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族之恨怎么能忘?前朝皇帝为了求得我族长生不死的秘方,将我们当时的族中圣女娶进宫里,可由于我们体质特殊,只有我们自己可以容颜不老身体不死,皇上发现后就开始虐待我们圣女,族中长老知道后联和上书,不料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冥月说的这段历史与殷荃曾经在史志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明明是他们史彝族意图谋杀皇上,才被灭族。冥月转头将墙壁上的壁画撕下,石壁上一个六边悬星映在上面。
冥月接着道。“后来琼吉他们忌府发动了禁术,他们出卖灵魂换来守护我们圣女一脉的永生,至此圣女只好隐姓埋名,来到这荒夷之地苟且偷生,建立了琼海帮,直到我与姐姐降生族内出现异样,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给岛上带来灾厄,未满十八岁就要求处死我,是琼吉豁出性命救了我,但从那以后他也只能活在地狱中。”
殷荃想起那个老太婆的话,有些疑惑的看向夏侯婴,夏侯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嘴,殷荃只好咽下满肚子的疑惑,冥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侯婴冷冷的打断,“我对你们族内秘辛可不感兴趣,我只要你在三日之后的琼海宴上帮我做一件事。”
冥月犹豫了一下,“什么事?”
“在梅林设宴,将三帮六院的统领全部召集。”
冥月有些磨牙的道,“你这是要将琼海帮赶尽杀绝?”
夏侯婴如冷酷的杀神丝毫没有动容。
“早就是该被铲除的乌合之众,留你们到今天已经是恩赐。”
冥月有些恼怒,不过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细节,殷荃无聊的在屋内走动,她瞥到石壁上的那副画像时,忽然有些眼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也想不起来。
直到夏侯婴回到她身旁,她才回过神,“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
殷荃摇摇头,“总觉得墙上的那幅画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夏侯婴摸了摸她的头,“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回去休息吧,三日之后一旦事成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
顾楼男瘪着嘴一脸不情愿,“到时候你们两个双宿双飞,留我一个人形单影只,我还不如留在这岛上受岛主宠幸呢。”
夏侯婴长眉一挑,“如果这是国师心愿,本王自当奏禀皇上满足你。”
顾楼男急忙摇头,“我就是那么一说,王爷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看着他二人嬉闹的样子,殷荃忍俊不禁,可不知为何她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日后梅林中,盖着薄雪的梅林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冥月素来喜欢红色,所以梅林各处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颇有一番过年的景象,琼海帮纵横沿海多年,手下的帮众不下万人。此刻齐聚一堂,倒也是不胜热闹。
殷荃依旧以冥月侍女的身份出现在席上,一身翠绿的衣裳与这大红的景色显得格格不入。冥月斜卧在白虎皮塌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眼中已现出迷离之色。
顾楼男手抚长琴,跪立在她的脚下,火红色的貂毛斗篷衬得他更加不食人间烟火,流转的音符跳跃在他的指尖,就像燃烧在冬天的火焰,让人移不开视线。
来往的人群不时的朝冥月叩拜,其中一个女子头带五彩锦带,目如铜铃,一身飒爽英姿让殷荃都为之侧目,此人豪气的朝冥月一跪,朗声道,“参见岛主,三年不见岛主依旧风采依然啊,就连身边的陪侍都这般不似凡人。”
那女子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顾楼男的欣赏。
顾楼男似乎也察觉到这女子不一样的地方,抬头瞥了眼那女子,桃花美目霎时撩人。那女子竟然呆在了原地,顾楼男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女子忽然涨红了双颊看起来就像熟透的苹果,格外诱人。
冥月笑得含有深意,“怎么秦殇大人看上我这陪侍了?宴会过后赏你便是。”
秦殇急忙摆手,“不不不……我怎么敢向岛主要人!”
顾楼男一脸嗔怪的看向冥月,“岛主好偏心,竟然这么舍得人家!”
