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年

1、

婷姐的声音让我心有所挂，最后走进黑房，眼里一片漆黑，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就是黑黑的一间房，里面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洞口，透过微弱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送到这里，难道是李艾芳找人要置我于死地，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让我死，所以我如今落到这样的地步她应该很开心了。

我很平静，说真的，曾经只想过这样的画面只会在电视中的镜头或在小说里的描写才会出现，当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却不感觉到害怕，我却不感觉到恐怖，这一晚，我就坐在一个角落上，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情，一切我想也会有个了结，对于艾芳，对于00万，我想这也算是一个偿还。

还有对于这段婚姻的背叛我想也当是一个偿还。

没有其它的，我只想到了怎么样打发这个时光，还记得爸说过，做男人就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负责任，没有人会帮到自己，犯了错，就得自己去承担这个后果，对的，我是男人，我就要承担这样的结果。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婷姐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她虽然看起来很坚强，但她的内心永远是一个小女人的角色，姐，不要想小烨，我没事的，对着这个透灯光的洞，我想对婷姐说这句话，我很担心她，更担心爸的性命，还有大正的。

原来人都很脆弱的，在一个人的空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很坚强，就算内心很坦荡但想起家人的时候，也会不经意的掉下眼泪。

我想起了和婷姐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想起第一次在别墅里帮她修电脑，进去冲凉房，然后一起到广州，再到大山里面对父亲时的紧张，然后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到父亲的原谅，一切都似乎朝着一个很美好的画面去发展，但我却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真的笑不出来，我感觉自己的笑很苦涩。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透过灯光，走进来一个男警官。

“出来。”他喊着我。

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加大了分贝声喊着。

“叫你出来，你哑的。”

“知道了。”我回就应了一句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我说着：“要去哪。”

他再次很凶的说着。

“到了你就知道，问这么多。”

走到了昨晚走过的那条路时，我知道应该是回去昨晚睡过的病房。

对的，我猜对了，走进去之后依然见到昨天的那个女医生。

这时，男警官说了句，“好好呆着，别出乱子，不然大家都有事。”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我知道不能问，也没有必要问，在这种地方就只能听话，他们让我干嘛就要干嘛，让我站是不能坐的。

我站着，没有坐，那个女医生说站。

“站着干嘛，你还嫌命长啊，你的头部的伤还得治疗，死在这里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听完她的话之后我明白了一点，原来刚才的那个男警官说的别出乱子就是我不能死在这里，他们也会处分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想今晚应该能在这里睡个觉，起码比黑房好，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也许真的很累，也许头部有点涨痛，也许是想的事情太多了，脑子疲倦了，睡着了。

、

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了还是没有亮我被一阵很刺眼的光给刺到了，揉着眼睛，睁开眼，我看到了几个穿费看衣服的人走了进来，很艳的橙色，费看的意思，我是知道的，代表着费城第一看守所，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我已经被真正的囚禁。

当时我的脑子里还在调整的运转中，我也懂一点的法律，我知道要认罪了之后才会被送到看官守所然后等判刑，而现在我在这里都还没有拷问，就被送过去，难道就认定了我有罪。

当时我就提出了这个质问。

当穿着费看橙色衣服的人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没有经过审讯就得过去，这好像不合法？”

一个费看的警员说着：“我们就是法律，有什么过去再说。”

顿时我知道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接受，我一个人的力量如此的薄弱。

跟着警车，看着外面，明天是天黑了，警车的蜂鸣声就像让我心情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我开始有点烦躁了，这没日没夜的折腾，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种没日没夜的日子让我感觉到烦闷。

到了看守所之后，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犹如进密室的牢房我只感觉到恐惧。

我还没有被安排在大的监仓里过集体式的劳狱生活，暂时我被安排在一个只有两三个人的房间里。

一个把我领进来的同志说。

“听说你犯的事挺严重的，你们年青人就是这么冲动了。”

他的态度还算不错，比起在派出所里审问我的那几个警官温和多了，我也和他搭讪了几句，我想有些话说跟不说也没用，我只是跟他聊了一些家常，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然后也问了一些关于在里面的生活怎么样子的。

对于一些家常他也跟我扯了一番，但对于在里面的生活是怎么样子的他就简单的说着，劳动改造。

这四个字已经包含着多少层的意思，我想应该不会像电视里的画面，打人，抢饭吃，欺负新囚犯的情况出现吧。

目前也没有让我有这个思考的余地了，我暂时被关起来了。

但还好，这里面还有两个人。

他们看见我进来的时候，对我浅笑了一下。

带我进来的那个老同志出去后，关掉大门，当的一声响，外面的一切动静里面都不得而知，反正我们都拷上手拷，做什么事都不行，而且这里面也只有地铺，床铺都没有，还有一个如厕的地方，空间很小，我们三个人六目相对，开始的时候谁也没说话，各怀心事，彼此间都蹲在一个角落上。

