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来,茫然地点了点头。戴维德实在看不惯这样的苏逸轩。在他印象中,他是天之骄子,是行动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的苏氏总裁。而现在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光是看着就令人心痛,心痛之余还很心烦。苏逸轩这个样子,和那些酒后家暴,酒醒后就跪着哭求原谅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打都打了,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你凃不涂?不涂把药膏给我。”戴维德向他伸出了手。
苏逸轩抬头看向他,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开,他低头叹了口气,似乎在整理情绪,确实,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小夏病成这个样子,好好调理才是最好的办法,自己一直自责,反倒一点作用都没有。
想明白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果然,还是兄弟在旁边开解最好,以免自己走进死胡同里。
“谢谢你,维德。”苏逸轩站了起来,在浴室洗了手,然后细细地将药膏抹在莫小夏脸上。他动作轻柔,像是轻抚一只糯米团子。
莫小夏感觉到脸上的清凉,舒服地轻哼一声。声音虽然娇软可爱,但带着一丝痛苦。他将莫小夏上半身稍稍抬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听说这样会给人安全感。果然她睡得更安稳了,苏逸轩心中终于轻松了一些。
莫小夏输了液,到了晚上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人也清醒了过来。他殷勤地将她扶起来:“想吃点什么?”
还未等莫小夏回答他就接着说道:“不过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让人给你炖排骨清汤好不好?”
她本想拒绝,可胃里实在是空得厉害。虽然她在半昏迷的时候喝了粥,但一点都不顶饿。“我想吃巧克力蛋糕。”莫小夏的声音平板无波,但在苏逸轩耳中无异于天籁。她在跟自己要蛋糕,这算是撒娇吗?
苏逸轩有些激动地道:“你等下,我问问戴维德。”
她淡漠的点点头。每次发烧后都想要吃巧克力蛋糕,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长大之后还是没有改掉。
苏逸轩给戴维德打电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得到允许后又亲自开车去买,还对莫小夏说:“你现在只能吃一点点,等病好了我带你去店里吃。他们那里还有艺人在表演尺八,声音听起来像是晚风吹过竹林。”
当时苏逸轩就想,这首曲子她肯定喜欢听,莫小夏专注于眼前的蛋糕,并没有答话。
莫小夏虽然烧退了,可仍疲乏无力,行动之间还是需要别人的照顾。苏逸轩打着照顾她的旗号重新搬回了主卧。可她一直都是抗拒的,她嘴上虽然不说,可睡觉的时候把被子全都裹在了自己身上。
苏逸轩又让人送了一床被子上来,莫小夏背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莫小夏身上的被子并不是很厚,又因为裹得紧,所以曲线毕露,秀丽的身影看得苏逸轩有些口干舌燥。但顾及莫小夏的身体和心情,他只好转过身去。
折腾了一天,苏逸轩很快就睡了过去。听着男人均匀的呼吸声,莫小夏不禁有些嫉妒。她白天睡得多了,虽然还是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莫小夏大力地翻了个身,他本来记挂着要照顾她,睡得不是很沉,当下就醒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刚才梦中醒来的朦胧,额发有些乱,整个人就像一个大男孩。
莫小夏小声说:“我想喝水。”
他坐了起来,停了大概十来秒才下床去倒水。想必刚才是在醒困,莫小夏忽然有些不忍心折腾他。
“不烫,喝吧。”苏逸轩裹着睡袍,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想打呵欠,可他忍住了。
等莫小夏慢慢悠悠地喝完了水,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睡吧。”
又过了一会,莫小夏倒是有了困意,但与之俱来的还有尿意。她只好轻轻掀开被子。
“嗯?”苏逸轩竟然又醒了,沙哑着嗓子询问她,“你要去哪?”
“洗手间。”莫小夏没好意思回头。
“你自己可以吗?”他已经坐了起来。莫小夏听到动静赶紧下床,她可不想像个重症患者一样被搀着去洗手间。
哪曾想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她一定是睡太久了。苏逸轩眼疾手快地倾身拉住她。
莫小夏羞恼地推开他的手:“只是起得太猛了,没关系,我不要你陪我上厕所。”
他戏谑地看着她:“你还怕我?”
这个人毫不知羞耻,而且推也推不开,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抱到了马桶上。
“你自己来,好了叫我,我就在外面。”苏逸轩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莫小夏低着头,她已经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
上完厕所后带着羞愤的心情睡到天亮,第二天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反观苏逸轩,眼睛底下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戴维德来复查时调笑道:“你们不会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吧?”
苏逸轩有些幽怨地看了眼莫小夏,其间的含义不明而语,戴维德哈哈笑了起来。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不需要用药,就是需要保证营养。”他拍拍苏逸轩的肩膀:“千万不要再吵架,而且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你不是那种没有自信的人吧?”戴维德指的是让莫小夏去看顾诚言的事,昨天季浩然闯了祸之后来找他拿主意,他也便知道了这次两人闹起来的原因。
“哼。”苏逸轩回了戴维德这一个字。他不是没有自信,只是不愿意冒一点点的风险。在他看来,自己的女人就是要牢牢抓在手心,管那么多干什么。
晚上的时候他又被赶到了书房,因为莫小夏让他解除对自己的信号屏蔽,一个电话将秦雪蔓请来了。虽然秦雪蔓很怕苏逸轩,但受不住好友的极力邀请,只好勉为其难地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过来了。
苏逸轩见到仿佛来度假的秦雪蔓简直要炸了:“你什么意思啊莫小夏?”
莫小夏冷笑一声:“找我朋友来陪床,不可以吗?免得晚上又劳动苏总大驾。”
他被气笑了:“你自己不好意思干嘛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