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至。
一旁不停往嘴巴里塞普通的邱景烨,看着两位好友都凝着视线在电视机上,尤其是秦苏皱起的眉头,非常的不是滋味,主动开口了两句,也没有一个理他的。
“喂!”邱景烨捺不住的跳起来,抢过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
哪怕电视屏幕已经黑掉,可那些新闻都还真切的回放在脑海当中。
秦苏哪怕不用凝神去细细回想,他那天说的话也还在耳边:如果司徒秦氏垮了的话……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邱景烨看着两人,不满的咋呼着,又将盘子里的水果捧着送过去,显摆着,“快尝尝这水果啊,空运啊空运,跟超市买的可不一样!”
仍旧谁也没搭理他,都是沉默着的。
路惜珺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秦苏一会儿,放开了手里的抱枕,伸手去握住她的,试探着询问,“苏苏,你是不是……想要去帮他?”
闻言,秦苏看向好友。
嘴唇蠕动,虽没有发出声音,但却反握住了对方的手,意思明显。
“不是吧!”邱景烨看到后,顿时惊呼起来。
秦苏不语,只是皱着眉头。
“小苏苏,你脑袋没被挤坏了吧,你管他做什么啊,你们现在又没有关系,公司危机还是破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你早在离婚协议书上就有说明,你退出公司了,而且所持有的份额也都拿回来了!现在那个什么司徒氏还是司徒秦氏,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邱景烨不满的说着。
一旁路惜珺听到这里,忍不住说着,“说到份额,他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筹集资金转出来给你,免你受到波及。不是说,这里面也有着他的积蓄,这份心意还真的是……”
秦苏眉头皱的更紧,握着好友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当时她从下属嘴里听到这件事时,心中的湖到现在还是有涟漪在上面。
不仅仅是停了那几个小工程,她分到手里的股份很多,转成资金也是不小的数目,所以哪怕不用再去询问,也知道这里面应该也是有他的积蓄里面。
“我X!小珺,你不是吧!你脑袋也跟着坏掉了?”邱景烨不赞同的声音,苦口婆心着,“那本来就是属于小苏苏的,她拿的天经地义!更何况,就算是他真的怕万一破产,股份收不回来,提前的将资金都转出来给你,那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就心软吧!”
“当时我们离婚,对公司也是有一定影响的。”秦苏表情没受波动,倒还是平静的说着。
“所以呢!你现在是同情心泛滥了吗,觉得他可怜心软了吗?”邱景烨桃花眼闪烁着,紧盯着她质问。
“我没有。”她垂了垂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了句,“我只是觉得,他这会儿应该需要我。”
“那不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小苏苏,不准你再和他纠缠不清,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听小爷一句劝啊,不要重蹈覆辙啊!”邱景烨瞬间炸毛,怨气冲天的哼哼。
“你乱叫什么啊!”秦苏受不了,拿过一旁的抱枕砸过去。
被砸中的大马猴,也终于是消停了一些,嘴却还是撇的老高。
“可不,景烨,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一旁路惜珺也笑着附和。
看了看十分不满的邱景烨,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会这样反应过度是因为什么,领他关心自己的那份情,只是……
她叹了口气,对着他道:“我又没有说要和他复婚,只是说去帮他。”
邱景烨没出声,只是哼哼了两句,一副失望的表情。
“苏苏,决定了?”路惜珺闻言,再度拉过她的手握住。
“嗯。”秦苏舔了下嘴唇,点头。
国贸大厦。
会议室里,不像是往常围坐着的都是各部门的经理,而是寥寥少几的人,气氛却比普通会议要来的气氛凝窒和压抑。
围坐着的都是公司里的股东,并没有在公司里有任职,而是一直有股份投放在公司里,虽占得比例不大,但也是支撑着公司的一部分。
平时都各个稳重如泰山般的股东们,此时却都淡定不起来。
“阿慎啊,我们都是跟着你爸爸一起过来的,哪里会落井下石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如果股票还这么继续狂跌的话,再等个几天,就是再顾忌情面,也得撤出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有妻有儿孙需要养啊!”
“哎,这次啊,我看公司是撑不过去咯!”
