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佟未落泪,“谁无理取闹?难道我必然要安之若素、事事顺从才算是好妻子?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脾气?”
容许沉默。
佟未继续道:“我生女儿时你不在我身边,我和女儿险些被烧死时,你也不在我身边,我被你母亲欺侮时,你更是在天边。我知道,我嫁的是容许是定圻大将军,他不完全属于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我终究是个女人啊。现在你跟我说又要走,又是有日子走没日子回,好,我明白,为了太子为了朝廷,这是你的责任,我必须支持你。可我也有脾气,我不想又在你走后去面对家里复杂的事情。婆婆今日只是心血来潮告诉我你家三姨娘对她的诅咒,我现在想明白了,她哪儿是跟我说心里话,她是旁敲侧击地提醒我,要给你们家传宗接代。我傻呀……我还乐呵呵了一整天……”
佟未好似积怨已久,可这些话说出口,又觉得好伤人,娘与她的叮嘱都抛在了脑后,娘说过,爱翻旧账的妻子会让丈夫觉得厌烦,可今日她真的忍不住,家里还有好些事等着回杭城再解决,可丈夫却对自己说,他要走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他们本就是过去的事情……”佟未平静下来,继续说道,“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不会乱跑,我就去采薇的屋子待着。”
“未儿。”容许探手抓住了她。
佟未却轻轻推开,“放心,我不会跑出去。”说罢便转身往采薇的屋子去。
容许没有再追,无奈地立在原地,忽听身后有人问自己:“二哥,你们怎么了?”转身来看,却是端着夜宵而来的妹妹雨卉。
“二嫂说三姨娘的诅咒是什么?”雨卉不知何时来的,却听见了嫂子含含糊糊的哭诉里的这一句话。
容许不愿作答,只道:“你听错了,夜深了休息去吧。”
“二哥和嫂子吵架了?”雨卉问。
“卉儿,二哥现在没心思和你解释。”容许皱眉,也不管妹妹还会说什么,便闷声回房去。
这一处,允澄的房内,乘鹤却与他一人一个角落那样对立着,允澄哭笑不得地问她:“你预备一直这样到天明,要是叫夫子或别的学生看见,人家该怎么说我们。知道你是女娃的会当我们不检点,不知道你是女娃的,还以为我们我们……”有些话他也难以启口。
“我不管,不论如何都比靠近你而叫那些侍卫杀死的好。”乘鹤坚持要这样“对峙”。
允澄恼:“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刚才我就说了,他们不会再进来。”
乘鹤不信,摇头说:“那我们试试。”说罢就顺手从书架上摔下一件摆设,那碎裂声才响起来,果真瞬间就破门而入两三人,一如方才的紧张。
允澄被气傻了,对着他们大怒:“都出去,我不喊人,就是这间屋子拆了也不许你们进来。”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奈地收拾家伙退出了房间。
乘鹤得意地冲允澄道:“看见没有?关键时刻还是保命要紧,明天被人家说三道四的,身上又不会痛。可你那些侍卫的刀刺进我的身体却会痛死。”
“乘鹤。”允澄敛了笑容,“这可以玩笑,但有些事,就玩笑不得了。”
叶乘鹤脸蛋一红,垂下眼帘,很快便又红了眼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