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生没有回话,只是眨了一下眼皮,他扫了一眼黎猴子,用力的吸了一口烟,随着一个漂亮的烟圈的吐出,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屏幕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的短信或者未接来电。
偶然,他才想起了自已早已把他拉入黑名单,她怎么可能打电话给自已。于是他把她从黑名单中解除了出来,再静静的等着她的电话,希望能听到她的电话铃声。
当他点开黑名单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短信和来电被拦截了,他单手举着手机滑动着屏幕扫了一遍,除了半年前他给他的那个电话,“爷爷从美国回来了,让我们第二天去老宅吃饭”再无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因而她即使真的遇上事了,想找自已帮助了也无法通知到自已。
顿时,陈扯生想了她昨天从老宅出来给自已送饭,然后宁愿把饭给乞丐吃了也不愿意把饭给自已,不愿打扰自已的经历又从浮现在自已的眼前…
看来她真的是要远离自已,那怕是自已遇到再大的事情她都不愿意跟自已联系,请求自已对他的帮助了?
他吴秋生叫她滚,她还真的滚了?这女的可还真有骨气呢!吴秋生不由得自已自嘲了一番。
此时,在吴秋生的脑海里今早上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出来,心中不由得怒气冲出,便不自禁的说了一名句:“没用的东西!”
吴秋生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窗外一声炸雷……陈扯清是最怕雷电的,吴秋生最了解这个,心里不由得浮现出另一则情形——一位弱小得不能再弱小,手无扶鸡之力的弱小身影在暴风雨中艰难行走的情形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该死的天气,跟魔鬼给放下来的情形一样,你说这样的可怕的天气,我们一个大男人人都怕,她一个小女孩遇到这样的天气该有多么怕呀?”一直跟艾天娇关系很不错的黎猴子看看自已劝不动吴秋生,只能用这样的旁敲则击的方法来剌激吴秋生,希望能让他产生一丝丝的怜香惜玉的感觉,突然地良心发现去帮助艾天娇。
吴秋生的心里象是产生了一丝丝的小波动,他使劲地抽着烟,夹着香烟的那只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黎猴子似乎看到了希望,进一步的劝吴秋生:“就算是你不喜欢她,但是好歹她也是你娶回家的老婆,总不能就这么冷血的不管不顾吧?”
吴秋生又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依然是毫无动静,脸上又现愠怒的神色。
“生哥,就打个电话的事,她要是平安到家了,大家都放心,别搞得还没回来,到时候万一真的闹出来什么人命……”
“让她去死,死了才干净,免得烦人!”没等猴子的这句话说完,吴秋生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猴子再不敢言语。
声调虽然不是很高,但吴秋生的这一句话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令在场的人都很吃惊,不,应该说是震惊!
整个房间立即安静得不得了,真象是死了一般,人们面面相觑。
众目睽睽之下,让吴秋生令为焦虑他低下了头,不敢与众人的目光相碰。
他再一次点燃了一根烟,狠命的抽了起来。不停地抽着,几乎是一口气把一根烟抽完。再次找烟才发现烟盒空了。顿时糟糕的心情更是糟糕,本已经心烦更是心烦。
他倏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他的手机,拉了拉他的衣服,大步的走出天华大都,上了自已的汽车,扬长而去。
直到吴秋生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众人才缓过神来,不禁议论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
“吴总怎么好端端的就翻脸了?”
“吴总今天一天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的确是不对劲?好像不止是今天一天,从上周起,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了”黎猴子望着吴秋生离去的背影自语道:“算了不管他了,我们继续玩我们的,今天大家想怎么消费,爱怎么玩都可以,我买单!”
吴老板走出天上华都,司机小王已经开车等候在了门口。
小王一看见他,立刻下车,撑着伞迎了上来。
坐进车里,小王开口问:“吴老板,我们现在去哪里?”
吴秋生望着车窗外的瓢泼大雨,有点恍惚。
小王等了片刻,看吴秋生没说话的意思,就发动了车子,开进了风雨飘摇的路上。
这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象天破了一样,这场雨下得真是大得惊人,可以说是惊天动地,车前的雨刮都受不了,无法完全的清除雨水,使得驾驶员的眼光也受到影响。
车开出了近一个小时,快到吴氏企业了,司机小王又问了一遍:“老板,我们要回公司吗?”
吴秋生怔了一下,从汽车的储物盒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又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句:“给家里打个电话!”
司机小王一怔,他的心里突然有了想法,他发现自已的老板这段时间有些反常了,一向不恋家的他这段时间好象一反常态,喜欢想家了。
家里的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
小王不停地打,打了好几回,结果依然是一样,没有人接听。
“老板,没有接听,好象家里没有人。”
吴秋生夹着烟的手微微一震,他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雨,思良良久,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熄灭,掏了手机,试着给艾天娇拨了一个电话,才发现,艾天娇把自已拉入了黑名单。
吴秋生的牙关咬了一下,对着司机小王说了一句:“去郊区天湖度假村。”
那么大的雨,这样恶劣的天气去郊区做什么?小王很是疑惑,但不敢问,只是直视着正前方专注的开着车。
陈扯清连续的约车,把价钱一升再升,可是就是没有人愿意接她这单生意,全部都被取消了订单。
从里距离市区至少在三十公里,有公共交通的地方至少上向前走上五、六公里。陈扯清没有别的办法,她不能再在这里消耗下去,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步行!
陈扯清找到了路边的一家小店,买了一把雨伞,戴了墨镜和口罩,准备步行这五公里,找到公共交通车辆,再乘车回去。
风力太大,她那雨伞根本没法用,雨水很快将陈扯清身上的衣衫打湿。
郊区的路正在翻修,不如城里平坦,高跟鞋难以行走,陈扯清只能脱了鞋子,光着脚丫走。
幸亏她是农村生长的,以前走惯了山间小道,对这样的环境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怎么样。要命的是这场大雨,她已经是全身湿透了,冷得她浑身发颤,牙关直打架。
一路上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积水,积水里藏了许多碎石子和尖锐的瓦片,划得陈扯清脚底生疼。
等到陈扯清穿过了施工的这段路,脚底已是伤痕累累,每走一步,都传来一道钻心的疼痛。
咬着牙关,勉强的撑着走了一截路,最后实在疼的厉害,靠着路灯,停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刚才买的那把伞已经不知去向,她的全身都在滴着雨水,象是落汤鸡一样。
陈扯清终于走到一处立交桥,跑进桥墩里勉强减少一点被风雨伤害的机会。
由于风太大,雨水都不是垂直打下的,而是横着走的,桥墩下能避雨的地方也不多,她的身体紧贴着一个桥墩才勉强的躲过一些雨水。
找了个地方坐下,脱下脚上的袜子,陈扯清此时才发现,自已的脚板底下有多处伤痕,鲜血直流,刚才在走的时候也许全部心思都在赶路上和与风雨抗争上了,倒没有那么痛的感觉,现在一坐下来,疼痛感立即强势袭来,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从包里摸出手机,想要尝试着再叫一次车,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自动关了机。
其实,她在那会儿叫车的时候,是可以给老宅打电话的。
吴老爷子若是知道她被大雨困在郊区,回不了城,肯定不会不管她的。
可是,她怕吴老爷子给吴秋生打电话,让他来接她。
她已经发过誓了,不能再打扰吴秋生,死都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人要言而有信,自已已经下了决定的事情不能再改变。
忍下去,咬紧牙关忍受住,陈扯清是个非常坚强的人,怎么可能是会被眼前的困难给吓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