冥月递过来空酒杯,殷荃急忙斟满,“既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我给大家今年准备的重头戏吧。”
冥月轻拍两下双手,顾楼男手下的琴音猛然一转,一首高山流水倾泻而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林中的梅花无风自动,花瓣飘飘洒洒飞舞在空中。梅花悠然的香味沁人心脾,殷荃舒服的呼出了一口气,空中传来悠扬的笛声,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梅林之上,一袭白衣的夏侯婴如天人下凡般伫立在梅梢,玉笛白衣点映着片片梅林,好一副江山水墨画,洛神下凡来。
就连殷荃都差点滑了手中的酒壶,冥月微微眯眸,紧了紧手中的酒杯,这个男人如果说她不想要恐怕是骗人的,可她也太清楚这样的男人也是她要不起的。
殷荃看着满场觊觎夏侯婴的女人,恨不得口水都要流出一地,殷荃就想拿着扫帚把这些人全部赶出去。
素琴玉笛闻之就让人动神,一曲终了夏侯婴从梅梢飞落。长笛横在腰间,脸上依旧是高傲的淡然,场中忽然有人惊呼一声,“这是……是端王?”场中忽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不断。
冥月运气高声道,“住口,他现在已经不是端王了,不过也是我得陪侍而已。”
秦殇接口道,“端王如今也是因为在朝堂上混不下去了才来我们琼海帮的吗?不过也对与其做一个傀儡王爷,还不如来我们琼海帮与我们岛主逍遥快活来的好。”这番话引起一片哗然,其中甚至有人叫嚣踏平朝廷。
几个长相彪悍的大汉干了杯中酒后,声如洪钟道,“岛主等过了春节,我等愿意领兵去平了朝廷,到时候皇上的妃子还请您就给我们哈哈哈……”一
时间所有人都跟着附和起来,夏侯婴也跟着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一出立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你笑什么?怎么不服气?”
夏侯婴斜睨他一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什么时候这琼海帮也轮到你们这群喽啰说话了?”
夏侯婴说这番话的时候殷荃差点拍手叫好,这么帅的男人是她的!想到这里还挑衅的看了眼冥月,忽然膝盖一痛,她趔趄了一下,看着冥月阴谋得逞的样子,殷荃小声道。
“不服气也没有用,你这辈子没这福气了!”冥月的声音传到殷荃耳边,“有福也要看有没有命享受了。”
殷荃回头,却发现冥月连嘴皮都没有动一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隔空传音?
殷荃正打算再逼着冥月开口的时候场中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殷荃抬头就看到刚刚与夏侯婴叫嚣的三人,此刻被削去了双手倒在血泊中哀嚎,夏侯婴此举立刻激怒了众人,众人纷纷起身祭出兵器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夏侯婴。可他们刚一运功,就发现体内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殇看向冥月道,“岛主不好了,这……这酒中有毒!”
殷荃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丢掉手中的酒壶,“哼哼,刚才是你一直盯着我们家王爷看来着?我今天就让你记住,这个男人是我的!”殷荃走出场,在其中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脸上拍了拍,拍完后一脸嫌弃地在裙摆上擦了擦手。
“喂大妈你平时都不控油啊?油成这样你们家炒菜是不是都不用买油了啊?”听到殷荃奇奇怪怪的话,夏侯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宠溺,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可那句这个男人是我的,却莫名勾动了他最柔软的心弦。
顾楼男也屁颠屁颠的抱着琴追了过来,“小荃荃这都是我得功劳好不好,如果不是我的魔音琴怎么会让他们都功力尽失啊!”
秦殇冷笑,“你们竟敢造反?就凭你们真的以为能从这岛上出去?这岛周围遍布了我们三万兵众,如果你们现在乖乖投降我还能赏你们一个全尸。”
殷荃撇嘴,有些无奈的道,“我现在真的严重怀疑,就凭你的这个智商是怎么当上头儿的。麻烦你用你简陋的智商想想,如果真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们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吗?现在岛周围你那些所谓的三万兵众恐怕早就丢下海里喂鱼了吧!”
夏侯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赞赏的一笑,秦殇怒极,“不可能,琼海帮百年来都凭借一个阵法隐匿行踪,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外人轻易发现。”
殷荃指了指冥月,“既然是你们岛上的秘密那就要问一问你们的这位岛主了。”
这时众人才将注意力转向冥月,“岛主?难道……岛主你已经被朝廷招安?”
顾楼男摇了摇手指,“确切的说不是被朝廷招安哦,而是放弃了你们的琼海帮。”
顾楼男的话立刻点燃了所有人的愤怒,“岛主你敢违背千百年前遗留下来的祖训,就不怕遭报应吗?”
冥月苦笑,“祖训?我这辈子被祖训害得还不够吗?不过你们放心是生是死我都会陪着你们的,既然生为你们的岛主,死也会为你们负责。”
秦殇一脸悲怆,“岛主你这是何必呢!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来,你所受的苦非常人所及,可琼海帮不能灭,我们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也绝不会投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