其实里面很黑，只有一丝透过墙头洞透进来的灯光，我在里面靠着墙发呆，地上只有凉席，过了好一会，我看了一个角落上的男人，他的神情呆滞，一看就知道他受不了这种苦，坐在另一角落的男人，他的表情挺平静的，看得出他应该睡着了的状态。

“你怎么进来的？”我看了一眼那个神情呆滞的人，说着。

他看了看我，然后好像找到知己一样，靠近了我坐了下来。

“撞到人了，车祸，酒后驾驶。”

“你呢，他反问了我一句。”

“打架的。”

“那你不严重，打架也就关几天就能出去了，我这可是闹出了人命，不知道要在这里坐多久，他捉着自己的头发，很自责。”

我安慰着他说。

、

“我也不是打架这事，还有一个罪名，劫持人质。”说完之后我冷笑了一下。

他显然是一阵的害怕，我知道他的身子明显是缩了一边。

我没有解释太多，这个罪名是派出所定的，我也没有任何的定义权。

他愣了一会说。

“你女人知道吗？”

他说起这个的时候，我想起了婷姐，我想婷姐现在一定坐立不安，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了。

“知道。”我轻描淡写的说着，看着透过的洞口，我进入了一番沉思。

“你多大了。”他问着。

“5了。”是的，我过几天就5岁生日了，我想自己只能在这里过了。

“你呢，你多大了。”

“我都0了，上有老下有少，还遇上这档事，真的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了。”他说完之后又一番的自责，然后沉默不语。

那夜，我想了很多，对于艾芳我是有负于她，我在想当初是怎么跟她结婚的，为了名和利，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真的我谁也不会去责怪。

夜里的安静，只听到打呼噜的声音，听得出是另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很羡慕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得这么安稳，也许有些东西发生了以平常心面对，我想他应该是这样的心态。

闭上眼睛，我却睡不着，毫无睡意，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重复着很多闪过的记忆和画面，我看到了爸对我说过，做人要脚踏实地，做人要堂堂正正，做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是的，我做错了，我没有好好的做人，这是上天对我的处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心里也慢慢的变得坦然，没有什么可怕，大不了一死，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只是死得早还是晚的不同。

我们永远不要去讨论事情的对错，法律有时也是不公平，有钱就能收买人心，有钱就是爷，有钱就能无法无天，有钱就能只眼遮天了。

今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看到了妈妈，她在向我挥手，告诉我说，小烨，妈妈在这里很孤单，然后我走向妈妈的时候，我才想起了下面还有婷姐，她好像在拉住我似的——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透过墙头洞阳光照射了进来。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个管教喊醒的，当时我看了看周围，随了昨天和我聊过天的男人还在，另一个不见了，我想他应该出去被审案了。

这时，他也被管教叫了出去，空间里再次留下我一个人，当时我以为很快也要出去被审问的，但竟然没有，他们都出去了之后门就关上了。

被关在铁窗里，其实我更愿意被带出去审问，起码也让我知道自己这案子究竟多大的罪名，而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更让我受不了的是早上头部突然涨痛，也许是昨晚睡的地板的关系，我捧着头，头晕脑胀，天旋地转的，突然间，有一种晕厥的感觉，看东西开始不清晰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到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好像闻到了一阵的药水味，这个味道很熟悉，我记得在医院里经常闻到这个味，我想自己会不会就到了医院，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对丰挺的胸部迎面而来，我的视角线正好是直视的角度。

靠，我没有想到还会有这般的“待遇。”

4、

当时我以为是不是在做梦？这怎么可能？难道我死了，然后有漂亮的女鬼在接待我？

突然还笑了出来，我想着死了有这般的艳遇真的无憾了。

当时的脑子里也是清醒的，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晕倒前是在看守所的。

我还在这个胡思乱想的状态，一把声音让我回到现实当中。

“干嘛，干嘛，你这是在干嘛。”

我朝着这把声音看了过来，看到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应该说是一个很有威严的女人，

看到的不是医院的护士医生，而是肩章印有费看的字样的医生，她的神情都很严肃而且话不多，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手是带上手拷的，明显就是在看守所里面。

