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小嗓子在火锅的热气中漫开,直把沈母哄得笑弯了眉眼。许乐然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给沈家添了一个宝贝孩子。
小辈们一言一嘴地说着话,沈母自然也闲不下来。
因着之前一直待在医院陪床的缘故,所以路眠今天做客的衣服也是冷色调,只有头上临时搭上去的红发卡才有点节日的气氛。
可是反观许乐然呢,她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是前几天逛商城的时候自己送的,虽然这样的大红色有些扎眼,可是配上许乐然的脸和今日的气氛很是相得益彰,显得她原本白皙的脸愈发的好看了。
虽然明显是这样的比较,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对自家人的下意识的维护,总之在沈母的眼里还是许乐然更出色一些。
这样想着,沈母连忙夹了菜放在了小孙子的碗里,瓷质的小碗很快就堆得满满当当。
“然然多吃一些,奶奶总觉得你还能再胖一些,抱起来软乎乎的,实在是可爱的不得了。”
“好,唔,谢谢奶奶。”
小嘴被饭菜占了大半,这样说出来的话难免有些含糊。若是别人当着她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沈母第一时间感受到的自然是不礼貌和难堪,可是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家胖乎乎的小孙子身上的时候,沈母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那小嘴的嚼动给萌化了。
“你慢一点吃,看你,吃得满嘴都是。”
“然然,给,你喝一点水,刚刚吃得菜太油腻了。”
沈煜夫妇忙着给孩子招呼,一顿饭下来,总算是宾主尽欢。
饭后许乐然自觉跟在沈母的背后收拾桌子,其他人更是自觉地相继离开。
本来,对于这一顿饭的打算,沈牧是要吃完饭便要走人的,可是……
路眠那个丫头居然已经和然然打成了一片,到了最后居然玩得一团的和乐。据他所知这个侄子一向是少年老成的类型吧,像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难得很。
作为一个长辈,自己做的事情真是太过分了,任何的理由都不能作为自己逃避的理由。
而作为弟弟呢,沈牧刚洗完手一出来便看见沈煜坐在沙发的边沿见他出来的时候,嘴角便勾出了一种莫名的笑意来。
看看旁边玩得开心的侄子,再看看他身边的大哥,沈牧只觉得房间内的气氛再一次尴尬了下来。
“小牧,你跟我上来。”
“上来啊,有一些事情我想和你当面谈谈。”
说着,沈煜已经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说第二句话的时候他回过头来,脸上甚至是带了那么一点严肃。
“行了,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难不成你要在大年夜把我怎么样?”
“居然还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沈牧嘴上说的硬气,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骂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反正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沈牧觉得自己自从住进了疗养院,面对这个哥哥的时候,经常觉得一种莫名的心虚。
“待会儿别哭了就行。”
……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煜好像就失掉了一大半的耐心,楼梯上面满是他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就好像……好像自己是犯了什么事情栽在他手里一样……
哭?
怎么,难道你还敢打我几拳不成吗?
我又不是四五岁的孩子,难道还要任人宰割吗!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沈牧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还是跟着上了楼。
……
看着弟弟乖乖地跟在自己的后面,其实沈煜心底还是存有一丝逗弄的心思的。
毕竟他们之前存在着太多的误会,明明是亲生兄弟却要骨肉分离。
在此之前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虽然自己也是了解到一部分,可是沈煜总觉得对于这个弟弟,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地方居多。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沈煜只要一想起这个,再加上想起他那天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晕倒在自己的面前,沈煜就觉得他们今天这场谈话是存在着实际意义的。
这个破孩子,还真的以为没有人可以管的了他了吗?
这两个男人其实没一个是好东西,说白了就是一对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这个词儿是路眠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学会的,这样的形容,一般是用在总裁小说的男主身上的。怎么说呢?这样的人物形象通常是具备一个这样的特征。表面上假装得有多么的正经,其实背地里就有多么的猥琐,偏偏在人前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路眠一开始是理解不了这个词儿的真正意思的,直到认识了沈家兄弟,她才真正地理解到衣冠禽兽这个词儿的精髓。
可是反观沈煜的儿子呢,不仅是早已脱去了孩童的稚气。却也能在恰当的时候把沈母这个需要巴结的哄得心甘情愿的疼他,实在是一个小机灵鬼,和他那讨厌的爸爸和二叔有很大的不同。
这样想着,路眠捏了捏小孩肉嘟嘟的嘴唇,笑得眉眼弯弯。
说实话,路眠在得知要来沈家做客的时候是极其紧张的,毕竟在不久前沈牧刚给这个孩子带来了无法抹去的痛苦记忆,而自己也是罪魁祸首。自己一直都是追随着他的,难道他所犯的罪孽是自己可以撇清的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路眠特别害怕自己在走进沈家的第一刻就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
害怕他们的皮笑肉不笑。
害怕他们再也不接受沈牧这个儿子,而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进入沈家的大门。
作为一个女孩子,路眠有太多的惶恐,可是随着这场家宴的结束,路眠心里面关于这些的顾虑便通通打消了。
在她一走进门还手足无措的时候,许乐然便把她迎进了厨房,在吃饭的时候更是屡屡地和自己互动。
看得出来这个家里对于沈牧和自己的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可是现在既然感情问题没有那么严峻了,路眠自然是考虑到了西西里的事情。
刚才沈煜也在,而现在偌大的客厅里面只有自己和然然,所以路眠把一瓣小橘子放进了然然的口中便试探性地开了口。
“不知道现在西西里的状况怎么样?然然,你呢,你知道吗?”
“额,毕竟现在你二叔不在,那边还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样子。”
“而我现在却只能干巴巴地坐在这里,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路眠本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是当话一脱口的时候,路眠才感觉到自己语调中对这个地方包含了多少的情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