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是狂风大作，车内是沉默不语。

沈牧在路边停下车子，伸手捏着路眠的下巴让她眼睛对着自己，沈牧冷酷一笑，“对，你最好是有这个觉悟，我说你是谁，你才是谁，你最好别忘了！”说完，路眠的脸色有些发白，却硬是笑了出来，“我这笑容你不喜欢么？沈牧你别骗人骗自己了，我的模样，我笑我哭，都是你喜欢的，我是你缔造出来的，就和手工木偶一样。”

而沈牧就是提着线的人，现在木偶的主人开始觉得害怕，因为木偶有了自主意识，她想脱离线自己跑走，沈牧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路眠，你爱我么。”

“爱。”

路眠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是这些年来从未改变过的事情，她从未有一刻不爱沈牧。

可他，不信。

“路眠，你说你爱我，你自己不觉得可笑？”

车子外面有别的车，按着喇叭开过去，口中骂骂咧咧的似乎说了些什么，路眠看着这路况，再过会儿警察就要来了，她叹了口气，“你开车，或者我开车，回家再说。”沈牧觉得她这是在转移话题，不过耳边喇叭声的确是特别多，他瞪了那些人一眼，开车走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开始下雨，路眠撇了外面一眼，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九月，她出事儿的几率比较低，甚至比她还要低。

沈牧去停车，路眠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就上楼准备换衣服睡觉，这个时候沈牧进来了，看见路眠正背对着他换衣服，是一件月白色的睡裙，沈牧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路眠，手不安分的乱动，路眠身上都是汗珠，轻轻推开沈牧。

“我还没洗澡呢，身上都是汗。”

沈牧一把拉过路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声说，“一起洗。”路眠没有拒绝。

浴室里弥漫着雾气，还有隐忍的不和谐的声音，水流划过路眠的身体抵达沈牧，然后在浴缸中汇聚，路眠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过多的声音，沈牧却故意的想要惹出她的叫声。

沈牧微微挺直身子，舌尖划过路眠的锁骨在耳垂附近留恋不去。

“沈牧……”沈牧觉得自己有些痴迷路眠的身体，他自认为阅女无数，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路眠这样的感觉，濒临死亡的快乐。

或许就像路眠说的那样，她的一切都是自己喜欢的，甚至于一个微小的细节都不曾有变动。

夜色无边，一室温存。

翌日，路眠醒来的时候沈牧已经离开，她揉揉脑袋，随意披上了一件衣服，就出去找九月，昨天浑浑噩噩的听见她回来的声音，实在是太累懒得动，就没过去看。

打开门还没等走出去，沈牧的脸就出现在楼梯口，路眠一皱眉，有些没睡醒的样子，问，“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美国？”昨天晚上，她被折腾的够呛，虽然又累又困，还是有意识，她听见沈牧跟她说要去一趟美国，谈生意。

“还没到时间，我中午的飞机，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牧的声音夹杂了温柔让路眠有些不适应，她摇摇头，声音微微嘶哑的回答，“不困了，我去看看九月，你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整理？”

路眠的声音本来就临界于刚睡醒的那种慵懒，现在又哑了嗓子，更是别有风情，沈牧在路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不用，我这就走，这几天你最好别乱跑，我在美国还是能知道你在哪儿。”他语气中带了威胁，路眠没说什么点点头。

“乖，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在沈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九月的房门适时拉开，她表情有些尴尬，轻咳两声，路眠回头看她，骤然一笑，“我家九月也会偷听啦！进步啊！”虽然没有化妆，声音也有些嘶哑，却不阻碍路眠的魅惑，她斜斜的靠在门框上，那一双眼睛似乎在勾引着什么，如果对面站着的是男人早就扑过去。

九月很有免疫，“我没有偷听，只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大了，我就算在楼下也是能听见的。”她们都接受过特殊的声音课程，耳朵很尖的，刚才沈牧的声音就不算大，她却听的清清楚楚，九月想了会儿才说。

“刚才沈牧也知道我在旁边能听见，他是故意的。”一个人的说话方式是有固定模式的，如果有了改变，哪怕仅仅是一两个字声调的改变也会有特别多的意思，她就听出来刚才沈牧那些话都是特意让九月听见的，不过九月这孩子实在没什么情商。

靠在门上路眠揉着头，更疼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沈牧是故意的，他是想让九月也老实一点，不要总带着她乱跑，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听不懂。

“没事儿，昨天回来这么晚，你在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做饭。”

“嗯好。”说完转身就进房间，路眠余光看见九月手臂上有长长的一道划痕，上面血迹已经凝固。

路眠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拉过九月的胳膊，“昨儿出事儿了？”九月低头看一眼，摇摇头，“昨天下雨，外面的玻璃太滑了，我撤退的时候，被防护栏划伤，不严重，止血就好。”这样的伤对九月来说还真的一点都不算严重，只是路眠心疼，拉着她走到一楼，找出药箱。

消炎，上药，包扎，她都很熟练。

“以后受伤了记得跟我说，小伤口也是会死人的。”路眠只要是一跟九月说话，语气就跟哄小孩儿一样，说的太笼统她可能听不懂。

“哦。”

九月应声，心里想着，以前在训练基地的时候，受多严重的伤都有过，她能活下来是命大，依稀记得也有人受伤，明明只是很轻微的伤，却死掉了。

怕她疼想吹吹伤口，可是害怕感染，她就让九月忍着点。

“没有很疼。”九月轻声说，路眠一笑，想起自己眼也不眨的就把刀子插进肩膀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