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并没有问太多，我环视了四周，简单的医疗室里，放满了药物，比派出所的医护室丰富多了。

这时，这个很严肃的医生确认我清醒了过来，冷冷的说。

“这伤怎么来的。”

“被打的。”

“年纪轻轻就学会打架，你流氓啊。”

我本来不想回答，但在派出所领教过了，不回答也得回答。

“对。”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直接说了。

“像你们这种社会盲流我看得多了，有书不好好读就打架，进来了还会惹事，看来得把你们这类型的人安排在一个仓，看你们还打，谁的拳头硬。”

“哦，我早毕业了。”我没好气的回答，说真的，我真的不想说话，她说的什么歪理就好像我们打架就是社会的盲流似的。

这时她向我走近我以为她要干嘛很自然的移了下身子，她的胸部突然靠得我很近。

我还以为她要在这里se诱我，这些天来也真的就憋死了，在这种地方不要说美女，连个女人也不多见，最主要是昏天暗地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竟然怀念起和婷姐一起做那事的日子，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奢侈了，我开始想起她，想起我的婷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眼里的她，是这里唯一的女人，而且她在这里面对的帅哥也不少，我想她也会偶尔的心动，我以为她要干嘛，便对她浅浅的笑了一下。

她竟然向我吼着。

“你以为我要强X你啊，你这样的小帅哥我一年之内不知道见多少个，还稀饭你。”

我当时暴汗，听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开始对她少了一些戒心。

“警官医生，你这话说得有点不雅啊。”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场合我还敢开这样的玩笑，但我知道这个警官医生并不太凶，至少对于我来说，她还是挺不错的。

“快转身，检查。”

“检查哪里？”我也微微嘴笑。

“少说话，这里是看守所，你以为是医院，那里的护士也不能随便给你调戏的。”

我更加暴汗，看来这个警官医生挺风趣幽默的。

当然了，她最后也真的只是巡例的为我检查，完事之后，说着：“没事了，明天再过来作一次检查就好。”

我哦的一声当回应，这时她按了一下铃，之后有一个警官同志走了进来，然后喊过我要出去，一切又回归了平静，我依然是个犯人，至少在现在，在这样的场合里面。

我没有接受审讯，刚才带我出来的警官同志就是昨天晚上领我进来的同志，他的人还不错，我问他关于我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处理，但对地案情他没有说话，还暗示我不要问，我明白他的难处，也知道这些都是机密，没有问下去。

5、

但我问他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家人的时候，他回答了，说如果我的亲人帮我请律师的情况下，有律师带进来是可以看到的，不然就见不得，这段路很短，很快的我就回到了昨晚睡过的那个监仓，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昨天晚上的那两个人出去审讯还没回来。

警官同志把铁门一关，顿时我就像进入了地狱般，心情莫名其妙的失落，我想抽烟，想得历害，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在这样的空间，很压抑，我苏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进来这种地方，当初因为那00万的事我都没有这样的烦燥过，那时还想着，大不了就进来，如今让我真正进来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原来一切都会不同，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多长时间，我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会是怎么样，我对不起爸，对不起妈，对不起婷姐，只有透过一丝光线的洞口，我的胸口抑郁着。

看着天花板，这种日子度日如年，时不时旁边的监仓有人走进走去，在这个时候，仿佛看着这样的人进进出出了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中午的饭菜送进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胃口，没有吃，连看都没有看，二十分钟后有人过来收拾餐具的时候，看着我没有吃，那个人笑了笑，好像听他说了句话：“向你们这种人，第一次进来都不吃，第二天，连渣都吃光光。”

他没有对着我说，只是一边拿餐具一边往外说，周围寂静的很，他的话很小我都能听得到，下午的时候，铁门打开了，当时我是不知不觉的睡觉了，他回来了，就是昨晚跟我聊了一个晚上的那个人，仿佛好像有了依靠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每个人原来都很孤单，都想有个伴，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踏实了不少。

之后他告诉我，他的案子不好打，早上已经有律师进来了解情况了，至于钱赔了也无济于事，对于醉酒正在狠抓，我看得同他的情绪很低落，在这个时候我成了他唯一的支柱，我跟他分析了很多的道理，其实我也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好像特别的懂，对于安慰别人的事也做得很到位，慢慢的他的情绪也平伏了下来。

傍晚的晚饭送过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叽叽的在响，还没有到第二天我就受不了，面对这样的白饭青菜成为我唯一的食粮，很难吃，但为了保命，为了婷姐，为了爸，我都吃了，其实也是很饿，确实的饿了。

