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将一串钥匙塞给了谢蕴。
“这是家里账房、仓库、书房的钥匙,在爹书房书架第二排对应的地砖下面,放着家里所有的房契、地契和重要印章。阿蕴……”
谢庸满目不舍地看着谢蕴。
“爹走后,你孤身一人在这雍州只会受人欺凌,家里的东西能卖便都卖了,换成金银傍身,好生藏着,便是日后你的夫主待你不好,你也可安身立命,衣食不愁。如果……爹是说,如果那凤七郎不肯带你离开,实在无处可去,你便去方卢县寻你的表舅,虽说关系疏远,可你给人家些银子,他总会照拂你三分。切记,莫要再留在雍州,切记啊!”
从房里出来,谢蕴直接去了书房,找到了谢庸叮嘱的那些东西放回自己的房间藏好,又去了趟仓库,让管家把仓库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开始寻找买主,再去账房将所有的账目都清了一遍。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着。
谢蕴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谢家的产业她是不熟,但处理起来总归是比门外汉利落许多,在几乎不眠不休地忙了几日之后,谢蕴终于从账房爬了出来。
站在账房门口,迎着杀伤力爆表的阳光,谢蕴插着腰,长舒了一口气。
“管家!管家!”
谢蕴喊了几嗓子,管家匆匆忙忙地跑来。
“女郎唤小人何事?”
“让你买的东西有消息吗?”
“哦,此事女郎可以放心,小人这几日还真的是机缘巧合寻到了一把名琴,只是那琴主尚未答应出手,小人也不好强买。”
谢蕴蹙眉:“嫌钱少?”
“不、不是,小人打听到,最近城中来了位脾气古怪的雅士,自称平生除了音律,什么也不爱不求,还在岳林楼放了一把琴,以琴为赠,但求一曲,这曲子必须要让他满意才可。”
“确定他手上那把是好琴?”
“这……小人也不懂这些,只是如今此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人们都说那是把绝世名琴,好些人都来了咱们雍州城,正是为了此琴,哦,还有前日和昨日,华陵来的凤七郎都有去岳林楼,想来也是想求取这把名琴的。”
“哦?果真?”
“小人就是听说。”
凤瑾,凤怀瑜……
听管家提到这个人也去过岳林楼,谢蕴更加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得到这把琴!
管家眼看着刚从账房爬出来的谢蕴又转身钻了进去,疑惑地摇了摇头,女郎自从清醒过来,人便怪里怪气的。
这天夜里,账房的墙壁上映出一个头似鸡窝的人影……
……
岳林楼。
名流汇集,人声鼎沸。
谢蕴从马车上下了,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我曹,这人也忒多了!”她扫了眼那一望无际、有男有女的花痴脸,咂了咂嘴:“这场面,追星现场吗?”
她的话管家听不懂,但大约知道她为何惊讶,便说道:“这些人多半都是慕凤七郎之名而来,想一睹其姿容风采,也不知今日凤七郎是否还会再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谢蕴忽然有些走神,脑子里全部都是凤瑾那张俊美无瑕的脸,还有温柔清浅的笑容。
她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喊:“如能得七郎垂爱,妾死亦瞑目。”
垂爱?那太奢侈了。
凤瑾这样的男人,能让他爱上的女人大概得是什么才貌双绝的绝代佳人,谢蕴可不敢奢求那么多。
“哎呀……”
听见谢蕴忽然发出一声慨叹,管家不解:“女郎何思?”
谢蕴咋么着嘴巴嘟囔:“老娘想睡他。”
“啊?”管家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谢蕴却已经面不改色、大摇大摆地向着岳林楼的大门走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