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氏却不甘如此，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泣道："王爷，您今晚就不能在这里陪着妾身吗？妾身如今怀着孩子，唯一的念想亦不过是希望您能多来这院子里坐一坐而已。可惜王爷却总是事忙，莫非王爷心里不顾念妾身，便也不顾念这个孩子了么？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萧锦彦最看不得曹氏这样的一副哭腔，他从前以为凡是女子的眼泪都打不动自己的心，可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若不是自己所爱的女子的眼泪，那便只意味着厌烦和怜悯，顶多不过是同情罢了。

可自己也想不出来，曹氏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同情的呢？她为人嚣张跋扈，日常起居用度奢华精美，从前便是自己再如何冷淡她，她也总能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时拿着规矩来书房请自己过来同房。

她的眼泪，从前很少见，如今怀孕之后倒是时常见了，可是，就如此刻一般，便是见了，他也生不出那样一星半点的怜爱和柔情出来。

勉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烦躁，萧锦彦回转身，将曹氏的手轻轻拿下来，并给她掖好被角，道："本王怎会不顾念你们呢？只是最近东晋使团那边商谈的细则实在太多，这些奏本本王都要一一过目。因此，便少不得要冷落你们了。待...."。

"王爷您分明都是借口，都是借口！妾身听说了，您今晚去了慕府对不对？您能不能对妾身说说，您去慕府是要去做什么？您这些日子里都很少回府，您说，您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人？..."。

"王妃！请你记着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话语，应该是你身为摄政王妃应该说出口的吗？你真是-----"。

萧锦彦彻底被曹氏那样的泼辣给激怒，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才竭力平静的说道："既然你问起，那本王也就顺带告诉你一声。本王即将要迎娶慕国公府的二小姐，她进门之后，便是侧妃。王妃贤德过人，想来，定能与她好好相处的。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王妃便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转身拂袖要走。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哗啦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曹氏的哭泣与指责。这情景熟悉到一如既往，偌大的寝室内人影交叠，皆是朝曹氏的床边奔过去，他心里却是一种平静的厌烦。

信步缓缓走出来，脑子里想着从前与她在此中度过的那些重重戒备，彻夜难眠的夜晚，萧锦彦忽然觉出，自己的那些年，原来当真是活的如此可怜。

便如她所言，得到的不曾令他感到真正的开心，而失去的，却是已然无可挽回。

走出锦瑟轩来，负手站到台阶边，夜风悄然袭来，李德全窥着主子的脸色，极为小心的问道："王爷，是不是还去那边？"

"不必了，本王今晚在书房歇着。你去安排一下，别院那边要再派些侍卫过去，另外，你派人去一趟明月楼。"（未完待续）