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路眠都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却知道他去做什么，应该是帮许乐然处理事情了。她坐在看起来精致无比的雕花梨木的床上，纤瘦修长的手指摸着床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初有不少人都跟路眠说，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那该是多么可怜的事情。可她不停，孤注一掷，就是一定要喜欢沈牧。

对沈牧来说，他可以喜欢很多人，但是那些人都是喜欢他的身份喜欢他的钱，多么不纯粹。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想要，单纯的爱着沈牧的人就只有路眠而已。所以，她和那些人说，她不能不喜欢沈牧，不能从半截退缩，若是连她都不喜欢沈牧了，那么这个世界上，沈牧就只有一个人。

她不想让沈牧孤孤单单的。

所以多年来一意孤行，从喜欢变成爱。其实以她现在的能力，就算是不听沈牧的话，就算是不帮他做事也不会怎么样。有本事沈牧派人杀她啊，路眠还没怕过谁。可她不想，她依旧把沈牧奉为自己的命。

比她自己还要重要的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整栋公寓里就只有路眠一个人的呼吸声。她斜斜靠在床案上，这姿势有些累了，想要换一个方向才发现，自己的腿和身子都麻了。微微支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路眠嘴唇依旧勾着笑容，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失去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九月回来的时候，从玄关处进来，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九月还以为谁都不在家，给路眠打电话。手机铃声却从隔壁房间传来，九月有些呆的愣了一愣，随后放下手机往隔壁走，推开门就看见路眠坐在那张床上，表情呆滞。九月还以为路眠怎么了，赶紧跑过去，扶起路眠轻声问：“怎么了……”

路眠总是和叶泽或者唐允祈说，九月的声音还是很温柔的，至少和她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对待她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对待情人一样。路眠总是看着九月，说她跟一只小白兔一样，有的时候就红着眼睛更形象了。九月不明白路眠这是在调情，以为路眠想要小白兔，转天就给路眠弄来一只，被路眠笑了好久。

她的声音是路眠熟悉的，所以她抬头看九月，随后一笑：“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九月总是在出任务，也不知道这么大点的A市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情可做。她沉默片刻，拉着九月的手说：“你收拾一下，咱们去机场，我想回总部。”她执意呆在这里，不过就是因为沈牧，而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沈牧，似乎是有些喜欢许乐然的。

而她又不能真的杀了许乐然，毕竟无辜。

老早之前，老大就说过，总部最近是多事之秋比A市还麻烦，让这两个人没事儿就回去帮忙。路眠总是嘻嘻笑着说这边也很忙的，其实就是不想离开沈牧而已。现在，她却更想要回去总部帮忙，在娘家总是有安全感的。九月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去收拾东西，还帮路眠把东西都收拾好。两个人东西，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就已经装完，不管路眠在这里多久，似乎总是要离开的。

而她好像也在无意识中，认定这个想法，并没有放很多自己的东西在这里。不过只有几件自己穿过的衣服，九月都已经收拾好，这个时间到机场，还能买到票。路眠探出手，摸着床案，感受那些花纹雕刻的痕迹，随后抬起手，头也不回的跟九月离开。

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来这里。

……

两个人到机场的时候，才不过中午。买票的时候路眠还茫然了一会儿，到底是去总部帮老大还是去西西里帮唐允祈。好像帮谁都很麻烦，路眠眼睛一转，问九月：“要不咱们俩去度假吧！咱们去……咱们去圣托里尼吧。”她的声音有戏谑，眼睛里流光溢彩的。九月想，这个地名怎么这么耳熟呢？她想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似乎前几天许温然和君祁白视频的时候，君祁白就说自己在圣托里尼来着。

路眠是想去找君祁白玩么？九月想着，就点点头，她去哪里无所谓，跟着路眠就好，总归是不会丢的。路眠见九月点头，就高兴了，打了个响指，就去买票。

到圣托里尼的飞机还要等一个小时，路眠就和九月在咖啡厅里等着时间。九月其实很想问路眠为什么想要离开，看路眠的表情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路眠伪装得很好。九月这方面又不是很敏感。

“为什么要离开啊。”九月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路眠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抬头看九月，笑了一声。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快乐，只要在沈牧的身边我就快了。而我离开，是因为我不快乐了，有他，也不能让我快乐。”至少，现在不会了……

就算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走，路眠还是偷偷地看自己手机，连九月都不忍心提醒路眠，刚刚她自己已经关了机。

其实路眠是知道的。

关机无非就是怕自己的期望落空，关机就干干脆脆的。

离开之前，她只和许温然说了，并且警告许温然不许跟任何人说她的去向，而那个时候她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路眠和九月都没想好去哪里。

许温然很无奈：“你最好别让老大知道你开小差，没事儿就尽早回去。”这是许温然的忠告，路眠和九月听不听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路眠眨眨眼朝许温然跑了个媚眼说：“乖，宝贝儿，你把我和九月体内的追踪器关了，或者设定成只能咱们内部人员看到。”

许温然一挑眉：“你在躲谁？”许温然说话一向是以针见血的，刺得路眠生疼，她瞪了许温然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关了追踪器，不然就一天换个地方。许温然还是答应了，并保证只有他能找到路眠和九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