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的脸色越发苍白,他紧紧抿着嘴唇,目光愤恨的盯着古辰焕,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古辰焕对时天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你卖掉了你住了四年的房子以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那辆你声称昨天被贼偷了的车,其实也只是被你开到临市的黑车市场给卖了,你用我给你那张卡里的钱给时越南在僻静的郊区买了幢安享晚年的别墅,你甚至给了一个名为关岭的男人一笔钱,让他时常去探望你父亲。时天,我不得不夸你几句,你成功的把疯狂进行在最理性的境况下。”
“古辰焕,你到底想说什么?!”时天的身体绷紧,双拳甚至握出咯吱相声,第一次,时天第一次在古辰焕面前有了不安的情绪,仿佛柔软的致命点被人一把攥住!
古辰焕没有理会时天,而是继续以平稳的声线叙述道,“你一直都没有把时越南还活着这件事告诉我,即便是在你最信任我的那一个月,这似乎也证明你有多害怕时越南还活着这件事被外界知道,也是,时越南这一生算是恶事做尽,被人发现他还活着,他的下半生绝对会在监狱中度过,不,我说错了,如果被他的仇家发现他还在苟延残喘,他恐怕也没命去过下半生了。”
“古...古辰焕。”时天已无刚开始那般淡定自若,他努力将脸色放的和缓,却又透着强烈的不甘以及,心虚,“我父亲是做了不少令人憎恨的事,可他现在已经遭到了报应,他已经什么都没了,而且这四年的每一天他都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且....而且昨晚羞辱你的人是我,跟我父亲没有任何....”
“你在害怕什么?”古辰焕打断时天的话,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害怕我拿时越南威胁你?”
“古辰焕,你杀了我,我就在这里,你朝我开枪,我绝对不会躲!”时天突然大声道。
“我们换个话题吧。”古辰焕望着时天逐渐崩乱的惶然脸色,诡异的温柔一笑,阴缓道,“就说说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在骗你!但我发誓,我父亲对此一概不清,所以这件事真的跟他一点关...”
时天努力想将时越南与这件事撇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十几个小时,古辰焕便将自己与他的立场彻底颠覆。
“在你刚接受我示好时,我心里是存有疑虑的。”古辰焕完全忽视时天的话,自顾自的阴声道,“因为那太不像你,所以我一边宠着你,一边也防着你,与你用餐,只要我中途离桌,无论离开多久,我都会让人在暗中盯着你,因为我觉得你有可能在我食物里或酒里下毒,跟你在一起时,我甚至会在事先取出自己随身那把枪里的所有子弹,因为我担心你会趁我不备抢我的枪杀了我,可是,你都没有那么做,这段日子,你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让我感觉不到丝毫危险,所以到后来,我是真的信任你,甚至越爱越深,可是时天,你还是背叛了我,你把我对你的爱当着我最重要的一群兄弟面前踩在了脚底,没有给我留任何余地。”说到最后,古辰焕的声音骤然阴沉下去。
时天没有说话,咬着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不是因为古辰焕说的话,而是想到自己昨晚的行为可能会古辰焕牵怒自己的父亲。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的确是漂亮的一击。”古辰焕转身将烟掐灭在烟灰缸中,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
“古辰焕,你不用在这故弄玄虚,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话说你来找我,就是为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时天已经没耐心跟古辰焕在这扯聊,现在他只想知道古辰焕到底想如何对付自己的父亲。
“来找你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你卖我车的钱,以及从给你的那张卡里转走的钱,还有你在我身上获得的一分一文,我都取回来了,现在我们,两清了。”
“你对徐叔(老管家)做了什么了?!”时天顿时慌了起来,自己当初把所有的钱都打进了父亲账户,而父亲的钱一直都是老管家管着,古辰焕的话无疑是告诉他,他给老管家的那些钱都被他古辰焕以某种手段弄走了。
“我没有对他做什么 ,“古辰焕阴笑着,“我只是让人跟他说,你给他的那笔钱是你偷卖了我的车,以及私自挪动我卡里的钱而得,如果他不把钱交出来,你就有可能被冠上窃贼的罪名进监狱。”
“古辰焕,你...”
“我给他看了你在黑市卖车的监控录像以及买主的供词和账户资金的流动记录,这些都是你的犯罪证据,他曾在时家做过几十年的管家,还算个精明人,知道这些就足以让你蹲好几年的监狱,所以钱他拿的很迅速,连你给时越南买的那幢别墅也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你一个黑.道分子跟我讲法?”时天忍着爆发的冲动,“古辰焕,你太卑鄙了。”
“卑鄙?这怎么能说是卑鄙,我不过是拿走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对了,忘了跟你说,我送你的那辆车,你卖的价只是实价的一半,而我从管家那里要的钱的数目,是按车的实价算的,大概是用你卖掉自己那栋公寓的笔钱抵消了一点,所以最后他提光卡里所有的钱后,只还欠我六万多。”
“你...你....”时天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低吼道,“你居然连我卖公寓的钱都拿走了!”
“我只拿该拿的,不过我还算仁慈,至少你还欠我的六万多我不打算要了,毕竟现在,你连时越南的医药费都供不起了。”
“古辰焕!”时天终于还是失控的吼了起来,他像疯子一样赤脚便下了床,握着拳头朝着古辰焕的脸砸去。
他难以接受,自己绞尽脑汁给父亲攒的那笔钱如今一分不剩,古辰焕没有杀了自己,也没有蛮横无理的进行任何强.权手段,只是以一种简单的两清方式,将自己逼上绝路。
古辰焕轻而易举的便抓住了时天挥拳而来的手腕,另一只手迅猛的掐住了时天的脖子,借着凶狠的惯力,直接将时天摁在了床上。
“你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的吗?怎么?这就让你失控了?”古辰焕死死的掐着时天的脖子,力度一点点的加大,残忍而又阴戾的笑容弥漫在嘴角,和平时绅士风雅的他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