战争,百里沧炎面色不豫。
“王爷,这场战争,妾身也是受害者。”云姬垂下眼睑,面色凄然。“云姬不过是西厥送来的礼物,他们想要便要,想丢弃便丢弃,终归,云姬也是个可怜人。还好,太后她老人家对妾身好,这才让妾身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人。”她呜咽一片,神色凄婉,再加上百里沧炎本就是好色之人,这会儿却也突然发现这云姬似乎不再讨厌了。轻叹一口气,百里沧炎道,“好吧,你走吧,母后兴许还在等着你呢。”
云姬低头拜谢了百里沧炎,而后直接走了进去。转身的瞬间,嘴角牵扯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只是,那得意之中,却又是有着几分苦楚。她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为了骗百里沧炎没错,可是那又何尝不是她的现状?这口气,这条命,她似乎一直不能为自己而活,原本她想为自己做主一次直接杀了百里沧溟,可是现如今,似乎又实现不了了。
与乔太后交谈良久,云姬这才走了出来,此刻的云姬脸上却是有着几丝诡谲的笑容。
这几日,皇宫加强了守卫,本就是在战争之期间,就怕西厥的人过来直接进攻刺杀皇帝百里沧连。秦素素也丝毫不敢懈怠。
在皇宫内巡逻着,刚走到乔太后寝殿附近,却是见到了乔兮儿的身影嘴角泛起一阵冷笑,果然还是一丘之貉啊,就不知道这一次乔太后想要做什么了。对于乔太后,秦素素也是甚是不喜的,她甚至知道百里沧溟与百里沧连都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可是,终归她是太后,若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有杀头的死罪,就真的很难动她了。
看着走出来脸上尚挂着几分笑容的乔兮儿,秦素素心底有了几分计较。
这如若没猜错的话,这一次,兴许能将乔氏一族连根拔起!
“谁许你入宫的?如若我没记错,皇上应该向你下了禁足令。”秦素素走近了云姬,冷声呵斥道。
原先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云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直直地吓了一跳,待见着眼前之人时,先是因为那张面容一怔,随后却是冷笑出声。
“太后让我来的,又如何?”在秦素素面前,她早已经卸下了伪装,她不想一直被秦素素踩在脚底,如五年前一般。
“我竟是不知道这皇宫内这天下现如今都已经轮得到太后她来做主了,如若我没弄错的话,似乎应该都是皇上定夺的吧。”秦素素面无表情地说着了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