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不应?”佟未追问了一句,径自将沉甸甸的凤冠拆下掼在桌上,坐到一旁嘟囔,“本来也没什么胃口,不去岂不是更便宜?你们家那样多人……”
容许换了象牙白家常的袍子闪过屏风出来,负手而立,“你若不愿意去,就不必去了。不过,倘若说你病了,那大家的晚饭也必吃不成。”
“怎么讲?”佟未不解。
容许在自己的卧房里四处看了看后才道:“你病了,母亲一定会来慰问,甚至还会请大夫。不管她是否真心疼你,这是面子上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到家。再者……你方才还神采飞扬,这会儿说病就病,她未必肯信。”
佟未满不在乎地看着丈夫,“照这么说,我一定要去了?”
“如果你不在乎母亲带着大队人马来藤园看你,我可以为你说这个托词。”容许理了理衣袖,转身从床上抱下一条纱被搬到了屋子另一侧的炕上,口中道,“在家里我们不能分房睡,往后我睡这里。”
佟未轻轻“嗯”了一声,细想容许对自己的尊重,于是改了主意,带了几分不情愿道:“晚饭我可以去吃,不过……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你必须全替我挡了。”
隔了一重水晶帘子看着坐在外头的妻子,那一身鲜红喜服将她的肌肤衬得雪白,只是新娘越发瘦弱,便更显得这衣裳肥大甚不合体。
为什么她能那么随意地要求自己替她挡掉所有的事,是因真的由心厌恶,还是因在自己面前已随和到无需遮掩?
一时无解,容许也不再费神,只道:“你先把衣服换了,我去书房,有什么事情派人来叫我就好。”说着出来打开房门,唤了声“来人”。
应声进来一位服色体面的老妈妈并两个小丫头,老妈妈看着比冯梓君长几岁,两个小丫头则在十五六岁上下,三人一溜立在门前齐刷刷向少奶奶行礼。
“柳妈妈是我祖母跟前的人,也是我的乳母,从小在藤园照顾我。”容许却扶起柳氏,面上露出少有的亲和,另指着那两个小丫头道,“三香、四荷,都是柳妈妈的孙女。”
“乳娘有礼!”佟未起身朝柳氏福了福身子。
柳氏受宠若惊,赶着上来扶着佟未笑道:“我的二奶奶,这可使不得,折杀奴婢了。”
佟未却笑道:“乳娘不必客气,我在家时也把乳娘当亲娘尊敬,您既是二爷的乳娘,便也是我的乳娘了。二爷唤您柳妈妈,往后我也这样叫您可好?”
“二奶奶乐意就好。”柳氏握着佟未的手仔细打量,喜欢得如同自己的女儿,连声对容许赞叹道,“都说咱们江南女子水灵,可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比二奶奶更水灵的了。”
“呵呵……”佟未爽朗地笑起来,对柳氏道,“我自是家里从小细心养着才长好了,哪里像江南的水土养人,我和二爷一路过来,尽瞧见漂亮的女子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