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锒戈的话打粉碎了温洋心里全部的希望。
温洋难以置信的望着殷锒戈阴笑着的脸庞,死灰般的心突然燃起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勇气,他猛抬手甩开殷锒戈捏着他下巴的手,身体后退几步,一副蓄势待发的沉愤样。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对我!”温洋大声道,紧攥在身侧的拳头,指关节突出强劲的白色,“要我一直在你身边做你情人,你做梦!”
强烈的窘愤几乎让温洋忘记了恐惧,他知道殷锒戈这样心狠腹黑的男人说到必做到,如果他再不挣扎,再抱着逆来顺受的态度,真有可能一辈子被殷锒戈强迫在身边羞辱。
这样,不仅失去了祁瀚,也一辈子再无法在任何人跟前抬起头来。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忍受不了一直被一只恶魔日夜侵犯,没有希望的等待,煎熬的活到老死,这样还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虽然他怕死,可他更怕的,是生不如死....
温洋欲图反抗的决然目光令殷锒戈稍觉意外,他想过温洋会有所抗拒,但迫于对自己的恐惧,还不至于抗拒的如此坚定,只要自己对他稍加恐吓,他依旧会像一开始那样安安稳稳的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
温洋的胸膛不断起伏着,白净的脸颊涨起一阵愤红,他怒冲冲的瞪着殷锒戈,像只随时会咬人的小兽。
看着这样的温洋,殷锒戈只觉得可笑。
他对眼前的温洋几乎是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甚至那种将其留在身边的冲动里,还夹杂着一股强烈的恨意。
他迷恋从这个男人身上所获得的全部的熟悉感,却也憎恨这个男人靠着“温洋”心脏才获得的可以将他心神全部扰乱或拉陷的,对他来说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殷锒戈走向温洋,温洋脸色一变,快速的又后退了一步,他又急又恼又怕的大声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就...就死给你看!”
殷锒戈在沙发旁的茶几桌前停了下来,弯身拾起桌上的水果刀,去了刀鞘,将闪着寒光的水果刀扔在了温洋的脚边。
“最好一刀扎在脖子的大动脉上,这样抽搐不过三秒就一命呜呼了。”殷锒戈望着温洋渐渐惨白的脸,慢条斯理道,“虽然死相难看,但痛苦很短。”
温洋看着冷傲狂妄的殷锒戈,又注视着地上的水果刀,最后一咬牙,弯身伸手去捡,结果指尖还未触碰到刀柄,殷锒戈已大步走到他跟前,伸手钳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硬生生的拽了起来,下一秒转身甩向了一旁的沙发。
温洋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同时便是肩胛骨一阵剧痛,等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殷锒戈压在了沙发上。
居高临下的殷锒戈,冷硬的面部轮廓带着股摄人的寒意,背着光的五官在暗影中显的阴森恐怖,嘴角的笑容令温洋毛骨悚然。
“你还真打算自杀。”殷锒戈捏着温洋的脸颊,力度大的令温洋痛叫出了声,“不过我猜你拿起刀也没胆子给自己放血吧。”
“你...放开我,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殷锒戈冷笑,手指在温洋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低声恐吓,“你确定不管你老子以及你那初恋的一家了?你可想清楚了,你一走,那些人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捕捉到温洋眼底的恐惧,殷锒戈颇为满意的扬起嘴角,他俯头欲图去吻温洋的脸,却被温洋反手甩了一耳光。
巴掌肉的声音,几乎响彻整间套房。
这一掌完全出乎殷锒戈的预料,被打后的殷锒戈缓缓扭过脸,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面目几近狰狞的看着温洋。
“你他妈敢对我动手!!”
就如导火线烧到了尽头,一切仅在下一秒爆发。
温洋已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念头,甚至于不在乎破罐子破摔的与殷锒戈撕破脸,他咬着牙,白皙的额头隐见突起的青筋,突然伸手疯狂的去推大身上的殷锒戈,身体大幅挣扎的试图从殷锒戈身下逃离。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温洋不顾一切的大吼“只要你敢对付他们,我就控告你杀人!告你非法囚禁!告你....”
温洋话还没说完,咚!一声沉闷的,坚硬的拳头砸在肉上的声音响起!
温洋的脸被殷锒戈的拳头打的扭向一边,鲜血几乎是立刻从他的嘴角漱漱的流下,温洋眼冒金星,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转过脸看着殷锒戈阴森森的面孔,在巨大的委屈与疼痛中,温洋眼眶泛红,覆在眼上的泪雾几乎模糊了他的视线。
殷锒戈一手按着温洋的肩膀,另一手再次扬向空中,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温洋,一字一顿道,“继续说!”
“你.....”
刚吐出一个字,殷锒戈的拳头已经再次落了下来。
脸部瞬间而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几乎令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昏昏沉沉中,温洋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想着,自己的脸,应该变的跟前两天一样肿了吧。
当时跟祁瀚解释的是跟路人起争执时被打的,现在呢,如果再见到祁瀚.....也许,再也没勇气去见他了。
不过真好,至少在死前的两天,他感受到了恋爱最美好的滋味,感受到了祁瀚对他的温柔与爱意......那比他二十年来的任何一天都要过满足。
收在眼底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流下,温洋咬着牙,但还是抽泣出了声,殷锒戈面不改色的看着温洋,声音更沉,“继续说!”说话间,他的右手再次扬向了半空。
像有无数话预备奔涌而出,但统统堵在了嘴边,温洋用尽身上的力量绷紧身体,道了声,“去死吧你!”
殷锒戈直接掐住了温洋的脖子。
他知道,温洋这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对抗到底。
窒息感一寸寸的涌上,温洋脸色涨红,挥打着双手却怎么也够不着殷锒戈的脸,疯狂踢动的双腿做着无效的抗争,最后挣扎的幅度一点点的变小。
要死了吗?
温洋心想.....还好,自己活到现在,除了已经去世的养母,没欠过任何人。
最终,温洋昏了过去。
温洋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他头昏脑胀的半睁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感觉脖子被刺挠的难受时,才缓缓低头看去。
像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殷锒戈正把脸埋在温洋的胸口,拖着温洋的一条手臂搂着他的头,似乎想将自己整个 身躯都缩进温洋的怀里。
看到殷锒戈,温洋几乎在瞬间就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被打被掐的事。
殷锒戈早已经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罢了,在温洋试图推开他的时候,他才抬起头冷冰冰的看着温洋,“你还是被掐昏了的时候安稳些。”
温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除了动手还会什么!”
殷锒戈微微眯起了双眼,“你是让我现在干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