度日如年的日子原来是如此的理解，晚上的时候，我被叫了出去，原来是警官医生的安排，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依然微笑，我只想在这样的场合笑着去面对，警官医生帮我检查了伤口之后，说没什么大碍了可以拆线了，我一阵的失落，也就代表着要结束能看美女的机会了，但我还是很理智，我知道自己是在看守所，我不能再这样的轻佻。

检查完之后，我回到了监仓。

再次面对这个空荡荡的空间，他睡了，然后我睁着眼，没有办法入睡，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那些过去的记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只感觉特别的空虚和疲倦。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个管教喊醒，吹过警笛了，这一次轮到我见律师了。

把我带出去的时候，心里一阵的紧张，我以为会见到婷姐，其实我是怕见到她，我不想让她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苏烨，没有镜子，但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很不帅了，胡子也长长了，胡渣也有了，头发也见长了，面色憔悴了。

不知道怎么的，反正人特别的压抑和烦躁，我问带我出来的管教同志，但他也说不知道谁会来，同时他告诉我一个事情，一般在这种时候能时来的只能是律师，其他闲杂人等除非是跟所里有过交道和关系户才能进来，其它一概不得入内。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落空了，矛盾与不安，我知道是见不着婷姐了。

6、

真的没有见着婷姐，只有代理律师，她是托婷姐给我两句话，让我在这里面安心，爸这方面不用担心她和小姨在照顾，然后律师跟我分析了这次对我不利的所有罪名。

我根本没有办法听进去，他这是过来帮我的吗，什么都让我先认罪，然后得到法官的轻判之后再洗点黑钱打我弄出去，他说得貌似轻松和容易，但我知道他是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这样做，我不想再跟他交谈下去，我知道这个律师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不知道婷姐是怎么搞的，弄了个这样的人进来，我想找婷姐，但我没有办法找到她，我只是交代这个律师，让他托我两句话，我不能出事，救我出去。

律师只是无耐的摇头，我被警官同志带回去监仓了，没有想到回去了之后，他不在了，我问警官同志的时候，说他已经被调到大仓去干活了，当时听到这个的时候，我想这样的苦日子也快轮到我了，我本想再问下去，但这个警官同志已经不耐烦的把铁门一关，让我好好在里面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开始无日无夜的坐着等天亮，好像成了一个等死的人般，无奈与不安，什么都做不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第二天，是一天的审讯，审讯的时候，我的代理律师没有来，婷姐和小姨上去跟警官求情，动情处都哭了，小姨其间差点晕倒。我听了鼻子酸酸的。

艾芳的家人也被传来过，他们把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

我没有想到审讯的时候还定多了我一条罪，亏空公款罪，也就是那00万，我当时几乎是愣住了，这一条我要反搏，但原来不行，我说的第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而且我是不能随便发言，不然就得遭罚。

但说到我的罪状很不公平的时候，我还是出言了，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个出言的问题，我就被中止了当场审讯，再次被带进监仓，当时我看得出婷姐的眼泪流了出来，小姨更是哭得让我难受。

我被送监仓大概半小时后，那个还挺不错的警官同志走过来告诉我，只要坦白交代，配合工作，判个三到五年差不多。

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别说三到五年了，在这种地方，一个月都会让人崩溃了。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我是想到了婷姐，这几年内她会怎么过，没有了我的日子，她会习惯吗？还有爸和大正，我担心有一天他们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这个样子，爸再一次晕倒过去，这样的情况是我很不愿意看到的，而且爸老了，我很担心我在这里，他老人家突然去了，我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更别说送终了。

之后几天连续是审问。

在看守所里我被关了一个星期，似乎有一年的时间长，一个人，没有烟，没有女人，更没有任何的娱乐，只能坐着发呆，看高墙，看走进来走出去的人，熬时间，那时间似乎总也过不去，我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对于很多事开始想不透，也不能理解，原来这个社会就是有钱人玩的天下，我苏烨原来什么都没有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突然间自己笑笑，没有什么大不了，谁叫我真的没有本事。

这一个星期里面我感觉自己明显是瘦了一天，样子肯定是很难看，一个星期后，开庭审理了此案。

7、

当时有很多的媒体记者到场，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案子也会吸引到媒体的目光，也有新闻价值，想起，现在的媒体也真的无孔不入，我知道这一次的新闻出去后，我苏烨在费城再也无法提起头做人了，再深想一步，这五年的光阴出去后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世界了。