……
中间过程里,不管怎样的安抚,几个股东们都是一副挑高了眉不愿相信的样子。
到了会议结束,司徒慎冷凝着薄唇一句,“我不会让公司轻易垮掉。”
听到他这样的说,股东们虽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却也还是小声的七嘴八舌的嘀咕起来,直撇嘴不屑。
等着这场会议终于结束,门被打开时,外面的职员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递过来。都知道开的是股东大会,也都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都是提心吊胆着,为公司也为自己的前途。
“慎总,原料商的货款又来催着结算了,不然就会停止供应了……”早已等候许久的下属犹豫着上前,尽量压低着声音报告。
“银行那边怎么说?”司徒慎蹙眉,黑眸瞥向另一边的秘书。
“我们申请的贷款没有给审批,说最快需要等到下个月。”秘书也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末了,犹豫着说,“慎总,今早股市最新消息,我们又跌了……”
虽然他们都是刻意压低着声音,但毕竟是在公司里,再加上所有员工都是竖着耳朵在听,哪怕听不到,看见他们的神色也能略知一二,更何况也是瞒不住的事情。
跟在后面走出会议室的股东们,相互看了看,都皱眉摇头着。
哪怕是坐在位置上的员工,此时都不由的将目光看向司徒慎,这位高层领导者,棱角分明的俊容,冷峻的眉眼,向来很少喜怒不形于色,但总是气势沉稳的,再每周例会上都是会给人那种愿追随的热血力量。
可是不知此时是不是每个人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微垂着黑眸听着一旁下属汇报的男人,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颓败之色,都不免心有戚戚。
电梯方向的一声“叮”响,没有人理会太多,只是随后缓缓走来的人,却引起人的惊诧。
“秦总!”
“秦总……”
……
先是一声,两声,而后是很多个声音,有伴有低呼的,有带有力量的,因为也都是曾被她领导过的太根深蒂固,所以都下意识的保有着原来的称呼。
司徒慎听到那细碎的声音以为是幻觉,没有萦绕于心,继续跟下属吩咐着事情,脚步往自己办公室走,直到那道女音真切的响起。
“司徒慎。”
他脚步顿住,有些僵的转过身子,那抹倩影慢慢映入眼帘。
银色的职业套装,踏着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子,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小腿纤长笔直,亚麻色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生的漂亮的五官,明艳四射。
她直直的朝着他走过来,然后站定,大方怡然的弯唇,“我来帮你。”
会议室。
各部门的经理都在,比平时多出来的,还有往常股东大会才会出现的各大股东们,他们不放心的想要旁听公司面对危机的应对方案。
入秋会凉,但是室内温度一直正好,会议已经开始,秘书贴心的将冲泡好的咖啡逐一的放到每个人的面前,缕缕冒着热气,给人温暖也提神。
司徒慎坐在桌首边的椅子上,和其余人一样端着手里的咖啡杯,却没有往薄唇边送。
墨一样漆黑的眸子,旁若无人的攫着对面,那样紧迫。
他深知现在公司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当中,稍有不测便会有破产的可能,有很多事情很多问题需要他去想去解决,可此时,那些似乎统统都不重要了。
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个她而已。
他总觉得有那么些许不真实,好像哪一次的眨眼,就会忽然发现一切都只是幻觉,等确定不是的时候,他又难以形容那种从胸臆间迸发出的感觉。
“秦苏……?”
当他看到她出现,再到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时,还无法确定。
“嗯,是我。”她轻轻点头,嘴角翘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时,他觉得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都艰难。
惊喜她的出现,又害怕她的回答,两种极端的感觉再心里互相折磨,起起伏伏。
离婚以后,很少再能看到她穿这样职业的装扮,和别人不同,穿在她身上一点没有提升了年纪,反而有一种明艳的干练,有一种天然形成的耀眼。
这让他想起了六年前刚刚结婚那儿,两家企业合并,他自从接手公司以来因本身梦想就不在此,对枯燥的金融业无感,至少建房子对他来说还有一些兴趣所在,可想要转型哪里有那么容易,所有人都在反对,只有她。
当时她也是这样一身干练的装扮,弯唇说着同样的话:没关系司徒慎,我来帮你。
那会儿从未多想过,这四个字有多么弥足珍贵。
秦苏觉得脸颊温度有些高,为对面男人毫不避讳的直直目光。
“咳!”她清了下嗓子,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着,“慎总,刚刚公关部经理问你,对于拟出来的危机公关方案,能不能通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