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允澄便没能在乘鹤的屋子里寻到她,宫女们个个都摇头不知叶小姐的去向,再问姨母,俱言不知。许久寻不见,正要着太监宫女出去找,却见乘鹤从花园方向回来,手里一捧耀眼明艳的金菊,奔奔跳跳、脚步轻快,心情甚好。
允澄却有些恼,上前就责怪:“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宫里那么大,弯弯角角你若走失了该怎么办?”
乘鹤一愣,憋着嘴没敢说话,半晌才低声道:“我瞧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想……去采些花来点缀,对不起,我不再乱跑。”
允澄见她可怜委屈的模样,也不再生气,接过那些菊花,一手牵了她,一边往她的屋子去一边道:“宫里的花儿不能随便采,方才你是没遇见什么人,若遇见了管辖的人虽闹些小事不打紧,却也恼遭人是非口舌,多没意思?乘鹤,宫里头不比在书院,书院里夫子恼你,吹胡子瞪眼睛地骂两句便也罢了,这里是皇宫,所有的事都要依着规矩来……”
说着说着,两人已避开众人进入殿阁,允澄不再絮絮叨叨那些话,而是在乘鹤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捧着她彷徨无措的脸蛋儿笑:“那些话是讲给他们听好传到我母亲那里去,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你做快乐的乘鹤。水晶仙鹤呢?拿到了么?”
乘鹤心里甜甜的,羞涩地一笑,捂着胸口道:“在这里头,我……很喜欢。”
“好好藏着,不许丢了,我把心放在里头了,明白么?”那么久以来,允澄第一次这样对乘鹤说甜蜜的话,素昔大大咧咧的叶乘鹤一时难以适应,将一张脸惹得通红。
“我记着了。”她悄声说,随即被轻轻抱住,将脸贴在了允澄的胸膛前。
“明儿是中秋,夜里皇宫会摆宴,我会让宫女将你好生打扮,你便随着我的姨母入席吧,现在我还不能带着你,但我会一直看着你,不要害怕知道么?”允澄缓缓地说着,他以为乘鹤看不到自己的脸,便看不到那痛彻心扉的神情。
可乘鹤却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那韵律里的杂乱低沉无力,不正写照着他的心情么,更何况她明知中秋之夜会发生什么,可允澄不说她怎能提,那是他的秘密,亦会是他一生抹不去的伤痕。
即便是再相爱的人,彼此间仍旧有太多太多的事不能分享。
“我晓得,我不怕,看见你便心安了,你放心,我会学得很快,决不让你丢脸。”乘鹤掩下心里的酸楚,如是回答。
京城外,容许才下朝回到营内,便听说岳母大人在帐内等自己,赶忙进来,果然见岳母与佟未的两个嫂子坐在里头,家人互相见了礼,何美琦便将来意说明。原是听说女婿不往家中过节,特带了中秋果品食物来探望。这叫容许好是感动。
两位嫂子和丫头们带了果品点心去外头分给将士兄弟,便留婆婆与妹夫说话。何美琦极喜容许,挽着女婿的手道:“许久不见,你又瘦了。”
容许自幼缺乏母爱,对岳母极具好感,如此听说不由得心酸,将心事说出:“孩儿对不起母亲,不曾好好照顾未儿,如今她的好坏我也不知,只知道忙自己的事,将她抛在深山老林内,真正该死。”
何美琦不解,追问之下才知女儿竟被孤零零地留在山寨里安胎。佟未可是她最宝贝的孩子,再如何心疼女婿,听说这样的事,仍不免气恼。叹道:“我和你岳父时常也担心,你们聚少离多终究不是办法。并非我护犊,未儿虽能干聪明,可她到底是个女人。孩子你懂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