等到了开庭的日子，我从看守所被带到了法院，路上有警察押着，我带着手铐，外面的阳光似乎很刺眼，被闷了这么多日子，再次看到那明媚的阳光，突然有种欣喜，美丽的阳光，也许我就要与你告别了，在你那耀眼的光彩中，我对你说，我很好，没有后悔，一切都是平静，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的母亲，我很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要告诉她，我很好，我按着自己的活法，我很好！

到了法院后，先被押在后面，开庭后，我被带了上去，那时间是紧张的，我以为我不会紧张，不安，可我还是紧张了，我要面对那一双双目光，都是熟悉的人，有亲人，有仇人。

生活就是这样，法庭就是一个矛盾的社会的缩影。

那一天，婷姐来了，罗楠，经理，小姨还有婷姐的一些同事都来了，我知道婷姐的安排，她想人多点，让我不会感觉到孤单，我一个扫视看到婷姐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眼里满是泪花，她的双眼一直注意我的行走，没有间段过。

但我还看到一双很恶毒的眼睛，艾芳她的头部还栓着纱布，她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是对我的仇恨。

但我没有看她，我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婷姐，她瘦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看到她那一眼，她很憔悴了，穿着一身很素的衣服，但永远是那么的美丽，动人，我不愿意看到她哭，我对她点头，示意着一定要坚强，没有什么大不了，小男人能熬过去，就算再苦再累小男人也能熬过去，似乎看到了婷姐之后我的心也定了。

罗楠也很难过，小姨早就哭红了双眼，还有经理，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给予我坚定的眼神。

我面容平静，无力地看着大家，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到来，但我这样的面容让大家看到的时候，我的心里又难以平静，说真的，我并不是在意自己的外表如何，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的邋塌。

其实随了艾芳，更有艾芳的妈妈和一些艾芳家的亲戚朋友，那一双双锐利的目光从我面前划过，带有仇恨的，痛骂，所有都有。我仰起头，闭上眼睛，没有哭，呼了口气。

然后低下头，冷冷地看着每个人，仇恨的人，我告诉你们我憎恨你们，担心我的人，我告诉你们都不要哭。

小姨哭个不停似乎要崩溃了，婷姐的身子抖的厉害眼里的泪花快要掉下来，我看着她们的样子，无比的难受，比死都难受。

时间似乎都在凝固，这些过程比让人死还难受，那是折磨人的，不经历的人无法理解。

我不忍心多看婷姐，她憋了很久才喊了句：“小烨，别怕，姐在。”

其次我担心的是爸爸和大正但我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担心也是没有用，我自己都落到这样的下场，我那里还有资格去担心外面所发生的事。

婷姐的这句安慰我的话让我感动至深，我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那眼神也在告诉她不要怕，不要担心，没什么大不了。

罗楠也说了句：“小烨，加油，我们都挺你的。”

我点了点头，眼里充满着感谢与感动，我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艾芳的家人，特别是艾芳的母亲，还有一些三姑八婆的人类在大吵大闹的，基本上都是在谴责我，说我没良心，一开始就知道我这种人吃面碗反碗底的人。

8、

我也听进去了，说真的，这种话对于我来说很正常，我知道自己曾经真的是这样，我当时是为了名和利，真的就如她们所说的吃面碗反碗底的人，我没有理由，也没有支撑点，我知道自己现在剩下的只有这一条不值钱的命，如果上天要把它取走的话也就来吧，也让我在尘土中去保佑我的爱人婷姐和我的爸爸，我的兄弟。

最后喧嚣被制止，法庭开始审理此案。

大概持续了一下午，没完没了的供词，审问，答辩。把我搞的头都要炸了。我想还不如他妈的直接枪毙算了。

婷姐他们一直愣在那里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等待一场生死宣判，并不时地用那种安慰的目光望我，给我打气。

我的律师，婷姐突然很惊讶的说着，律师突然不来了，本来我们都谈好了这事情的处理，但到了最后的关头她竟然没有出现，婷姐当场就晕厥了过去，她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难道就是意味着我必败官司。

当时，经理提出了申请要求隔日再审，但经理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艾芳一家子的强烈抗议，他们的律师团队更是无视我们有没有律师，反正他们说已经有了全盘的证据，我们有没有律师都是输定的。

我的脑子里出奇的平静，我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面我不能表现很惊慌与害怕，这样只会让大家都为我担心，都为我难过流泪，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这种场面，我笑了笑，我竟然对着全场笑了笑，当艾芳这边的律师团队说完话之后我的举动也让大家很惊讶，婷姐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