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锒戈进入关着文清的地下室,温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也抬脚走了进去。
殷锒戈随身有枪,温洋担心殷锒戈会一怒之下杀了文清。
文清身份被疑,是因为他寄出的那个包,而后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吴炚被撞,还是殷锒戈再去调查文清的身份,那个包裹都是起因.....所以如果文清死了,他温洋就算是直接凶手,可在温洋心里,文清所犯的错并不足以让他用命偿还。
所以,为不让自己背上一条人命,温洋此时只想保住文清的性命...
文清一直靠着一面墙坐着,脚踝上锁着了一副脚铐,他见地下室的门被打开,如惊弓之鸟般抬起头,看着走向自己的殷锒戈,眼睛瞬间溢满泪。
“哥.....你相信我...”
殷锒戈走到文清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已查清,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殷河的手下,所以死心吧,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
“怎么会这样...”文清一脸不知所措,“哥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殷河的手下,真的不是,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折磨我,我怎么会是他的手下....”
“文清,我没空听你在这为自己辩解。”殷锒戈声音沉下几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如实回答。”
文清绝望似的垂下头,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几秒钟后,他缓缓抬头,目光透着强烈的恨意直射向门口的温洋。
温洋进门后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走近文清,他知道文清在演戏,但他实在看不了文清将这出苦情戏演的如此逼真,而殷锒戈无动于衷,他却开始心软。
看到文清的目光,温洋下意识的扭过头。
文清的戏是假的,但温洋知道,他对自己的恨,是真的!
“唔...”
文清被殷锒戈突然的一脚踢在了脸上,整个身体摔在了地上,口腔内壁似乎被磨破,大口的鲜血从文清的嘴里流了出来。
文清趴在地上,近一分钟一动不动...
“殷锒....”温洋心陡然一紧,他快速跑过去,本想看看文清的状况,结果被殷锒戈拉住了。
“他是殷河的手下,不给点教训很难让他开口。”殷锒戈轻声道,“温洋,我知道你心善,但这种人不值得你同情。”
温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的退到一旁,并低声道,“我就在这看着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殷锒戈点了点头,随之转头继续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
文清此时已清醒过来,他手撑着地面,吃力的坐起身,最后靠在墙上艰难的呼吸着。
“早知道离开了殷河也逃不了被打的日子,我宁愿不回来.....”文清哭笑着,声音虚弱,“被自己最爱的打,比被殷河折磨,更让我绝望.....”
殷锒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间便被一层寒霜覆灭,他蹲下身,伸手擒住文清领口的衣服,眯着眼睛音声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十一年前我和温洋的事的?还有那条手链,你是从哪拿到的?”
“因为我就是温洋啊....因为小洋哥当年和我名字一样,我才被迫改了名字....哥...”文清哽咽道,“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小洋哥...”文清转头看着一旁脸色沉郁的温洋,哭着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明明可以为我身份作证的,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吗?”
“我说过我九岁的时候失忆了,孤儿院的事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我没有任何印象。”温洋道,“文清,你只要说出实话,我保证你可以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我就是温洋!!”文清突然朝温洋大吼,“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会不择手段的离间我和我哥,哥,你别上他的当,他说不定在和殷河联合起来算计我们。”
“你胡说八道!”温洋大声道,“走投无路就血口喷人,文清,你当我跟殷锒戈会上你的当吗?”
殷锒戈起身安抚温洋,他将气急败坏的温洋搂在怀里,安慰似的抚摸着温洋的头发与脸颊,温柔道,“别生气,没什么可以离间我们...”殷锒戈握着温洋的手,低头亲了亲温洋的手背,“我千辛万苦才追到你,我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轻易别人的话怀疑你...”
“哥,你已经完全被温洋的外表迷惑了。”文清大声道,“他曾背着你逼我离开你,他说如果我不主动消失,他就不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我,让我后悔都来不及...”
文清添油加醋的歪曲事实,听的温洋火冒三丈,刚要开口反驳,封闭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温洋看着殷锒戈那只对准了文清,正冒着白烟的手枪,吓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文清左臂近肩处中枪,血很快便染透了他整条胳膊的衣料,文清穿的恰好也是白色外套,刺目的鲜红与雪白的衣服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触目惊心!
文清已说不出话,手捂着伤口,面色惨白。
他还是低估了殷锒戈的绝情程度,这么多天以来他与殷锒戈的相处明明比亲兄弟还要亲密....
他那声“哥”叫了那么多天,无论真假,都换不来他一丁点仁慈...
如果不是有那个男人在场,他这一枪,也许会直接打在自己的头上吧。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问第二个。”殷锒戈面无表情道,“是你派人撞了吴炚吗?”
文清咬牙,做好了受第二枪的准备,“...不...不是。”
“殷锒戈!!”温洋突然上前摁下了殷锒戈持枪的那只手,严声道,“你想杀了他吗?”
殷锒戈面露难色,“温洋...”
“你不用再逼问他了。”温洋道,“吴炚的确是他撞的。”
“这...”殷锒戈一脸意外,“这温洋你怎么会知道。”
温洋皱着眉,犹豫了几秒呼出了口气,缓缓道,“我要是说出来,你听着肯定会感到费解,但要是不说,我怕你真会一怒之下杀人。”
“温洋....”
“是文清亲口跟我说的。”温洋缓缓道,“就是很早之前,你和文清一起去医院找我那次,文清亲口跟我说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之所以知道十一年你和那个男孩之间的事,是因为祁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