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摇了摇头；“不，不单单是这个事情，我还做了很多对不起很多人的事情，我——”

“你觉得愧疚是么？”

愧疚……

是啊，就是因为这两个字吧，所以他现在处于这样的状态，可是要他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沈牧，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因为愧疚么？”男人不依不饶，一定要沈牧亲口回答出这个问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我是愧疚的话，那又有什么用呢？”沈牧这话说的有些颓然，可男人的嘴角却是带上了微笑。

“沈牧，你愧疚是对谁呢？”

“谁？谁都有吧，沈煜，路眠……”

“路眠？路眠是谁？”

“我好像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个，路眠就是路眠。”沈牧似乎对路眠这两个字特别的敏感，甚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男人瘪了瘪嘴，知道现在继续追问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换了个问题问道：“那你觉得你愧疚的是什么东西呢？”

愧疚的东西……

“社长，对于你而言，路眠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那天紫林打电话给他，说路眠在鬼社已经待了三天，就是为了见他，可他因为许温然的事情，根本就不想见她，没想到再见她，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路眠，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呢？

第一次见她，看她可怜兮兮的躲在花坛后面，左手握着右手，事实上他只是觉得好笑，和她说话，也只是逗逗她，也没想什么别的，到后来见她的时候，居然是那人手下最强的人，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改变什么。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情人，他也只是把她当一个棋子，只有自己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才会叫她，要是自己不想起她，甚至十天半个月都可以不联络她，那时候的他，从未觉得她在他的心里有任何地位，可是现在呢？

看到她和爱德华在一起，他会吃醋，看到她和陌生男人说话，他也会吃醋，看到她不开心，他会更不开心……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在乎她。

男人看到沈牧不说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吧，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来的。”

说？他该说么？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就像是掉进死海一般，浮在上面，整个人没有支撑点，男人的话就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样，清晰中有些模糊，他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可似乎不做，才是最好的。

男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摇了摇沈牧，发现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在催眠里是很要不得的，连忙放开声音叫他：“沈牧！沈牧你快醒醒！你快点醒来，路眠正在外面等着你，沈牧，你快醒过来！”

路眠……

“沈牧，你在鬼社种的花很好看，特别是小雏菊，我很喜欢。”

路眠和他说，她很喜欢他的花呢，他出去后，还要带她去看花啊。

“是你？”沈牧从催眠中醒来，眼前已经不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了，而是他看到过的，上次和路眠一起喝咖啡的那人。

“是我。”老张笑眯眯的，递给沈牧纸巾，示意他擦一下自己额头的汗。

沈牧也不在意，接过就擦掉了汗水，“那个医生呢？”

“唔，在后面休息室呢，沈牧啊，小雏菊种在哪里啊？带路眠去的话可不可以也顺便带上我？”

沈牧瞟了眼老张，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欠扁？”

老张摸了摸鼻子：“有很多人说过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沈牧咽了咽口水，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问他怎么知道的？“你想跟我说什么？”千方百计的把医生换下出现在他的面前，应该不是只想和他讨论小雏菊这个吧？

老张笑：“没啥呀，就想找你唠唠嗑，我很久没有和人聊天了，所以就想找个人说话而已，你别介意啊，一般别人不愿意和我聊天都是因为我话太多了。”

沈牧一脸不相信，这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想着路眠还在外面，站起来留要离开。

“沈牧，你对路眠究竟是不是认真的呢？”老张在背后问道。

沈牧转身：“认真或是不认真，我想这个和你无关。”

老张抿唇：“没错，你说的是没错，这的确和我无关，不不不，应该说你和我无关，而路眠的话，和我有关，虽然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为什么？”既然时间不长。那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在意？沈牧身上开始散发一种敌对的气势。

老张摆了摆手：“你别用这种随时进犯的姿势，事实上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因为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同病相怜而已。”

“同病相怜？”

老张点头，第一次看到路眠，他就强烈的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会死皮赖脸的跟在她的身后，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接触了，认识了，他就愈加觉得两者有相同的地方，他是已经不能回头了，可是他希望她可以。

“带着仇恨生活，是不放过别人也不放过自己。”

老张这句话，不仅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路眠的，更是说给沈牧的，不过他想，经过这一次催眠，沈牧应该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沈牧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的。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沈牧，你到底知不知道路眠心中有多么苦恼？”

沈牧愣了愣，回道：“如果她心中有苦恼的话，我会亲自向她问，就不麻烦你了。”说完，再也没有回头，离开了老张的视线。

老张叹口气，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不过，就这样吧，听到那些信息，也已经足够了。

“哇塞！乐然，你现在居然和沈煜他爸妈住在一起！”

许乐然接到唐糖电话的时候并不觉得惊讶，路眠都出现了，唐糖他们也出现，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和他们相约在市中心，没有带许温然，不过就算他不来，也能了解到这边的情况。

“唐糖姐姐，妈咪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怎么了？需要这么惊讶么？”许乐然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屏幕里面，赫然是人小鬼大的许温然。

唐糖朝许温然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们在西西里为你担心个半死，你倒好，都不来报个平安。”

许温然对着唐糖做鬼脸：“我才不信你没问路眠姐姐呢，路眠姐姐知道我全部的事情，就算你不问，我不说，路眠姐姐也会告诉你的。”哼，他才不要放弃做自己的小少爷呢，爷爷奶奶可宠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